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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孤灯不明思欲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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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惊风是战马,纵然不能轰轰烈烈的死在战场上,那也该就地埋骨,以慰英灵。况且若不是惊风从幽州赶来,又驮着孟清浅与萧桐冒雪前行,两人决然不能得救。如今救命恩人要吃救命恩“马”,即使冒着被扫地出门冻死路边的风险,孟清浅也决然不会答应。

见她神色坚决,老妇人脸上的神色暗了暗,透露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悲凉,她为难地看了孟清浅几眼,却并没有多加劝说。

其实从屋子里的摆设和老妇人皲裂的双手就可以看得出来,这家人确实非常穷,甚至可以说是朝不保夕,难以为继。但就算如此,老妇人却还是保持着愿意救下两个陌生人的善良。她想吃掉惊风,大抵也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境地了吧。想到这,孟清浅主动用手比划着问老妇人是否有什么困难。

老妇人同样用手势告诉她,原来这家人只是北疆普通的猎户,前段时间跟村里人合伙打了一头白虎,他们家分得了虎皮,就让儿子拿去城里变卖,没想到这几日连续下雪,城中发生了寒痨,一时间把全城人都传染了。于是官府下令戒严,城里人不许出去,城外人不能进去,二老的儿子就被迫留在了城中——孟清浅现在住的就是她家儿子的蒙古包。

老妇人比划着告诉她,家里本来没有多少存粮,给了一半儿给儿子让他进城,本想卖了虎皮可以换好些粮食,足够全家温饱地过完一整个冬天。不料一场寒痨,儿子在城中进不来,二老在山里出不去,眼看存粮告罄,冬天又无猎可打,只怕二老都要饿死在这个冬天里。

孟清浅听到这里,正要摘下手上的玉镯给老妇人,可是转念一想,普通人家要玉石何用,远不若金银实在,便将随身带的金饰银簪一股脑的全给了老妇人。

可是老妇人却推开了她手上的金银,继续用手比划着。弄了半天孟清浅才恍然大悟,城中都戒严了,她根本进不了城去换粮食,要金银何用。在这片冰天雪地的天山脚下,只有食物才能救命。

孟清浅这才意识到,她不是那个尊贵的公主了,在这片陌生而贫瘠的土地上,她渺小的连一只蚂蚁也不如,随时都有可能饿死、冻死。南国向来富庶,莫说路有冻死骨,就连清贫之家也非常少见,她第一次了解到,原来这个世上,还有许许多多无辜的百姓在生存线上挣扎,还在为有食果腹、有衣蔽体而殚精竭虑。

她总是说,希望这片大好山河,再无狼烟。可是原来野心不是战乱的原罪,贫穷才是。苗国有无数百姓还在生存线上挣扎着,攻打富庶的南国不是为了要扩大疆域一统天下,仅仅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清浅,喝药了。”萧桐端着煎好的马蓝根,一边走进来一边问。

原来在孟清浅沉思的时候,老妇人已经黯然退了出去。她接过萧桐递来的药,难闻的味道充斥在她的周四,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把药一饮而尽,苦得她舌头发麻也不抱怨一句。

“刚才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萧桐收了碗,问。

孟清浅并没有把老妇人想吃掉惊风的事告诉萧桐:“没什么,只是……想念洛阳了。”

萧桐低头,一声轻叹:“是我连累了你。”

“从我第一次在流觞宴上见到你开始,我们的命运就连在一起了。如今到了这个地步,还说什么谁连累谁。”

“你放心,我答应过你大表哥,一定会护你周全,就算是死,也定然会把你平安带回洛阳的。”

孟清浅想告诉他,若是他因救她而死,她也无法安心独活,但气氛已经够伤感了,这些话不提也罢,便转了个话题:“你背后的伤怎么样了?”

萧桐垂下眼帘:“没事,快好了。”

孟清浅看懂了他的表情,虽然仍是担心,却没有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这里可没有人打更的习俗,但只要一看外面的浓浓的夜幕,便知道此刻已是深夜,萧桐关心地道:“你吃了药就睡一会儿吧,相信明天病就会好了。”

她轻笑:“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有这么快的。”她顿了顿,也发现了这张小床的尴尬,低声道:“那今晚睡哪儿?”

萧桐席地而坐,侧身靠着墙。

孟清浅看了看屋子里的火炉,犹豫着闭上了眼睛。

风雪初至,很快就给大地裹上了一层银白,直到天明也没能迎来让冰雪消融的阳光。

萧桐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侧头看看孟清浅好了没有,却发现单薄的小床上空无一人。

他蹭的一声站起来,大步往门外去寻,不料刚掀开门帘,就撞上了孟清浅,他着急地抓紧她的手:“你去哪里了?”

孟清浅放下门帘,拉着他进屋道:“昨晚救了我们的老爹给了我一些金疮药,他家祖上世代以打猎为生,金疮药再灵验不过了,你快躺下让我给你擦药。”

萧桐却犹豫了。

“你不必再想法子瞒我,我昨晚偷偷探过你的脉了,你的伤根本就没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如果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来了金疮药,难道你还要讳疾忌医不成?”

萧桐无奈地笑笑:“我早知道瞒不过你。”然后慢慢脱去了上衣,俯卧在小床上。

孟清浅倒吸一口凉气——他的伤比想象中严重多了,伤口发炎不说,因为长期没有得到治疗,又碰了水,甚至生出了腐肉。

她尽量压住声音里的恐惧和心疼,平静地道:“你在这躺着别动,我去找些东西来。”

不多时,孟清浅便拿着一些绷带和一把洗得干干净净的小刀走了进来。她把小刀放在火炉上烧,直到烧红了才拿出来放在一旁,然后递给萧桐一块汗巾,道:“你的伤口上长出了腐肉,必须要把腐肉刮掉才能上药,你……忍着点。”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见她神情凝重,萧桐轻松地道:“古有关公力攻樊城,刮骨疗伤,今有萧桐英雄救美,割肉上药,也不失为一件美谈,若有一天我们重回洛阳,说不定此轶事还能载入史册,岂不快哉?”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逗我开心。”孟清浅的声音有些哽咽。

“关二爷刮骨疗伤仍能谈笑风生,我萧桐虽不如二爷神勇,却还有那么一点骨气,你不必害怕,只管刮去那些腐肉便是。”说着,萧桐把她递来的巾子咬在嘴里,闭上了眼睛。

孟清浅深吸一口气,拿起了小刀,却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她自小就没少帮二表哥疗伤,早就见惯了刀光剑影的伤痕,何时手软过?可这一次她真的……很心疼。

孟清浅狠狠咬了自己的下唇,血腥味在嘴里漫开。虽然这样的小痛比起萧桐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但只有跟他一样承受着身体的疼痛,她才有勇气控制自己的手去割他的肉。

猎刀最是锋利,很快就割掉了伤口上新长出来的腐肉。萧桐死死咬着汗巾,几乎咬碎银牙,双手攀着床沿,几乎把实木的床给捏碎,幸好孟清浅手法不慢,这场折磨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他就感觉到有冰凉的药膏敷在伤口上。然后是一系列的止血、包扎,动作轻柔的就对待刚出生的婴儿。

包扎好后,萧桐撑着身子打算坐起来,孟清浅立刻按住他道:“你躺着休息便是,起来做什么?”

萧桐一抬头就看到她唇上的伤口——被狠心的主人咬破了一大块皮,现在还在渗血。他伸手在孟清浅的唇瓣上轻轻揩了一下,擦掉了她嘴角的血迹,笑了笑:“没事了。”

氤氲的热气充满了眼眶,她点点头:“没事了。”

“对了,我醒来就没有看到过惊风,它哪去了?”萧桐问。

孟清浅迟疑了一会儿,答:“它死了。”

良久,萧桐才发出一声长叹:“惊风是我们的救命恩人,等回了洛阳,我们给它立一个英雄冢,你说好不好?”

孟清浅匆匆点头,趁机别过脸去,不由地悲从中来。

如今已经是下午了,二老还没有送吃的过来,就算她可以不吃,身受重伤的萧桐也不能不吃东西。想到这,她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

萧桐看到她身子微微抖动,自然知道她心中难过,只恨自己没能保住惊风,又让她伤心一次。

“惊风是一匹好马,能够护主而死,定然走得无牵无挂,你若一直为它伤心,反而让它在黄泉路上走得不安乐。”

“嗯。”孟清浅点了点头,道:“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着,她转身欲走,萧桐立刻扣住了她的手腕,警惕地问:“你要去哪儿?”

孟清浅稍稍平复情绪,平淡地道:“当然是去帮大娘做些活计,现在全城戒严,不准出入,山里粮食正是短缺,我们总不好白吃白住吧?”

萧桐闻言这才放了手:“那你也别太辛苦了。过不了几天我的伤就能全好了,到时候我就上山去帮大爷打猎。”

孟清浅点了点头,帮萧桐掖好被角,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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