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恶整正房（五）（1 / 1）
蓁蓁喝着素染端来的茶，脸上的神情端得十足，手却有点哆嗦。
抿了一口茶，蓁蓁慢悠悠地将茶杯放在桌上，抬起眼眸开了口：“不知二位所为何事？”
江清泠道：“自然是想让蓁蓁姑娘帮个忙。”
既然早已被识破，江清泠索性把话说了开。
“前两天对蓁蓁姑娘有所隐瞒，我在这里先给你赔不是了。”
既然有求于人，礼数还是要尽到的。
“夫人说笑了，蓁蓁只是一介风尘女子，哪来的能耐可以帮你？”
看看，被人求的就是不一样，架子可以端得十足。
“不过，帮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瞧瞧，话终于绕到正点儿上了。
江清泠接过话，“只要蓁蓁姑娘愿意帮忙，我们，可以还你自由。”
自由？蓁蓁听后咯咯地笑着，上气不接下气，平息后笑得无比悲凉：“自由？夫人真是说笑，蓁蓁自幼在沉香阁长大，除了讨好男人，就没别的特长了。你给我自由，不是给我死路吗？”
“那，要是我承诺把沈家偏房的位置留给你呢？”
沈沐风和蓁蓁一同看向她，江清泠安抚似地拉着沈沐风，又转过头来对一脸不可置信的蓁蓁说：“不过，这是最大限度了，我相公他是不会看你的。”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自信到近乎于张狂，那是一种很有底气的张狂，就连一同作为女人的蓁蓁在这时也觉得面前的江清泠的确吸引人。
“以后还请大人和夫人多多照顾妾身了。”
蓁蓁欠了欠身，恭敬地向二人行了礼。夫妇两倒也受了，江清泠知道，这个条件肯定中蓁蓁的下怀。一盘棋局已经由她无声无息地走了第一步了。
当晚，江清柔回到房间时，难免大发脾气，一个刚被纳入府的风尘女子都比她这个正室夫人过得光鲜！女人就是这样，明明是不服气蓁蓁的厨艺精湛，却偏偏要为自己的生气找上另一个借口。
“小姐。”媚云站在门外见江清柔正发着脾气不敢贸然进来。
“进来吧。”
“小姐，大人他，今晚留宿蓁蓁姑娘那儿了。”
江清柔的手青筋突兀，眼里的透着怒气。她到底算个什么，连个风尘女子都不如。
别苑里，江清泠坐在红木案几旁奋笔疾书。而传言中正在与蓁蓁共度良宵的沈沐风正手持书卷坐在她的对面，定定地看着她。
“夫君大人，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你的书一页都没有翻过。”
沈沐风并未收回目光，依旧盯着她。
“怎么？我比书好看？”江清泠抬了抬眸。
“这里的书我老早就看完了，真的，没你好看。”
江清泠的笔顿了顿，白纸上多了一团墨迹。
沈沐风见此状嘴角不自觉地浮出了一丝笑意，平日里江清泠面对这些情话总是毫无反应，原来她都是装出来的，她居然也会害羞。
“我害羞了。”不等沈沐风调笑她，江清泠眨巴着眼红着脸直接说出来了。
原本沈沐风是想调笑她几句的，可她这么一说，倒也觉得没劲了。
“妖精！”沈沐风无奈地笑出了声。
“谢谢。”江清泠权当这是在夸奖她了。
夜色温柔得出奇，与室内的甜蜜安好交织着，有爱人相伴，一夜好眠。
有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可女人的相逢并不如此，她们是装得一手好逼者胜，谁先崩了就输了。
介于府上传出沈沐风最近专宠风尘女子的传言，江清柔对此耿耿于怀了很久，最近常常看见江清泠哀怨的小眼神，心里竟有些舒坦，同时自然将心里的矛头对准了入府不久的蓁蓁。好巧不巧，早上散步时，竟然就这样碰上了。
此时，蓁蓁正在看小水池里的鱼，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哟！妹妹真是好兴致，几条破鱼都能看出神。”
蓁蓁闻言，只是转过身向，神态带着几分倨傲微微颔首，然后开口道：“这水池是不是太小了，鱼都游不动了，为何不将鱼放到荷塘里去。”
江清柔听了轻蔑一笑，“这鱼又不是什么好的品种，荷花乃清雅高洁之物，岂容这些出身低贱的品种给玷污了，不过是个玩物，给它们一个破缸足矣。”
蓁蓁听了倒也不恼，江清柔不过是只纸老虎，想她蓁蓁在烟花场上待了这么多年，对此早已见惯了。
“我见大人将鱼养的挺好的，定是爱惜它们，玩物也罢，死了也不枉此生了。可有些物事，从不讨喜，生得再高贵，旁人也以为不过是装得高贵，还不如这些鱼。”
“你！”江清柔的火气突地就窜上来了，要不是怕惹沈沐风生气，她早就把眼前这贱人给掐死了。
蓁蓁看着江清柔恼羞成怒心里觉得好笑，架子太足，又太跋扈，这样的人怎会是江清泠的对手。
“不扰姐姐的雅兴了，妹妹先行一步。”说完，蓁蓁便莲步轻移，只留江清柔一人在原地生闷气。
事情若是这样结束了，那就不是江清柔的作风了，怎么着也得惹上她的人玩玩小花招。这不，当天下午，新发放给女眷的布匹，蓁蓁收到的尽是一些普通的麻布，钗镮一类的饰品收到的也尽是一些不值钱的下层品。果然，就这德行，沈沐风理她才怪。
蓁蓁觉得没劲，索性打赏给了做粗活的下人。刚打点好，江清泠就差素染送东西过来了。
“蓁蓁姑娘，”素染远远地就叫住了她。
“素染姑娘，你这是？”蓁蓁打量了一番素染。
“咱们进屋说，是我家小姐让我送来的。”
蓁蓁领着素染进了屋，素染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放到桌上，只见带来了一些丝质绫罗，色泽周正，光泽极好，托盘里放着的是一些精巧的女子饰品，做工极为精细。
“小姐怕蓁蓁姑娘在沈府里不习惯，特地准备了这些，平日里小姐不习惯穿戴隆重，所以东西不值钱，还请蓁蓁姑娘莫要嫌弃。”素染向蓁蓁解释道。
蓁蓁随手拾起一个白玉镯玩赏着，“这羊脂玉手感温润细腻，你家小姐有心了。东西我就收下了，你让她放心，蓁蓁虽出身贫贱可绝不是背信弃义之人，让她以后不必这样客气了。”
“姑娘切莫误会，小姐只是略尽心意而已，并非对姑娘不放心。不过，眼下的确有事需要劳烦蓁蓁姑娘。”素染笑得有些高深，而后贴近了蓁蓁的耳畔低语。
闻言后，蓁蓁敛容，思索了一番，“好，今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