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Behind the Mask 面具背后（下）（1 / 1）
那如同鬼魅的声音再次响起“所以我才来找你，我要你成为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不是不信我么？那我就让他亲眼看见，让他亲耳听见，让你亲手毁掉他。”
我被气得浑身发抖起来，理智开始失控，胸中的怒气像要炸裂开一般。我跳了起来，一把揪起她的衣领，用拳抵着她的下颌骨，吼道“你们到底要把他怎么样？他现在哪里？！”
她玩味地看着我发怒，好像我是一个成功的实验品，最终，慢悠悠地说“他现在就在飞往洛杉矶的私人飞机上。不用担心，他吃了我的药，无知无觉，他会睡得很好的。”
她冰凉的手指掠过我的因怒气微微发抖的唇，“放心，我不会杀他的。活人永远比死人好控制，就比如Diane活着的时候，再比如你.....”她的手，缓缓地反复摩挲，从我的发，触到了我的脸，最后滑到了我的下巴。
这样的触感让我头皮阵阵发麻，一段我从未想起过的音轨闯入我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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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哒，滴哒，滴哒....四周是那样的安静，只有洗手间水龙头的声音单调地回荡着。她的声音响起，这一次却没有上扬的尾音，而是一种很确定的，不容更改的语气。
她说“不要抗拒它，不要试图控制它，让它带着你，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情，说你心底的话，放松，这会是一个愉快的，美好的旅行...”
她的声音听起来空洞遥远，好像从宇宙的高处传来，她问道“你不是说你爱他么，那你为什么非要逼他复出，把他带回这个黑暗痛苦的俗世？”
我听见了自己微微的喘息，好像沉迷在一阵接一阵的快感里面。
她的声音依旧单调如同黑白，“你不是同情他的痛苦么，那把他所有的荣耀，动人的歌曲，眩目的舞步，全部换成他的快乐和他的童年，你换么？”
我听见有摩擦的声音，那是一种有意的挑弄，在我最快乐的时候，会放慢，在我渐渐平静的时候，又会加快，用力。
我的呼吸声开始难以自控，说出的话荡漾怪诞，声音带着喘息，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不......不是.....我没有....”
一句话，根本难以说得完整，只是不停的断断续续，每当想说，就被恶意的打断，变成了呻#吟之声。
“是的，你不会换。”她的话好像某种宣判，支配着我的生命。“如果他不是Michael Jackson，只是一个印第安纳州加里贫民窟里的一个黑人小男孩，即使他快冻死了，快饿死了，你还是连看也不会看他一眼。”
她的语气没有一丝改变，可语速却伴随着磨擦的声音越来越快，一点一点，我已经听不见自己的抗拒，甚至连喘息都听不见。最后剩下的，是她的昵喃和滴哒滴哒的水声，每一下都好像重锤砸在我的心脏上。
忽然，所有声音都没有了，换成了很慢很慢的牛仔裤拉链被撕开的声音，和那衬衣的纽扣一颗一颗被崩落，啪哒，啪哒...弹跳的声响。紧接着我听见了她惊慌失措呼叫“救命，救命，Michael！Michael！救我。”
音轨变得越来越混乱，好像是话筒不停地被撞来撞去，发出一声声巨大的杂音，还有她上扬的惊恐的喊叫“Kate，你放开我。”，“你走开，别碰我，不要，不要！”，镜子的玻璃破碎的声音，慌乱的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吵....
终于在我一声惨叫中，一切都停了下来，有玻璃扎入肉体那刹的声音，水又开始滴哒滴哒地流下。一片死寂，很静很静。
很久很久，我才又听见他愤怒到微微颤抖的质问，“Kate！你在做什么！？”夹杂在她嘤嘤的啜泣。
她哭的气息也连不成句子，她对他说“带我走吧.....太可怕了..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吧，走....”
又是一阵凌乱缓慢的脚步，渐行渐远，而我呕吐的声音在背景里渐渐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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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起了一种感觉，一种极其祥和极其安宁，此生从未经历过的感觉。
我闭着眼睛，但是我可以看见自己在一个没有边际的白色房间里，我可以听见来自天堂的歌声。整个世界就像是一个舞台，每一个人都在表演，他们那么努力，那么拼命地演着自己的角色，或善良，或邪恶，或美好，或丑恶......而我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但现在我终于站到了后台，终于可以拿下面具看着他们的表演。
人生中的第一次深切地感觉到我要死了，或者我已经死了。
我听见了一个细细的声音在问我，我知道那是我自己的声音。我必须真实地回答她问的每一个问题，因为这是我生命里最后的审判。
那个声音问我“你爱过我么？”
我木讷地摇了摇头“如果我爱你，我就不会离开水晶宫殿。如果我爱你，我就不会和Gekko在一起。我的一生全都浪费在追求虚无的名利，刺激的成就感和令人迷醉的幻象里，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事实上，我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我只是学你的模样，试图用爱的名义去解释我做的每一件事情。”
我听见我颤抖的声音继续问道“为什么？你刚刚为什么对我做这些？”
“人是会变的，一点点的变。我承认我曾经有过激情，但他们一点点都变得没有意义，我也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个世界，每一件事，每一条人命，都没有什么再值得让我再留念的，生命的意义近乎于零。唯一重要的就是欢愉，就像现在这样，像刚才这样....”
我继续沉浸在这个安逸得不可置信的世界里，以为永远都会这样下去，直到一滴冰冷的泪落在我的掌心。不对，我是不会哭的，我已经死了。
我只得借着外面的雪所反射进来的光，睁开眼睛，眼前哪里还是那个漂移的房间，明明是一张欢爱后凌乱的床。那个声音也不是来自我自己，而是Michael，他侧对着我坐着，赤#裸的背上全是血淋淋的挠痕。
看见他面部的肌肉，在不受控制地跳动，呼吸之声，混乱无比....喉头抖动，胸膛起伏，他好像还想再问我什么，张开口，闭上，再张开，再闭上。最终他愣愣的看着我，好像从来不认识我一般，眉头因为情绪的崩溃而不住地颤抖。
窗外一轮明月，没有星，更没有雪，他原本单薄的衣衫，不知什么时候被扯得稀烂，在漏进的月光的照射下，显现出紫红，上面还混着某种异样的液体，以及红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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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了，我终于全部都想起来了。
攥着她衣领的拳，捏的咯咯作响，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她就静静看着我发怒，冷笑一声“你可以打我啊，也可以再去找他解释啊，你以为他还会信你么？”
她的话，让我彻底的失去理智，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我觉得我的心脏也好像被掐得滴血，痛得难以呼吸。
“你是杀不死我的，我是你一切阴暗的过去，我是你所有光明的未来，你真的杀不死我，因为我们本就是一模一样的人。”
这便是Focaccia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紧紧掐住她脖子的双手，一点点再次松开，她就这样走了，好像消失在空气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