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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襄祈说道:“你是说因为阿诺不高兴裕树和好美关系好冷落他,就故意对好美说那些话?”
江直树说道:“这是目前为止可能性最大的假设。”
袁襄祈咋舌,说道:“这也太……”
江直树伸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张卡片,递给袁襄祈:“你想知道更详细的话,不妨问一下和他亲近的人。”
袁襄祈接过那张写着“丽莎”的名片。
裕树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阿诺今天的举动,他卷着被子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第二天挂着浓浓的黑眼圈到学校去的时候让A班的学生以为裕树肯定是晚上熬夜看书,不禁又觉得身上的压力更重了,连天才晚上都熬夜看书,他们必须要更加用功。
好美也是睡不着,内心总是琢磨着偶像NOBU对她说的话,她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阿诺想要追她,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啊,先不提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基本就没超过二十句,阿诺也不可能会对她一见钟情,她又不是小说里面的女主角。
纠结来纠结去的结果就是好美决定去问昨天也在场的第三位主人公。
好美来到A班找裕树,不意外又收到了几个白眼,但她现在没时间也没情绪去理会,看到裕树慢吞吞地走出来,就说道:“裕树,我想问问你昨天阿诺的事,他突然就……”
裕树举起了一只手阻止了好美的话语,周围不少人用八卦的眼神看着他们还竖起耳朵在偷听,他拉着好美的书包带往右一拽,好美被他拉得向后转,裕树说道:“先走。”
两个人背着书包走出学校,好美才放心说道:“裕树,我有点担心阿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对我……呃,那个表白,但是这很明显是不正常的呀。”
裕树瞟了一眼好美,轻笑着说道:“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好美低着头嘟囔道:“其实我长得也不难看的。”
裕树说道:“我也想不通阿诺在想什么。”
好美希冀地看着裕树,说道:“那我们去问清楚他好不好?我真的好纠结啊,一个晚上都没睡着在想着这件事,今天也没好好听课……”
“就算没有想阿诺的事情,你也不会好好听课吧?”裕树忍不住吐槽。
好美只能露出一个苦瓜脸,拉着裕树的衣服角又央求道:“我们还是去看看阿诺吧,昨天他没醒我们就走了,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们去看看吧~”
裕树把衣服角从好美手里拉出来,说道:“去就去,别动手动脚。”
好美才高兴地拦了辆车和裕树去医院。但他们不知道袁襄祈从早上开始就头疼地不行了。
袁襄祈站在病床边,对兀自在床上玩着手机的阿诺说道:“你现在断药、不配合治疗对你四天之后的手术有很大的影响,你需要保持最好的状态接受手术。”
阿诺手指飞速地在屏幕上点着,拖长了腔调说道:“不能保持最好的状态就不保持,我都觉得没有关系了阿祈哥哥你就不要管我了。”
袁襄祈气得想要揪住阿诺的衣领质问他是不是疯了,但是作为一个医生他要保持他的职业涵养,他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决定不吃药、不配合做检查”
阿诺终于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漫不经心地说道:“突然之间觉得不想吃就不想吃,没有为什么。”
“你这是什么态度!”丽莎在阿诺今天开始抽风地拒绝吃药,还把输液瓶砸在了地上之后就要忍不住自己的怒气了,明知道手术的成功率不高,还不乖乖地配合做好手术前的准备,这臭小子是想要干什么?
阿诺重新看着屏幕,说道:“我不想做的事谁也不能强迫我。你们太吵了,请你们出去。”
袁襄祈说道:“你这样自暴自弃对你的手术是有负效应的,手术的成功率会更低!甚至不适合进行手术。”
阿诺勾唇一笑,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阿祈哥哥先和丽莎出去吧,就当给我的安静的环境好好想想。”话说得漂亮,但是脸上毫无悔意,完全不像是会考虑的样子。
袁襄祈也不能强迫他张嘴吃药,丽莎倒是在旁边蠢蠢欲动地想要扑上去掰开阿诺的嘴巴,但阿诺已经完全无视他们,无论他们说什么也当做没听见。
丽莎只好先和袁襄祈退出来,丽莎紧张地问袁襄祈:“不吃那些药不打点滴会有什么后果?”
袁襄祈说道:“吃药和打点滴是为了他的手术做准备,如果他不配合的话手术可以做,但是……”后面的话袁襄祈没有说清楚,但丽莎已经明白,她咬着牙,说道:“他这是突然发了什么疯?昨天就突然心脏痛得昏倒了,明明前几天一点事都没有……”
听到这里,袁襄祈有点心虚地想,该不会是因为裕树和好美,阿诺才突然抽风了吧?
两个人站在电梯前讨论着,“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袁襄祈惊讶地看着电梯里出现的裕树和好美。
裕树他们也愣了一下,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袁襄祈说道:“你们来了?”看着裕树和好美,电光火石之间江直树昨晚的话就浮现在了脑海里面:
“对于阿诺来说,亲情已经缺失没有得挽救,爱情看他的样子还没有接触,到现在为止支撑他下去的估计就是友情了。但问题是他对友情的扭曲理解,只会让裕树和他越走越远。他认为能够挽回友情的做法,只会越做越错。”
裕树和好美从电梯里面出来,丽莎进了电梯,但是袁襄祈还站在原地。袁襄祈对丽莎说道:“丽莎小姐,你先去杨医生办公室吧,我一会儿就会下来。”
丽莎心正烦着,也就是在心里嘀咕了一下这个袁医生不怎么负责就按了电梯门。
袁襄祈和裕树他们走到楼梯间里,关上楼梯门,说道:“你们来得也太是时候了。”
袁襄祈三言两语给他们说了阿诺断药不配合的情况,好美惊讶地捂着嘴巴,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裕树的眉头则是皱得可以夹死苍蝇了,他说道:“我昨天以为他脑子坏了,现在才知道他真的脑子是坏了!”
裕树转身要走出楼梯间,袁襄祈拉住了他,问道:“去干什么?”
裕树咬牙切齿:“去把他揍醒。”
袁襄祈不同意地摇头:“他现在想法太偏激了,你这样做只会更加刺激到他。”
“那能怎么做?不管他?”
袁襄祈说道:“我有一个想法,但是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好美立刻问道:“是什么办法?”
裕树也看着他,他只好叹了一声,说道:“阿诺应该是一时想歪了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如果裕树能够开解一下他,或者是用一种温和一点的非肢体上的办法把他‘揍醒’。”
“呃,我不是听得太懂?不能肢体上接触,怎么能够那个……揍醒阿诺啊?”好美虚心提出问题。
裕树用手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明白了。”
他开了楼梯间的门走出去,好美焦急地跟在他的后面。
“就是在心理上完全地把他从自己编织的梦里揍醒。”
阿诺正在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地面上本来散乱着的药丸都被清理干净,输液瓶的碎片也被清理了出去,但是病房里自带的淡淡的药水和消毒水味道是怎么也不能除净。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心血来潮想要去反抗。是的,他用了“反抗”这一个词语。他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浑浑噩噩地,或者说他每天就是浑浑噩噩地,昨天的突然昏迷让他感到恐惧,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但通常都会有母亲把他抱在怀里给他吃药安慰他,但自从父母都去世之后,就不会再有人抱着他陪他度过心脏就要爆掉的难熬的时间。原来没有人陪着,就只能孤单地一个人陷入沉睡,甚至是陷入永眠。
才十六岁的少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可怕,他害怕真的有一天就会这样痛着痛着就再也不能醒过来了。接着他又想起了几天之后的手术,也就是说他也有可能连痛着醒不过来的机会都没有,就会死在手术台上。
他还没有去过很多的地方,他还没有吃过很多的美食,他还没有尝试到求学的生活,他还没有交到其他的朋友,就要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失去温度,孤孤单单地走离开世界。
他害怕了,害怕到他想要拒绝,他想要反抗,如果可以他不想做手术了,哪怕不做手术他的情况会越来越糟,但也不会一个人孤单地死在手术台上。
眼泪不知不觉就顺着皮肤留了下来,滴在了充满消□□水没到的床单上,晕开了。
病房门被猛地打开,阿诺慌乱地伸手抵在了眼睛上,胡乱擦了一下眼泪,看到站在病房门口的人,还有点红的眼睛不禁睁大。
裕树看着呆呆望着自己的人,霸气外泄一般的姿势往前走了一步,略微抬高了下巴,以不容抗拒的口吻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监督你吃药打针,直到你被推进手术室。我的话,你不允许拒绝。”
跟在裕树身后进来的袁襄祈听到这句话不由眼皮跳了跳,这种口吻到底是跟谁学的?难道最近江妈妈又抓住裕树逼裕树陪她看那些偶像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