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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穿着湿漉漉的衣服狼狈地回到江家的时候,湘琴正在房间里面坐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直到江妈妈在吃饭的时候叫她,才从房间里面出来。
湘琴在吃完饭的时候叫住了袁襄祈:“小祈,你来我房间一下,我有事要问你。”
袁襄祈想应该是今天关机的事,叹了口气,点点头,示意湘琴先上去,他一会儿就来。
袁襄祈上二楼的时候,江直树叫住了他:“下周末陪我去下书城。”
袁襄祈突然笑了,说道:“还想去湖心公园吗?”
江直树看着他,袁襄祈说道:“这种事情有一次就足以难忘了。”说完,袁襄祈没有再去看江直树的表情,只不过在转身的时候,笑容一下子就收敛了。
袁襄祈敲了门,湘琴打开门,把门锁上,看着站在她房间里面的弟弟,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小祈,今天你的手机为什么突然关机了?”
“我关掉的。”
“为什么?”
“……”
“小祈,你喜欢直树。对吗?”
袁襄祈说道:“从上一次问我是不是有好到现在变成了喜欢,是谁让你突然这么想?”
湘琴说道:“裴子瑜说的。”她把裴子瑜跟她说过的话完完整整告诉了袁襄祈。
袁襄祈沉默着听完湘琴的话,没有吭声。
湘琴有点急了,她说道:“你是不是喜欢直树?你说啊!”
袁襄祈没有看她,脸上的表情有点凝重,湘琴又问了几句,但他还是一言不发。湘琴看着弟弟这副不配合的样子,火气蹭的上头,她突然拔高了声音:“袁襄祈!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江直树!”——
“直树,把这盘水果端给湘琴吧,她今晚好像都没有胃口,你去安慰安慰她嘛。”江妈妈把一盘水果递给了江直树,江直树不情愿地接过来,走到二楼——
“你说啊!我让你说!你到底是不是喜欢直树!”湘琴直接拽过了他的衣服,袁襄祈被拽得一个踉跄,他看着湘琴的脸,嘴唇有点哆嗦。
“你说啊!你说——”
“碰“地一声,湘琴目瞪口呆地看着袁襄祈,袁襄祈右手握拳重重地打在了墙上,刚才的那一声响把湘琴吓得颤抖了一下,袁襄祈的拳头抵在墙上,肉眼可见的速度,手红肿了起来。
“你要我说什么?”袁襄祈抬起头看着湘琴,“说我喜欢上亲姐暗恋的男生?说我一个男的竟然喜欢上了男的?”
袁襄祈把手拳头放开,手垂落在身侧,湘琴紧张地去握住那只手,查看伤势:“我说不出口。”
袁襄祈恢复以往冷峻的表情,湘琴担忧地看着他,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甩开湘琴的手,坐到了床上,静静地看着已经红肿起来的手,淡淡地说道:“别人都说,你什么都不如我。学习比我差,跑步比我慢,人缘没我好。但是,有一点我永远都比不上你。”
袁襄祈看着湘琴的眼睛,说道:“我没有你有勇气。”
湘琴看着她的弟弟,刚想开口说话,袁襄祈打断了她:“我确实对江直树有好感,或者说——”他转开视线,看着湘琴粉红色被单上的小猫,“我喜欢他。”
“但是有什么用?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先不说其他的人,爸爸会怎么想?江叔叔和江阿姨会怎么想?我可以不怕外面的人的目光,但是我不能让他们失望,特别是不能让爸爸失望。”
湘琴说道:“这——”
袁襄祈自嘲地笑了一下:“这不是爱情偶像剧,没有爱情战胜一切的说法。我只是一个在读大学生,不是什么男主角。”
湘琴看不得袁襄祈明明是伤感却又用着这么冷静的口吻说话。她说道:“虽然这样说,你是我的情敌了。但作为姐姐,我想说你为什么不尝试一下?而且,直树他对你……”
袁襄祈冷静地说道:“我没有任何物质基础来出柜谈判。或者说,我唯一的筹码就是爸爸对我的妥协,这是我永远不愿意。而且,江直树没有任何责任来陪我选择这条路。你说他对我有好感,但是这种好感谁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以我对江直树的了解,直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对什么展现出特别的专注。我有什么把握确定他对我的好感能持续到多久。”
“这不是不自信,而是我完全没有安全感。他没有给我孤掷一注的理由。”
湘琴蹲下身,握着袁襄祈的手,仰起头说道:“小祈,你别这样悲观。直树他……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袁襄祈用左手揉了揉湘琴的头发,说道:“姐,对不起。我承认我是故意拿你来当挡箭牌。我故意告诉皓谦学长和你,让你们去破坏裴子瑜的约会。我真是一个人渣呢,还是卑鄙无耻胆小的那种。”
“不,小祈。”湘琴连忙摇摇头,说道,“就算不是你告诉我,等我知道了我也一样会去阻止。”
“但我还是利用了你。”
袁襄祈轻轻推开湘琴,站了起来,看着粉红的墙纸。
“不过,没有下次了。”
湘琴追随着他的脚步,站起来:“什么意思。”
袁襄祈举起那只受伤的手,稍稍弯曲了一下手指,说道:“我在这个月把以后所有的任性和对江直树的的所有喜欢都透支了出来。我本来是想,这个月就让我在不伤害对方的前提下恶劣放肆一把,但最后我没有控制好尺度,伤害了你。”袁襄祈转过身看着欲言又止看着他的姐姐,他的笨蛋姐姐。
“不过没关系了。反正离月末也就几天了。”
袁襄祈走到房门前,握住门把手。
“从这一刻开始,你还是疯狂暗恋着江直树的袁湘琴,我还是整天为笨蛋亲姐担心的袁襄祈。”
湘琴猛地冲过去从背后抱住了袁襄祈,袁襄祈感觉到背后压抑着的哭声,苦笑着说道:“你哭什么啊,真是笨蛋姐姐。”
“小祈,我……我,我就是想哭!”
“好好好,你哭吧。给你当抱枕就当做是我今天给你的赔罪。以后你还是抱着你的玩偶哭好了。”
“什么嘛!以后也要在我哭的时候也要让我抱着,而且你这是在诅咒我哭啊?”
“……”
江直树把那一盘水果放到了客厅里面,江妈妈从厨房里面出来,问阴沉着脸站着的江直树,疑惑地说道:“直树,我不是让你把水果给湘琴吗?”
“妈,你觉得我不能给人安全感吗?”
江直树答非所问。
江妈妈走过去,踮起脚,伸长手拍拍江直树的肩膀,说道:“高度是够了,也很结实。很有安全感啊
江直树低着头看只到他胸口的江妈妈,说道:“我做事不够专注吗?”
“怎么可能?我儿子做事最专注细心了!”
江直树走到餐厅里,拉开椅子示意江妈妈坐下,他微微俯下身子,说道:“那好。妈,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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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琴足足哭了半个小时才止住眼泪,袁襄祈终于明白为什么说女人是水做的了。
他疲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T恤后背的地方已经被湘琴的眼泪弄湿了,他拿了换洗衣服到浴室。
他把衣服放好,来到了镜子前面。看着镜子中那一个即使神情疲惫仍然帅气的男生,突然扬起了一个笑容。
袁襄祈撑在洗手池上,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说道:“你做了一个最正确的选择,这个选择无论对你,还是他都是最好的选择。明天开始,你又是那个自信、嘴毒的袁襄祈。”
第二天,湘琴的眼睛红肿得像一个核桃,袁襄祈的手也紫了一块,他笨拙地用左手拿着筷子夹了一个小笼包。
江直树走下来,拿了两块面包连招呼都没打就出了门,江妈妈魂不守舍地在厨房里面发呆,江爸爸吃着早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在诡异的气氛中塞了一大口煎蛋。
袁襄祈把小笼包吃完,对还在咬着香肠的湘琴说道:“走了。”
“噢噢噢。”湘琴连忙喝了一大口牛奶,急忙忙地用纸巾擦了擦嘴,就急吼吼地跟在慢悠悠地穿好鞋的袁襄祈出门。
江爸爸拉住江妈妈,问道:“今天孩子们怎么了?感觉奇奇怪怪的。对了,你昨晚和直树都聊了什么,我都睡下了,你还没回来。”
江妈妈用一种哀怨的眼光看着江爸爸,说道:“直树说要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