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番外2（1 / 1）

大概是因为香水的缘故，赤司身上总是浸着淡淡的木质香味，初闻是苦涩中带着些许清冷的，然而闻多了以后，就会觉得那是一种很沉稳温暖的苦调，苦而不涩。

每当拥抱的时候，那香味仿佛可以化作实质，哪怕闭着眼睛，也可以凭借那股独特的香味流畅地勾勒出赤司的眉眼。

有一次和小野田谈起香水的时候，黑子状似无意地问他，自己曾经戴过的那条围巾上的香水是什么牌子的。

“围巾？哪条围巾？”

“上次你说上面带着香水味道的那条围巾。”

“啊......我想起来了，超苦的那个味道？那个是雪白龙胆——不过我说句实话，你一点儿也不适合那个，三十岁以下的男人最好别碰雪白龙胆，那味道......”小野田啧啧有声，“太难驾驭了。”

黑子捧着茶杯若有所思。

后来他悄悄去了银座，在爱马仕的专柜买下了这瓶雪白龙胆，出于某些原因，黑子将100ml的正装送给了高桥，自己则留下了15ml的收藏装，悄悄地塞在了枕边。

可是之后搬家整理东西的时候，这支香水被赤司发现了。

他说出来的话倒是难得和小野田站在了一个频道上，“怎么买这支香？”赤司低头闻了闻小巧的玻璃瓶顶端的喷雾口，“你还是比较适合海洋清新调的香水——要不要给你推荐几款？或者干脆去找人定制？”

黑子搭在行李箱旁边的手顿了顿，浑身突然涌起一种非常微妙的尴尬和恼羞成怒，但是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不用......这是有次网购的赠品，闻着玩玩的，我不爱用香水。”

赤司点点头，将喷瓶放进箱子里面，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哪怕他们已经确定了关系，黑子还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价值观和赤司有着很大的不同。

或许是因为谈了恋爱，连带着向来关于这方面的迟钝神经也开始变得敏锐，有时候甚至过于敏感，比如就在刚刚，他在某一个瞬间，讨厌赤司这种理所当然的说话语气。

虽然他知道赤司的家境注定让他总是带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这没有什么错，社会本就是这样，法律歌颂人人平等，社会却依旧我行我素，等级森严。

但是他不想让赤司把他当成女人一样看待，也并不想今后的道路都由赤司来为他决定。他也是男人，也可以果敢，可以男子汉，他也有着自己的尊严，有着同属于男人的责任感。

黑子缓缓合上行李箱，空气中的细小尘埃被他的动作一带，带着暖橘黄色的闪光，在夕阳下悠悠飞扬起来。

过几天是高桥的三十岁生日，大概是最近股市一路走红，赚了不少钱，他大笔一挥，直接包下了东京酒店最高层的旋转餐厅。

站在餐厅的落地窗边，光影斑驳，几乎可以俯瞰整个东京的夜景。

吃完蛋糕后，黑子本来好好看着地上来往的人群和闪烁的霓虹灯，结果被人半拖半拉着，灌下了几杯“环游世界”，然后继小野田的婚礼之后，第二次喝醉了。

同事们狂欢乱舞，直弄到大半夜，高桥不见黑子人影，去隔间一看，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缩在沙发里睡着了，皱着眉，眼底还带着沉沉的青黑，看上去这几天没睡好觉的样子。

高桥酒量很好，但被灌了这么多还是有点犯迷糊了，他松了松领带，刚准备躺到沙发上休息一下，突然听到几声短促的铃声，他朝黑子看过去，发现他裤子的口袋里漏出一点光亮。

高桥撑着沙发慢慢挪过去，从他的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上是好几个未接电话，全都是一个叫“赤司君”的人打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下子想起那天送喝醉的黑子回家，替他开门的那个黑子的舍友。

一双极其深沉的赤瞳，气场过于强大，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位居高位者的威压。

而那张脸，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高桥回想得头痛欲裂，酒劲开始上头，实在没有精力去回拨电话，他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只想伸手把手机放回黑子的裤袋里面。

他转过头，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本只有他和黑子两个人的隔间突然多出了一个陌生男人，对方正俯下身，抱起了黑子。

高桥吓了一跳，猛地瞪大了眼睛，那个人察觉他的动静，抬头看向了他。

猝不及防之下，高桥又看到了那双赤瞳，和黑子过于直白的眼神完全不同，对方的眸中沉沉浮浮，就如同那天一样，过于深沉。

那个人朝他点了点头，看上去还记得他，然后抱起黑子直接走了出去。

高桥呆了半晌，直到对方走出隔间后好一阵子，才想起手机还没有还给黑子。

黑子在半醒半睡间，又闻到了赤司身上那股淡淡的木质香味，他忍不住凑近香源，使劲用鼻子蹭了蹭，触鼻是一片柔软。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萦绕在鼻翼的香味突然变得燥热了起来。

费劲地睁开眼，入目便是一片赤红色，等视线好不容易聚焦了，才发现，那是头发的颜色。

“......赤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