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血溅舞池(上)(1 / 1)
题目:Blood on the Dance Floor 血溅舞池(上)
题记:I ran into two young girls. The blonde one was called Freedom; The dark one, Enterprise
在那里,我撞见了两个年轻的女孩,金发的那个,她叫做自由;黑发的那个,她叫做资本
Out here in the perimeter there are no stars; Out here we are stoned....Immaculate....
在那里,四周没有一颗星;在那里,只有漆黑,一片茫然的漆黑,被石刑处死后全然的漆黑....
直到晌午的日头,照在洁白偌大的床上,我才缓缓地苏醒过来....
头疼欲裂,空气里全是宿醉的气息。床半边的被子被整整齐齐地叠好,与我狼狈不堪,衣不覆身的样子鲜明地对比。窗外笼子里叫了一夜的鸟,竟在这生机勃发的春天变成了一具尸体。我有些诧异地看向四周,一地的玻璃碎片被尽数归扫在角落,桌上摆放着的是一张孤零零的邀请函。我使劲地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努力回放着昨晚的记忆。是了,她好像确实来过....
我仍有些许晕眩的目光,呆呆地盯着桌上那张夏日慈善晚会的邀请函,不禁想起那一年我陪他参加的接风晚会,想到宴会上那些美艳得不可方物的女人们,嘴角不禁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呵,我当年真是愚蠢的可笑,居然会穿成那个样子去赴宴。我将请帖翻转过来,看见的日期是两个月后,时间不多了,我是该准备准备....
等到我再次,站在镜前,看见自己的时候,镜中之人穿着金色的晚礼服,好像是滚烫的流金直接流淌过皮肤那般合身,裸#露的背即使在六月的阳光里也微微发凉。再往脸上看去,面色白皙,神情漠然。除了过于惨白的肤色与礼服的颜色不是那么相称,其他的我都很满意。
我终于发现,想要变成她们那样,其实一点也不难。只不过需要在数月前,高定时装新品发布会上预定一款晚礼服;一个月前,开始拼命节食将自己的身材调整到最适合那身华服的程度;两个星期前,再开始根据近期的肤色挑选或定制一套首饰珠宝;最后,花上大半天设计发型,小半天定制妆容,也就差不多了。
我开着莲花跑车,伴随着60年代的摇滚乐,一路呼啸着来到伦敦的市区。
是的,我什么音乐都开始听了,朋克,金属,迷幻摇滚,蓝调,爵士,管铉,交响乐......唯一就是不再听的就是他的歌....
隔远,我就看见了Focaccia出来迎接我的身影,她还是穿着白衬衣和那标志性的深色牛仔裤,在夏日夕阳的印衬下显得格外青春洋溢。她递给我了一杯桃红香槟,将我带入了座位。
刚刚坐定,一低头,却发现我身旁的名字牌竟赫然写着Michael Joseph Jackson这三个光辉熠熠的字体!
他怎么也在这里?我暗自一惊,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周围这几桌都是在二楼一个相对独立的平台上。我的眼睛一个个地扫过周围的面孔,竟然有几个认识的,他们是Michael身边的挚友或同事。我有点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忙回头想去找Focaccia,可她早已不见踪影....
我的眼神撞上的却是他,宝蓝色的薄西服上装饰着一枚徽章,如同凯旋而归的王者,又像翩翩下凡的仙子。他几乎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是头发略略长了一些,一双幽黑的眼睛更加地摄人魂魄...
一瞬间,我看得好像迈不开脚步,各式各样的记忆全都喷涌而出,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能有如此复杂心境,仿佛只一刻,思念,怨恨,纠结,愤怒....那么多那么多矛盾而又统一的情感,全都搅扰交织在了一起。
他也看见了我,但他却并没有上前跟我打招呼,只是直楞楞地看着我。他从上到下一点点地观察着我,眼里竟是不解,好像在说我怎么变成了这样。
好一阵,他才快步走到我身旁,可话到了嘴边,却生生改成了“你——怎么也来了?”
他说的那个“也”字让我感到心头隐隐生痛,我朝着那几个我认识的人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淡淡地说道“他们不也都来了么!”
可话说刚说出口后,我就后悔了,怕他用当年我的那句“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来抢白我。不过,显然他并没有这么说,或许他已经忘了,又或许我在他心中根本没到那个地位。
他只是有些幽暗地默默望着我,一只手憔悴地扶在额头之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变回好莱坞的那个Michael以后,他的胆子就好像变小了一般,和我讲的每一句话仿佛都在琢磨着字句,好似生怕讲错一句话就会落下话柄。甚至,有时候他干脆就看着我不说话,或者很小心,很轻声地感叹一句。
不用回头,我也可以感觉到,一束束交头接耳的目光,随着他看着我的眼神,也一同朝我投来,就像那一块块投向已被定罪荡#妇的石头。将我的自尊和血肉一条条地撕裂,混着带着“情妇”“掘金者”“小三”字眼的一阵阵窃窃私语,在普照大地的和煦夏日阳光下,现出一片片可疑的橙色。
血腥的味道越来越重,我甚至可以看见一波又一波带着血红色的声浪,在舞池里扩散开,最终二楼的整个平台全都被血色吞没。
我再也无法忍受宴会厅里这样的压抑,仰头将一整杯香槟喝下,冰冷地对他说道“我出去抽烟了,失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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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自坐在露台上,蓝色的火焰缓缓地燃起,雪笳的烟丝被烧得发出阵阵轻微的□□。□□的后背一阵寒意,回头,触不及防的是大片的雪花。卷入的眼中的,竟是鹅毛大雪,扑簌簌地一直下着。
我呆住了,在伦敦这么多年,即使严冬也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雪,更别提这样仲夏的季节。看向远处,屋顶和草地上已全都覆上了层厚厚地雪,白茫茫的一片,有些树枝已不能承受雪的重量,积雪一块一块跌落。朦胧的夜色下,白色的雪刹那间显得有点紫红。我伸手,接一片雪花,冰冷的感觉从手心传到了全身,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
就在这时,一件温暖皮草披到了我的肩头,回头,竟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他穿着合体漂亮的燕尾服,消瘦颀长的身材却偏偏配着一张年轻得不可置信的面庞。
“Plato?!”我不可置信地惊呼道。
“嗨,Kate,真的很开心在这里又见到你。”他的声音低沉厚重,言语间是真正的是欢喜和欣赏。
是的,就这样短短的一句普通得不能普通的问候,我也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了,没有人见到我时是真诚的开心,他们全都想撕破我的虚伪皮肤,掏出我的心脏,看看那心脏到底是不是传说中黑色。
看着那善意的微笑,倾刻间,一切关于青春的记忆全都复苏过来。我仿佛又看见我们踏过深夜的草地,在古老的石墙上刻下“ALL YOU NEED IS LOVE”的涂鸦;看见我们在陈旧的充满书香图书馆里,意气风发地辩论着战争究竟源于政治还是经济。那些记忆是那样鲜明和美好,就好像我和它们从来没有分离过一般。
我开心地揽过他,一如我们的从前,朝着Focaccia站着的方向指去,“你认识她么,她也是我们辩论社的!”
他茫然地朝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后又回头看向我,笑道“谁呀?”他的笑明朗阳光,恍神间,那嘴唇竟与Michael一模一样。
我又一次朝着Focaccia的方向指去,就好像大学舞会里我介绍朋友给他认识一般,说道“就是那个黑直发的女生啊,她叫Florence。”
他依旧满脸诧异地看着我,道“这里除了你,哪里还有黑直发的女生?”
我愣住了,再转头,那方向已经没有了Focaccia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我急了,一时再顾不得答他,只是慌忙跳下露台,推门走进了喧闹的宴会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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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一阵暖流扑面,人影蹿动,搅得我眼花撩乱...
忽然,我又好像看见了那个白色的身影,一晃而过,径直走进了洗手间,我赶忙跟上她的脚步,亦走了进去。
洗手间里,我果然看见了她,她就坐在化妆台上。她抱着他,热烈地吻着,她的双腿缠绕着他,因为激动而不住地微微颤抖。光线混着雪花,好像从很高很高的窗户照射进来,雪已经将他的眉都盖住,睫毛上,亦沾的有雪片。
我大惊,仔仔细细地打量他,数遍,那真的是他!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