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欢喜?忧愁!(1 / 1)
赵盘貌似得了婚前恐惧症,半夜数次惊醒回回一身冷汗,急的守夜的赵高一刻不敢离身,不断送上热水和干净的衣裳伺候。
连着两夜未睡好,赵盘脸色不佳心情更差,上朝时提了一句关于未来王后的闲话引得阳泉君暴跳起来。君臣之间一番唇枪舌战,因有吕不韦等人强势撑腰,赵盘当殿削掉阳泉君的权职贬他去做庶民。府邸一切财物尽数充公,府内所有人连同食客一并流放,且终身不得踏入咸阳城内半步。
此令一下满殿瞠目结舌,有出面死谏求情的与阳泉君一并连坐处罚,剩下与阳泉君有私交的也不敢动作。这摆明是新帝挖的一个坑,巴不得他们这群人手拉手往里跳。明知山有虎,何必偏向虎山行,保全自己才是要紧。
承担出气筒作用的阳泉君让人堵住嘴一路叉出去,眼泪是苦涩的,心里是崩溃的。在大秦辛苦几十载,明着暗着算计大王是他的天职也是人生信念。如今是什么都没了,往后吃糠咽菜要怎么活。
芈宸全家老小出城的那天是有官兵押送的,男女老少戴着手铐脚镣,哭声震天。如意站在高处眺望城墙外一长列黑点子,眼睛里也瞧不出悲喜,其实她清楚这些人是活不长久的。尤其是芈宸,要么死在赵盘的手上,要么就死在吕不韦手上,这一君一臣不是什么善人,欺负过他们的人不可能全身而退。
黄昏之后,咸阳城下了一场大雨,泥地湿滑地面泥泞。琴清乘坐马车陷在泥坑里无法动弹,车夫使劲全力无济于事,眼看天色已黑的不能视物,车夫焦急的抓耳挠腮。
“琴太傅车子走不动,小的护送您…”
车夫软泥似的倒了下去,脑袋砸进泥水坑里已无知觉,一只湿漉漉手撩开了车帘,布满泥浆的大脚踏上车辕,一精壮的男子躬身钻了进去。
轰鸣的雷声掩住女子的尖叫,豆大的雨水拍打着车篷子,马车猛烈摇晃着,骤然停住后一个男子扛着一大团物件跳下来大步狂奔消失在雨夜中。
琴清让人劫走下落不明生死不明,邹衍哭着入宫求助赵盘。
“何人敢动寡人的太傅!”赵盘怒不可遏,阳泉君已经干掉了,吕不韦最近也很安份,他想不出谁在这个时候会跳出来劫走琴清。
安抚邹衍一定会尽快找到太傅,赵盘宣来李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之,他要他拿个方案出来。
“回大王,下官认为琴太傅应该还在城内,请大王先封锁咸阳城大小城门,再增派兵力搜寻太傅。至于劫走太傅的意图…”
“立即传话下去封锁城门!”赵盘大手一扬,赵高颠颠儿跑出去传令。
“李斯你认为太傅会遭何人掳劫?是否要借太傅要挟寡人?”赵盘命李斯近前说话。
李斯恭敬一福大胆说出猜测,“下官怀疑是芈宸在朝中的同党。”
“朝中还有余孽?”赵盘眉头一动。
“正是。”李斯抬头直视赵盘双目,“下官恳求大王多加留心二王子殿下近日的动作。”
“成蛟…”
对于这个便宜弟弟,赵盘是能无视就无视的,他是先王的唯一骨肉,赵盘无意打杀愿意留存大秦正统血脉。在问鼎大位之后,成蛟自请离宫开府,秀丽夫人关押在冷宫之中他不管不问一心想要尽早离开。这样一个胆小如鼠之辈,赵盘爽快的恩准他戴着老婆孩子离宫外住,眼不见心静。
“成蛟性情怯懦,掳劫太傅还没有这个胆量,不会是他。”赵盘心中成蛟是货真价实的窝囊废,大王之位悬而未定之时,他不敢相斗,躲在芈宸与秀丽夫人身后。如今他稳坐王位,他更不可能此时出来再争。
知道赵盘在那里盲目的自信,李斯不由地暗暗着急。又近前一步,李斯绞紧双眉道:“下官打探到二王子在芈宸出城的前夜曾派亲信传书,太傅蹊跷失踪与此事定有关联,大王不可在此时掉以轻心。”
李斯最后半句话说的婉转,朝中上下都知道赵盘是依靠吕不韦才拔出芈宸党羽,根基并未稳固,还不到时候翘尾巴。
“寡人明白韬光养晦的道理,你不必再多言。”赵盘摆手示意李斯不用再说下去,“你忠心寡人,寡人许你便宜行事暗中查探成蛟。太傅的事,寡人会让项少龙去办。”一明一暗,赵盘想二人总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回来。
琴清失踪第三日,项少龙得了信匆匆入宫,细细问了经过项少龙要求见车夫。车夫让人砸了脑袋,又在雨水中浸泡半宿发烧迷迷糊糊的,人都不认识了,哪里还能回话。
无奈之下项少龙只能去事发地点寻找线索,可惜出事那天大雨街上鲜少有人路过,连个目击者都寻不到。
“还有马车!”项少龙猛然想到马车才是第一案发现场,急匆匆跑到太傅府,项少龙要检查琴清专用的马车。邹衍一听急忙亲自前头领路。
琴清乘的马车一直是单马驱动,马车内安了一张书柜,书柜里空空如也。项少龙丈量过车辕上的脚印大小,估算着绑匪的身高,突听邹衍骂了一句,“贼子可恨,不仅捉走老夫的清儿,还将清儿这些年珍藏的古籍也一并拿去。”
“这书柜里原来存放着多少书册?”邹衍回忆一下比出一只手掌回道:“不下五十多册。”
“绑了人没理由还要拿走这些书册,下雨天带个人都不方便,还要带上这么多书,太不合常理。”这到底是冲着人来的还是书来的,项少龙脑内一片混沌,越急脑子越乱。
琴清失踪的事最终还是传到如意耳中,并且很不巧是在婚礼当天。掀了头盖,如意瞪向新郎厉声问道:“好好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失踪,查得怎么样,有没有线索?为什么你们要瞒着我,如果不是邹先生今天来贺喜和师父提起此事,我至今还被蒙在鼓中。”如意待嫁赵雅是不放她出去的,几次传信出去没有答复,原以为琴清正忙着其他的事,结婚时一定会来观礼,没想到人却是没了。
如意一生气,赵盘立即身子矮一截,埋怨似的目光扫过元宗,他的洞房花烛又要完蛋了。
“这事早晚要知道的,咸阳城里都传开了。”元宗为自己辩解,他认为这种事不能瞒,一条船的人谁出事都不好,遇到问题大家应该齐心协力想办法。
“我派了很多人去找,很快会有消息的。”“都半个月过去了,我真是担心阿清姐出意外。”“好凤儿,吉时快到了,先拜堂好不好?有什么话拜完堂再说也不迟。”无论如何得先行礼,再急也不能耽误吉时。赵盘催促下目露焦急之色。
“我知道了。”如意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所有人都在等她耽搁不得。凤目流转一番,如意覆下艳红色的头盖掩住一脸愁容随着赵盘去前院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