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伍（1 / 1）
这年还没过完，小鬼就又不给他老实。
以前程然在屋里看书的时候，小狐狸就在屋外自己玩自己的。现在，小狐狸只要看到他看书，就非要过去招惹他。
“你是不是闲的太厉害了。”
小狐狸其实挺想点头的。
“你教我写字吧。”
“不要。”程然看也不看他，一口回绝。
“为什么。”清荻没想到会被拒绝的这么快。
“用个筷子我就教了你半个多月。你哪有坐这儿练字的耐性。”
“怎么没有。”清荻晃着他身子。
“你除了吃饭的时候能在凳子上坐着，不吃饭的时候你能消停下来了。”清荻瞪他，说的自己好像只会吃饭一样。
“才不是——”整只狐狸就差挂在程然身上了。
“真要学？”程然把他从自己身上拽下去，也不知道他又打着什么主意。
信誓旦旦的点着头。
“每天两个时辰。学够了才能出去。嗯？”
小狐狸眯起眼歪着脖子想了想。抬起眼对上他的眸子。“成交！”
“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嘁——”
“学不会再收拾你。”
程然收拾了桌子上的书，又给小狐狸拿了套笔墨，换了本适合小孩子读的书。“你前二百九十八年为什么不学。”
“你——见过狐狸，不对，你见过写字的狐狸么。没有！对不对。那我为什么要学。”
“那你为什么今天要学。”
“嗯。我——乐——意——”
“懒得跟你废话，搬凳子坐过来。”
开始几日还能耐着住性子。再往后——
“别走神。”
“我没有——”
“嘶——疼——”
程然后来索性就把尺子放桌子上，不想学的时候就拍打两下。反正这一天下来，也能让小狐狸揉着屁股趴在床上不想动弹。
从冬雪化时，一直到春芽生时。
开春了啊。
“痛痛痛——别打了。”小狐狸捂着屁股跳出老远。
“咱们已经是连续三天讲一样的东西了，换个人早就不教你了。”
“换个人我还不让他教呢。”本是看着程然的，突然就别过脸去“嘁——”
“少爷。”
“怎么。”
“有人找——小少爷。”
“找我。”正在被程然摧残的小狐狸立刻要往外扑腾。却被程然抓住。
“请进来吧。”
这进来的是个小姑娘。小姑娘都算不上，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样子。脸冻得红红的。看了看清荻，突然扑过去，抱住他。“辉途？”
“清荻哥哥——”
清荻把他从身上扯下来。“别装嫩。好恶心。”
辉途白了他一眼。“我要不是怕你出什么事，怎么会来找你。不声不响的就不见了。”
“我去年秋天走的，你今天才来看我。”
“大冬天的你想冻死我。”
“姑娘——可是只兔子。”程然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斗嘴。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
“诶诶诶诶？你怎么知道。”辉途大睁着眼睛看向程然。动了动鼻子。“真的是人类啊。”
清荻一脸不屑的看着她。“你先把你那红色的眼睛收回去可以么。”
“诶？”辉途眨了眨眼睛，又用手揉了揉。
“这次呢。”
眸子和头发一样，都是灰色，只是乍看起来，与黑色无异。
“行了行了，就这么着吧。”
“姑娘吃饭了吗，待会儿和清荻一起吃吧。”
辉途看了看程然。“好啊。”
程然吩咐下面多做了些素菜，饭菜上桌时，程然把她抱到桌子上。却没注意小狐狸拿眼瞪她。可辉途看到了啊，就故意朝清荻吐了吐舌头。
“你只死兔子——”
清荻看着那只兔子，呲了下牙。
三人饭桌上闲聊着。
“啊。对了，清荻你是下个月的生辰吧。”
“不知道。你要送我礼物么。”
“胡萝卜你要么。”
“你还是送我两只烤全兔好了。”
程然拍了一下清荻脑袋。“好好跟人家说话。”
“嘁——”
反正程然看着他俩吵了整整一顿饭。
“姑娘来这里——只是为了看看清荻？”程然送辉途走时，不解问道。
“本来就没什么事，只是来看看他好不好，他母亲过世那会儿把他托给我，不过他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也不跟谁来往。我也就定期去看看他，采些果子给他吃。”这语气——哪里像是个四五岁的娃娃。
“啊，对了。清荻是三月廿日的生辰。”说着在怀里掏着什么。“我觉得他这次下山估计就不回去了。这个是他母亲留在我这里的，算是给清荻的礼物吧。”
玉佩么。
“听说是清荻父亲给她的。以前的那些事啊——呐，就送到这里吧。回去的路我认识的。”
看着辉途的背影。
离他生辰不到一个月了啊。
“这位小哥身上好像有别的气息啊。”程然自从见过了会变成人的狐狸后，他就什么也不怕了。这遇到的又是谁啊，算命的么。
“怎么，还有妖气么。”
“不对，是仙气。”
“那还真是谢您抬举。”程然看了看对方，见对方不再说什么，也就先走了。
“你身上有仙气——”清荻扑过去的时候，突然停下来，再他身上嗅着。“不会是那只兔子走半路成仙了吧。”
“啊？”
“随便了啦。你这种人半路遇到什么也不稀奇。”
那日晚上睡觉的时候，小狐狸突然把他摇醒。
“你干嘛。”大晚上对上他那对儿冒光的眼睛。吓不吓人啊。
“我知道你身上的气味是谁的了。”
“谁——”
“常箫。”
“那是谁。”
“你又不认识，睡觉吧。”
我不认识你把我折腾起来，就为听你说个我不认识的人名。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等程然还想再说什么时候，小狐狸早就翻过身睡着了，还不时的咂了两下嘴。
“你昨晚说的那个到底是谁。”饭桌上程然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我昨晚说什么了。”
“常箫。”
“哦——我哥的男人。”程然不知道应该先问他哥，还是他哥的男人。
“你还有个哥哥？”
“是啊，不过不是一个爹。你知道的嘛，狐狸都是如此，不过我可不是啦！嗯…娘亲也不是。”清荻极力想解释什么。
程然看他那副着急模样，赶忙揉了揉他脑袋。
“我昨天碰到一个人，也说我身上有仙气。”程然突然想到那个人——
“诶？是么。最近碰到的怪人还挺多的，你找人去算一卦吧。省的那天出什么事。被什么仙啊魔啊的抓了去。我可不去救你。”小狐狸啃着爪子里的肉，果然喜欢这种可以直接下手吃的东西。
“你最近好像很忙。”
“嗯。最近病的人很多。你也当心点。”
“下午还要坐诊？”以前程然都只是么忙半天的。一周也就去那么两日。最近都是整日整日的出去。
“嗯。你有事情？”刚撂下话，就拍在小孩手上。“别往身上蹭。”说着找着帕子把那油乎乎爪子擦了干净。
“我也想去。”
“你去干什么。”
“去帮你啊。”说的脸不红心不跳。话的不带打磕的。
“帮我把医馆拆了？真用不着。”
“那我自己偷偷出去了啊。”你敢说出来还叫什么偷偷出去啊。
“诶。程大夫。这是——”最后程然还是被他磨的妥协了。
“我弟弟。”
“没听说程家还有个小公子啊。这生到真是好看。”
“奶奶好。”清荻乖巧的问好，一点也不像你啊。
“呦，这么乖啊。多大年纪了。”
“啊？”清荻转过头去看程然。
“十七了。”程然一边给老人号着脉，一边闲聊着。
“等着奶奶给你找个好看的姑娘。跟奶奶说说，喜欢什么样的啊。”
“他还小呢。过两年也不迟。”程然苦笑，这老人是每次来都得给自己说说媒，今个又逮找一个。
“喜欢程然这样的。”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