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诡异梦境（1 / 1）
红色花海中，站着粉衣白衣两个小孩。
“我若有一日能成狐王，你会嫁与我么？”
粉衣女孩仰着头望着面前的男孩，稚嫩白净的脸上却是不变的坚定。
“陌儿就算不能称王又如何，这并不能改变我对你的爱意。”
那男孩一席白衣，衬着他飘飘然似嫡仙的气质，墨发扬起遮上他的脸庞。
“可是若不能执掌大权，又如何能护你周全？母上曾说过，在这里平凡狐妖无力自保，很容易便会被欺负。我不想让你受委屈。”
“好，那我就等着陌儿称王的那日。”男孩揉着女孩的头，话语中满是宠溺。
转眼之间，花海之间漫出鲜血，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片模糊的血红色，耳畔却有声音，清晰地回响。
“原来……你是要害我？！哈哈哈，简直可笑，我南陌居然……居然救了一个白眼狼！”
“呵呵，害你？不，我是要杀你！”
话落，话音却未断，一声声的回音愈来愈响。
“我是要杀你！”
“要杀你！”
“杀你！”
整个脑海中只能听到一片轰鸣声，脑子被搅地生疼，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想去想。
“啊！”沈惜年从床上惊醒，梦境破了。
她身上冷汗淋漓，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头还是觉得很疼。她摇晃了下头，又敲了敲额角，这才感觉好了些。
她呼出口气，却瞥到床边似乎站这个人。
转过头，发现是血翎，他的手边放着一个香炉，炉中升腾着袅袅青烟，很是好闻。
“你怎么在这？”沈惜年感到很疑惑。
“还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么？”血翎手持香勺放了一小勺香料到香炉中，浅笑着转移了话题。
沈惜年努力回忆着，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脑海中还残存着对梦境的感觉，似乎是个不算好的梦。
于是她摇了摇头算作是回答。
“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恩。”
“那就好。”血翎扬唇勾起了一抹有些诡异的笑，他抬眸道，“我经过你门外被你的叫声吓到了，以为发生了什么，进来一看，发现你只是做了噩梦。不记得了也好，免得被噩梦烦心。”
血翎的最后一句话似别有深意。
*
日子一天天平静地过去，沈惜年每天都是该吃吃，该睡睡，似是一点都不在意沈府新旺衰亡与否，看的徐子卿倒是分外着急。
他并不是平白无故地去娶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女子进来，而是他以一家之力，完全无法与沈府抗衡。正巧遇见沈惜年这一被逐出家门的落难小姐，便想着她好歹以前是个小姐，再不济手中总会是有那么个一兵半卒的。
如今朝堂上都是他沈府子弟门生，在这么个沈府一手遮天的情况下，徐家在夹缝里生存的是异常艰难。他不能放过一个盟友也不敢冒一丝风险。
如今倒好，他徐家是被迫上了沈惜年的这条贼船了，可是对方却是一直没有反击的动静，这让他如何不去着急啊！
“惜年，你看这沈府这最近是越来越风光了，那几个空出来的好官职，全被他沈府推荐的人给占了，在这么下去，徐家恐怕是更难在朝中立足了。”徐子卿装着愁云惨淡的样子跟沈惜年说着，不过他说的可也都是事实。
“徐大少爷不要着急啊，要知道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这沈府可不是兔子，而是一头凶狠的青狼——狡猾又狠毒。沈府的亲家刚刚被灭了门，他们难免会起疑心，最近几个月估计都会是小心翼翼的，要抓住他们的把柄，难，要在这个当口动沈家，更难。为了不事倍功半，我们许多等几天。”
“话是这么说，可是等沈府多缓上几天，岂不是更难对付，你看他们这几天的动静，可都是在慢慢扩张势力呢。”
说着把一叠纸放在了沈惜年的面前，上面写的便是最近两个月沈府在做的事情。沈惜年拿起来细细地翻阅着，突然她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徐大公子，你仔细想想，沈府的动静虽小，扩张虽慢，但是我们都能知道的事情，圣上能不知道吗？”
“你是说？！”
“没错，圣上不是不知道最近沈府的动静，他这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沈府的风光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自开国以来，沈、王、徐三家呈现三足鼎立之态，互相牵制，故而圣上可以放心重用沈家，同时照顾这王家和徐家，使得这三家不会一家独大。
“可是沈家终归是野心太大……”沈惜年摇着头叹息了句。
“他用联姻来拉拢了王家，并在朝中逐步植入自己的势力，如今的朝廷已是他沈府说了算，连圣上都得对沈凌风礼让三分，故而上次太后寿宴闹出那样的丑闻，沈家却还能毫发无伤，反看王家却落得个满门抄斩，亲眷充军的凄惨下场。”
“也就是说圣上已经意识到了沈府俨然变成了一个毒瘤，所以在有意无意地削减沈府势力！”徐子卿醒悟。
“不错，沈府人心不足蛇吞象，得到现在这个下场也是不冤。”沈惜年淡淡一笑，执起一旁的茶，暖着手。
“那为何圣上仍是宠信沈家，甚至重用沈家呢？”
“很简单，知道沈府是一个毒瘤那是一回事，能不能对沈府动手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如今朝野之上除了你徐家与沈府对立和一些中立的家族之外，剩下的便都是沈家那头的。沈府不能动，那是圣上如今的想法，若要灭沈府，便得斩草除根，可是这样一来，朝中便会面临一个无人可用，官职空置的场面。那时候的状况，可会比除去沈家更加棘手。”
“那岂不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除去沈家了？！”徐子卿显得有些愤恨，沈府不能动这样的想法无疑令他十分无奈。
“不，办法还是有的，只不过十分繁琐。”相较于徐子卿，沈惜年很是冷静。
“是什么？”
“朝中还有很多家族是中立的，他们如今都在隔岸观火，只要火不烧到他们身上，他们便都选择置身事外。”
“你想让我去笼络这些人？这是不可能的，他们的中立态度已经不是一两天了，怎么可能会因为我而改变，这根本不是繁琐，而是万万行不通！”
“谁说我是让你去笼络他们了？”
“那你的意思是……”
“几个中立家族中，势力最为强大的当属陈家，陈家家主官拜一品大将军，底下子子孙孙无数，更是大部分都身居高位。正因如此陈家才有中立的资本，沈凌风也只能对他无可奈何，而不是像对那些小家族一样若不投靠便要压制。你要做的便是让陈家和沈家对上。然后再挑一些同是中立的家族，让他们和陈家沈家对立……”
说到这，沈惜年便不说了，转而品着手中的雨前。
“你是想让朝中的几家大家族形成相互对立牵制的态势！”
徐子卿听到这里，逐渐明白了沈惜年想要做的事，这真是一局好计啊！
徐子卿心中是惊讶万分，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心中升起丝丝凉意。表面上看，她美貌动人，好似柔弱可欺，实际上工于心计，城府深沉。平时总是那副淡薄样子，一旦到了要反击的时候，却又能只手翻起滔天巨浪。
他不禁感慨幸亏自己与她算是盟友而非敌人，否则……
“不过，你在挑起了陈沈两家的仇怨之后，你要做的便是往朝中植入徐家的势力，否则在沈家败落之后，我敢说你徐家便会成为第二个沈家。”
“这是为何？”
“沈家动作是大，正是如此才使得很多你徐家的小动作被沈家掩盖。在除去了沈家这个心中病后，徐家以前的那些丑事和你挑起那些中立家族的事便会败露，你认为圣上会放过在背后控制着一切的小小徐家吗？徐家不像沈家权倾朝野，势力庞大，你认为在有了沈家这个先例之后，圣上会放任徐家羽翼丰满吗？”
“这……”徐子卿陷入了思索。
“法子我是告诉你了，至于是否做怎么做，便看徐大少爷你的了。”
沈惜年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徐子卿的肩，接着便缓缓离开了，独留下徐子卿一人在那苦苦挣扎着。
*
沈惜年拐到血翎所住的院子那儿，她最近一直在做着个一样的奇异的梦，她莫名地觉得血翎应该会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便想来问问。
谁知走进去之后却发现院中连一个下人都没有，四周都很安静。
沈惜年暗道，“难道他往日都是一个人住在这？以他那么会享受的性子，居然都不会暴走？”
恍然间已是走到了书房，推门进去却没看见人便又退了出去，把门关好后沈惜年感到很疑惑，现在都已经将近黄昏了，他不在书房能去哪，难道是回水若寒了？
她转过身突然看见有人站在身后，不免被吓得尖叫出声。
血翎皱眉捂住她的嘴，翻了个白眼道，“你叫什么，不知道很吵吗？”等沈惜年平静了下来，他才挪开了手。
“你难道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沈惜年抚着胸口，被吓得不轻。
“不知道。你是来找我的吗？”血翎凑近沈惜年的脸，嬉皮笑脸地说道，接着他夸张地抬头望了望天，“都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干什么？如果是欲求不满了，我可是能随时满足你的！”
沈惜年听着血翎秀下限，表示很无奈，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今生才遇到了这么个活宝。
“你差不多得了，我有时候真是好奇你是不是传闻中那个诡谲无情，性情多变的水若寒宫主，不会是个假冒的吧。”
“年年～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那么温柔，对你又那么好，又有钱又可爱，简直是提着灯笼都难找，由此可以体现传闻都是骗人的！”
沈惜年不由抚额，转身便走，她深深地觉得今天来找血翎那就是个错误。
“诶诶，年年你别走啊，我再不胡说了，我保证认认真真地听你说事情。诶，年年你等等我呀！”
血翎追着沈惜年跑了出去，看着她跑远了，肯定不会再回来了，便不再去追。他往回走着，脸上浮现出一抹很淡的笑，转瞬即逝。
他自是知道沈惜年来找他是要干什么，可是那些事不能说，她也不需要知道，至少暂时是这样的。
一切的一切都在等待着一个时机，等待着一个让事实浮出水面的时机，等待着一个让王者重新归来的时机，等待着一个让所有的事回归正常的时机，等到事实在眼前炸开，等到还在沉睡中的灵魂苏醒，那么时机便成熟了。
墨轩，原谅我的无情，你注定了今生今世与她错过。
这，无人可以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