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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红军前辈们是如何过草地翻雪山的,现在我的心情就是那样——艰难。当我一路急行军赶到了昨天上班的公司,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爬到了晓羽姐那里,她正悠然的品着咖啡见我脸红气喘的,似乎想笑又忍住了。
“对不起,迟到了,我完全忘记今天要上班。”实话实说,真的是不记得了。
“呵呵,没关系,适应期吗可以理解。”哇,当晓羽姐如此豁达宽慰我的时候,我那个感激涕零啊,比李密写《陈情表》时还激动。
“苏宁!”昨晚我给她和孙然说了,我在大学里一直被叫苏宁的事情。没想到她还真不客气。
“请说。”我恭敬的说。
“你是不是和人打架了!”晓羽姐语出惊人,我想着出门的时候,星溟明明检查了我的脸颊应该看不出来五指山和二王山的痕迹了吧!这边我却条件反射的问:“你怎么知道?”
“呵呵,果然,一边略显红肿,两边脸色明显不同,虽然涂抹了霜还是瞒不过姐姐我这双慧眼。”
玉帝啊!我心里默念,以后工作上面的事情绝对不能有半分欺瞒眼前这个女人一点点,事实证明我这个想法是百分之一万正确的。
“你能来,我蛮高兴的,还怕你昨天一时冲动,以后都不来了。”
“呵呵,怎么会!”我再次祈祷,玉帝啊,我就那么容易被看穿,一时冲动又被她看出来了。这边转身一张漆黑的包公脸出现,孙然那杀人的目光像小李飞刀例无虚发,正卡在我的咽喉:“哟,舍得来了,苏宁电器!”
呃!我低头无语她怎么和加唭一样,无力的抓着头发:“很抱歉我迟到了。”
“好啦,你念叨一个上午,现在人都来了别怪她了,突然从学生变成上班族,一时不适应也是人之常情。”我哭,还是晓羽姐善解人意,如果她知道我是和星溟你侬我侬了半个晚上根本爬不起来不知作何感想。
“哼,打你电话也不通,谁知道她是真的忘记还是玩的高兴,把我这边的工作当做消遣。”孙然和晓羽姐的话都似穿入我心灵的一支长箭,我那玩玩消遣的心态立刻吓没了,这两位美女的几句话谁想到真是提升了我成长的成熟度。估计她给我电话的时候正是我老妈谆谆教导我的时候,唉,无语------
积极工作的心情一下低落了许多,婷婷在上海!
“不会吧,教育你两句你不会掉眼泪了吧!”孙然见我低头沉思的模样,吓一跳:“我就是叮嘱你一下,工作要守时,你不至于哭吧,喂,苏宁。”
“啊!”我连忙去抹眼睛,还真感到有泪从眼眶里滑落,我连忙擦擦,笑说:“不是,是我的错,下次我一定不迟到,我说到做到。”
“喏!”晓羽姐递给我一张茶香的面纸连忙接过掩饰情绪的失落。
“好啦,废话不多说,已经中午了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晓羽姐轻轻地拍拍我的肩膀,柔声说:“怎么像个小孩子说哭就哭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不会又被看穿了?
“今天中午我请客,苏宁请你吃到撑。”孙然在晓羽姐的示意下,连忙走过来抓着我的手臂:“吃饭,早上也不忙的。”
这时玻璃门里有三三两两的人走出来,大概都是去吃饭,他们见到孙然都很客气的打招呼。我低着头,不想多言。
“等一下,我再去叫个人一起吃。”孙然说着转身便走到里面,我只听见她咔哒咔哒的高跟鞋踩着大理石的声音,清脆果断。
“OK,人到齐了,我们去吃饭。”孙然拉着一个人,我只看见她修长的腿和咖啡色的皮鞋咔哒的踩过来。我此时的心海里全部都在浮现一个人的影子,悲喜交加。想着她的巧笑倩兮和她温柔的双手总爱捏捏我的鼻尖,大概过于专注,没听见孙然在说什么,我就是这样走神的时候什么场合都不分。
“丁!宁宁!”
嗯,我嗖的就把头抬起来了,这么熟悉的乡音。
“婷婷,你,你怎么在这里?”我将目光刷新了七八次才确定的眼前这个人是婷婷,我心里的那个婷婷,以及一个多月未和我妈联系的她的干女儿,我干妈的亲生女儿。
半年不见,她几乎没什么变化,依旧和她的名字一样温婉娉婷。
“丁宁宁?”孙然好奇不已:“你们认识?”
“我们是?”我想解释对这人生何处不相逢的巧遇,我上午才接到老妈的电话,不可能中午就在这家公司遇见了婷婷,是天意还是巧合。
不过对我们的关系,我费解了,该怎么解释,姐妹、同学、邻居、朋友选哪一种,十六岁时的任性妄为让我和她走上了两条道路,曾经约好无论好坏我们都要上同一所大学,完成各自心中的梦想,我去学新闻,她去学心理学,结果我去学了不着边的历史专业,她却上了新闻专业,这是什么造化弄人。如果可以我想把时针拨回十六岁之前。
“呵呵,我们的关系可复杂了!”婷婷眨眨眼睛调皮的笑了笑,却让另外两位听得无比的暧昧:“一会吃饭,我解释给你们听。”
楼下不远处便有一家川菜馆,我见孙然两眼发光,便说去那里吃午饭。谁要她们三个人都要我拿主意,何况今早迟到就便宜了孙然,谁叫人家是川妹子和加唭都是四川人。我乖乖地跟在她们三人的身后,也许是发现了我的失落以及我那乱七八糟藏不住的情绪,晓羽姐就像天使一样放慢脚步挽着我的手臂一起走,我受宠若惊我们才第二次见面已经第二次出去吃饭了。
入座之后孙然和婷婷还在讨论工作的事情,我和晓羽姐,喊姐姐都上瘾了,我们俩低头点菜,对于食物我不是很挑剔,所以全部都交给晓羽姐点菜。
她们讨论完之后还意犹未尽,对一个什么电子时尚杂志评头论足。我余光一直在婷婷的身上,感觉她和新年的时候又瘦了很多。感到婷婷抬头看我,我连忙避开她的目光望向别处。
干煽四季豆,川味凉粉,回锅肉,水煮鱼,一盘青菜。
似乎很了解孙然的口味,晓羽姐点的菜,我看孙然吃的相当可口。
“苏宁,你的乳名叫丁丁啊,还真是可爱。”菜点完了,孙然工作也谈完了,看着斜对面的我,笑眯眯的说:“丁丁是不是取宇宁下面的字化出来的?”
“不是,反了。”婷婷替我回答:“丁丁出生的时候苏家想要一个男丁,名字在丁丁未出生前就定下来了,然后干妈就根据丁丁起了宇宁想要人丁兴旺。”
“咦,挺复杂的啊!”孙然喝着茶水,笑问:“婉婷你们多久没见了,我怎么见苏宁电器如此拘谨和别扭啊。”
我猛抬头:“我没有!”
突兀的辨白,让她们三个人全部都将目光聚焦在我的脸上,我这才留意婷婷戴了一副淡紫色的边框眼镜,显得特别淑女,这是我当时所能想起的唯一的词汇,我词穷。以及,我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我想她!
“苏宁电器是什么?”婷婷调笑:“宁宁,你的新绰号吗?”
“嗯,大学同学取得,他们说去掉中间那个字正好是苏宁,苏宁电器。”如实的回答。
“你呀!”婷婷像往昔一样伸手捏捏我的鼻子,怎么她见我一点隔阂的感觉都没有,明明有六年我们都是彼此疏远的,每次回家过年,我就闷在家里她来拜年我也不多言,即使两家一起过年,我在饭桌上面只是低头吃菜喝酒一直到醉过去。我甚至违背年少时的诺言,我和星溟,我开始乱了。她一出现便扰乱我的心神,自出生所能记得的事情全部都涌到脑海里了。
“不行,乱了,婉婷你刚说你们是邻居,怎么又干妈,你们?”
面对孙然的遐想我一口气说完我们之间可能的牵绊关系:“我们是姐妹、同学、邻居、朋友。”我瘪瘪嘴想把对婷婷三种感情的跨越一口气说完,小时候我当她亲人,初中的时候当她知己友人,高中的时候感情演变成倾慕想做她的情人,结果关系僵化,弄的我们俩前三名的成绩日益下降,我高考落榜她不理想,随即各自走天涯。
“呀,真是复杂。”晓羽姐嘴角带笑:“这个邻居可以理解,因为邻居自小相处变成了姐妹和好朋友,那同学呢,我记得婉婷你两年前就大学毕业了,苏宁今年才大四。”
不想被她们知道我和婷婷之间的纠葛,我脱口而出:“我高中读了五年!”
噗!孙然悠然一笑:“哈哈,看不出来啊,苏宁你这么能——读。”
“不是,宁宁的成绩一向很好,是高三的时候遇到了一点事情,所以才留了两级。”婷婷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猜想她是不是回到了我们上学的时代,那个时候我们形影不离堪称“酥糖”的黄金时代以及我对她表白我们之间尴尬的处境。这么看来我真是早熟,不仅早知道性取向问题,十六岁就冲到别人面前去表白,现在想来我是多么的鲁莽,小县城的封闭和人们之间对非主流爱情的流言蜚语,我这么就不明白当时那么茫然呢。
“年纪呢?”孙然追问:“我看苏宁你的简历,你今年还不到二十二周吧!”
“呵呵,宁宁四岁就和我一起读书了,小学毕业才十岁。”婷婷解释给孙然晓羽姐听。
“哇塞,小宁宁你好强啊!”孙然又咋呼开了,我勉强笑了笑,强什么最后还不是落后婷婷两级,那些年少时的倔强,如果没有该多好-----
宁宁,今天的功课你完成了吗?
宁宁,起床了!
宁宁,不准赖皮。
宁宁,我想你了!
过去的种种声音在记忆里回荡,让我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难以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