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杀人屠夫(1 / 1)
站在华府门口,十满不禁感叹,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宅子,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啊。
和邵文海的叔父见过面寒暄过之后,管事领着他们去后院。
“咱们这宅子啊,有花有树有山有水,诸位要是闲了,逛一逛也很是解闷,有什
么需要找老奴就是了。”
微微驼背的管事如是说道,十满他们忙连连道谢。
到了后院分配好房间,管事便离开了。
邵文海的房间和欢欢同一侧挨着,对面是十满和宋岑的房间。
收拾好行李之后,邵文海又开始了苦读状态。
十满和宋岑闲着无事,便在院子里溜达。
转了一会儿,忽听的柴房里有几个声音道,“说是告假回家了,谁知道真假,据说不少都死在了路上呢,没死的回家也得了重病。”
“啊,不能吧。”
“就是!那天啊,小文说他看到了,在萧然楼里,有死人的尸体!”
“哎对对对,据说都烂的不成样子了!”
十满和宋岑听的心里一惊,想再靠近听清楚点,却不小心踩到了干柴,咔嚓一声,里面的人立马噤声了。
宋岑和十满回到房间里,心想这仆人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说不准是随便聊的八卦呢,下人嘛,总喜欢找点这样的乐子。
不过这萧然楼又是什么地方呢?
“我也想知道。”
“咦?”十满回神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宋岑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边喝边悠闲的说道,“看你表情就知道咯,头脑简单。”
“.…..你为什么在我房间里,你的房间在隔壁,快出去!”
“砰”的一声,宋岑被十满关在了门外。
宋岑耸耸肩正准备回自己房间,忽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厮端着托盘走进了院子,宋岑叫住了他。
“小兄弟,等一下。”
“大爷,什么事您吩咐。”
小厮哒哒哒跑过来说道。
宋岑领他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说道,“叫我宋大哥就好。”
“哎,宋大哥,怎么啦?”
“我听说你们这儿的萧然楼很漂亮,想去观赏观赏,不知楼在何处啊?”
宋岑开始瞎扯。
小厮一头雾水道,“宋大哥,您一定是搞错了,这萧然楼是已故大夫人生前的住所,都闲置好几年了,当家的二夫人不喜人去那儿,所以也没人打扫,都破败了。您想说的大概是五夫人住的榴花居吧,那是咱们宅子里最好看的居所了,就在前院,但是离您这儿啊,有点远。”
小厮说了不少,宋岑又问,“华老爷有几位夫人哪?听你一说还挺多的。”
“嗨!大户人家不都这样嘛,咱们老爷算好的了,就五位夫人,其中大夫人前些年已经仙逝了,实打实的也就四位,隔壁李员外家那才叫乱呢,光夫人就十几位,还不算通房,古人说的饱暖思□□还真是有它的道理。”
宋岑拍拍小厮的肩膀道,“小兄弟说的在理,只是不知这大夫人是如何去世的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进府的时候大夫人已经不在了,据说是病死的,人都没了,这样的事情咱们做下人的也不好多问,死者为大嘛。”
宋岑赞同的点点头,又慢理斯条道,“我听说最近宅子里老有人失踪,颇有些担忧,不知是真是假?”
“什么失踪,只是春季到了,好多小厮丫头家里都给找了对象,于是告假回家的人比往常多了一些,您别听那些风言风语,都是三人成虎,不足为据的。”
这小厮不以为然的摆摆手。
宋岑道,“原来如此。我看小兄弟读过不少书啊,叫什么名字?”
小厮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也就读过几年学堂,叫我小文就好了。”
“小文,好,你去吧,有空再找你聊天。”
小文忙不迭的点头,“您有什么需要吩咐就成,我这给其他小厮送补品去了。”
说罢端着托盘走了。
给小厮送补品?
宋岑摇摇头,大户人家就是出手阔绰。
不过这小文倒是个好孩子,不用怎么套话就蹦豆子似的全说出来了。
春天的风很柔和,空气很清新,太阳很温暖。
午休过后,十满按耐不住的想去南花城街上转转,毕竟上次还没怎么好好玩就离开了。
她跑到欢欢房里,欢欢不在,于是去敲邵文海的门。
果然,欢欢又在帮邵文海磨墨。
“欢欢,出去玩吧,别磨了。”
十满央求道。
欢欢一脸为难,最后还是柔声的拒绝道,“十满,过两天再陪你吧,公子最近要整理一些文章辞赋,好准备行卷了。”
十满只好丧气的离开了邵文海的房间。
“怎么,娘子,没人陪了?要不要为夫的陪你呀。”
宋岑从自己房间的窗户口对着院子中的十满戏谑道。
“哼!”
十满不想理他,转身就走。
宋岑哈哈笑着从窗口跳出来,跟在她后面。
十满走了两步,悄悄回头看了看,见宋岑跟在后面,心里有些欢喜的扬了扬嘴角,步子也轻快起来。
宋岑将这些尽收眼底,好笑的看着蹦蹦跳跳的十满,追了上去扯了扯她的头发。
“喂!你干什么啦!”
“嗯,欺负你啊。”
十满看着一脸欠揍的宋岑怒道,“你这人,厚脸皮!”
“唔,你才知道啊,果然连头发都透着笨蛋的气息。”
十满愤怒的追着要打他,宋岑边跑边回头使坏,“救命啊,谋杀亲夫啦~”
就这样打打闹闹的到了南花街上。
“哇,你快看,这个糖葫芦上面居然有柑橘!”
十满兴奋的拉着宋岑。
“娘子想吃吗?”宋岑问。
“想吃!”
十满一脸期待的望着宋岑。
只见他倒背着手,转身边走边道,“那你就想想吧。”
十满,“.…..”
“你这个大坏蛋!”
看着十满气鼓鼓的样子,宋岑乐得直笑。
十满不理他,他两只手捏着十满鼓鼓的腮帮子道,“娘子,不要生气嘛。”
十满打掉了他的手,正要说话,忽见街上有许多人急急忙忙的往衙门跑去。
十满好奇,拉住一个人问是怎么回事。
“哎呀你不知道吗,护城河里捞出来一个女娃的头!”
周围人附和,“是啊是啊,我们刚从那儿回来,亲眼所见,那脑袋啊,也不知是不是被水泡的,皮肉都烂了!”
“谁说不是呢,真是惨不忍睹。”
“也不知是谁家的女娃,真是造孽啊,身体的其他部分还不知在哪里呢!”
十满拉着宋岑跟着人群挤到了衙门口。
只见地上放着一个头颅样的东西,周围湿漉漉的,上面盖着块白布。
当仵作把白布掀开的时候,宋岑伸手挡住了十满的眼睛。
周围人发出一阵嘈杂声。
十满掰开宋岑的两根手指,从指缝里看到了那颗湿漉漉白惨惨的脑袋,虽然只一下她就闭上了眼睛,可还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那张脸上很多撕裂的伤口,泡的发白的肉一条条的挂在颧骨上,很是瘆人。
宋岑仔细的审视着这颗头颅,发现仅存的完好五官很少,有特征的标识几乎也没有,几乎看不出这人生前长什么样子,只有耳朵旁边有一颗很大的黑痣。
观察了一会,仵作对堂上的大人说道,“这是个姑娘的头颅,脸上和脖颈上全都像是被很大的外力撕裂的伤口,不过目前还不能确定,还需要进一步解剖,但可以确定的是她一定是被人恶意害死的。”
众人一片哗然,大人开始问话,程序繁琐又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十满觉得无趣,就和宋岑挤出了人群。
回到华府,发现欢欢和邵文海正一脸愁苦的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
十满凑过去问,“你们也听说了吗?”
欢欢迷蒙,“听说什么?”
“就是护城河里捞出一个脑袋的事情啊,脸上血淋淋白惨惨的,可吓人了!”
十满坐在石凳上顺势端起一杯茶要喝,宋岑走过来抢过茶杯喝了一口道,“你呀,别吓着欢欢。”
十满抢过杯子,邵文海问道,“捞出一个脑袋?怎么回事啊?”
宋岑道,“大概是一个姑娘被什么人害了吧,目前只找到了一个脑袋。”
欢欢紧张道,“太可怕了,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抓到了吗?”
“还没有,官府办事,哪能那么快。”
“原来你们不知道这事啊,那为什么愁眉苦脸的坐在这儿啊?”
十满奇怪道。
“哎,别提了。”邵文海好像很丧气的样子。
欢欢道,“今天公子到金丞相家行卷,没想到丞相连见都不见。”
“为什么呀?”
“好像是金夫人很喜欢的一个贴身丫鬟不见了三四天了,金夫人很伤心,金丞相只顾着安慰夫人,什么人都不见。”
说完欢欢还叹了口气。
“丫鬟?”
十满的神经有点敏感,毕竟刚发现了一个无名的女头颅,这儿就说丢了个丫鬟。
她看向宋岑,宋岑摇摇头,“应该不是。我看那脸上的伤痕那么重,少说得在水里泡个十天以上才能造成那么严重的伤口。”
“别灰心嘛,这个金丞相见不成,可以去拜访拜访其他人呀。”
十满给邵文海和欢欢打气。
“哎,只是这金丞相独得皇上恩宠,又是主考官,如能得到他的助力……哎,算了,还是过两天去拜访一下大学士吧。”
这几天十满都待在华府没有出去,因为一出去就想花钱,而她又没有银子。
倒是宋岑,出去了好几次,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在搞些什么名堂。
不过就算待在华府不出去,外面的情况十满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据说又有一具女尸被发现了,胳膊和腿都没了,只剩下躯干和脑袋,也是各种伤口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
官府悬赏五十两银子抓凶手,但凶手还是一直没抓到,搞的人心惶惶的,大街上都在流传凶手是个死了老婆的屠夫,专杀小姑娘。
邵文海听了这些,死活不让欢欢再跟着他出去行卷,而欢欢就死活坚持要去,两人这几天为这事老闹矛盾。
一日邵文海一大早就自己出去了,等欢欢要给他送早餐的时候才发现屋子里已经没人了。
欢欢跑去找十满诉苦,“男人啊,都是自私的!”
十满很少见欢欢这么愤懑的样子,只见她杏眼里面又是伤悲又是愤怒,白皙的脸庞憋的通红。
“对对对!还都特别坏,特别可恶!”
十满不禁想起了宋岑,也不由得跟着愤怒道。
隔壁屋的宋岑莫名打了个喷嚏。
正午时分大家坐在石桌旁。
小文来后院送午饭,边摆菜边说,“宋大哥今日没出去吗,今日外面啊,又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十满好奇。
“就是杀人屠夫那件事啊,以前大家都说专杀小姑娘,这不今个儿又从李大学士家的后山里发现了一具男尸,人都被劈成一半了,这凶手可真是残忍。”
欢欢一听完这话身子就软了,脸色煞白,想要站起来却晃晃悠悠晕倒在了地上。
今早去邵文海房间,他留给欢欢的纸条上面就写着,“去往李大学士家拜谒,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