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蚍蜉戴盆(1 / 1)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摘自百度翌日,我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发现时辰刚好,未睡过头。昨夜我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戴着那玉镯,洗漱时愕然发现手镯已套于左手上了,心想算了,也不再理会。收拾后准备去大阿哥屋里瞧瞧。阖上门,刚迈开步子,就听见有人唤我。
只见高盛手捧笔墨纸砚,领着一太监,那太监手中亦抱着一撂书,朝我走来。
“两位公公好,不知公公唤我何事?”我福了福身。
“四爷吩咐,让奴才将这些物品带给姑娘,以方便姑娘抄经书。”高盛道。
“什么!抄经书!”我讶异,嘴张得都能塞下一颗鸡蛋。
“是,四爷让姑娘每本都誊写一遍,因着大阿哥病情好转,所以四爷要求姑娘誊写时要虔诚恭敬。”
“哦,对了,四爷还吩咐,近日姑娘且安心抄写,大阿哥那儿自会派人照顾。”高公公临了还补充了一句。
高公公身旁的太监将经书、笔墨纸砚搬到我屋内书案。望着眼前这一小沓经书,我欲哭无泪。我虽晓得四爷信佛,却没想到他会让我抄经书。真真是便着法儿来折腾人,当初就不该答应蕙儿姐来贝勒府的。
我拿起最上层那本,磨好墨,铺好纸。提笔时倏而想到,我这毛笔字是不敢恭维,也是得亏四爷没瞧见过我的字才敢让我抄经书。此刻若是有洋人用的羽毛笔倒是极好的。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我边读边抄写,放慢速度,生怕抄错或漏着了。
我也不急于抄完,反正高盛也没说四爷什么时候要。所以我的节奏就变成了抄抄停停读读了。
我坐在身后的太师椅上休息片刻,锤着抄酸了的右臂。此时此刻,我甚是想念水笔。
但,好巧不巧,我卖命抄时,四爷不来,我才刚坐下去休息,四爷倒来检查了。我站起身请了安。
“免了。”四爷抬抬手,走到书案前,拿起我刚抄好的一份,我显然看到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这字……该好好练练了。回头让十三弟教教你。”
“是。”我暗暗好笑,不是您让我抄的吗。
“嗯,你接着写罢,不可偷懒。”四爷放下我刚誊写好的佛经,转身便走。
“奴婢省得,恭送四贝勒。”嘴上这么说,背后我已朝他翻了翻白眼。刚休息便被抓了个现形。无奈,只好认命的继续抄写。
恐是一直盯着书看,略感眼睛生涩,看字都看错了行,那些字儿像是长了翅膀乱飞。
我搁下笔,伸个懒腰,捶捶因低太久而略酸的脖劲。我懒洋洋的坐在椅上,打了个哈欠,一心只想着趴着小憩一会儿,眼下该是不会有人来扰,起码四爷是不会再去而复返的。我惬意的进入梦乡,窗外吹进的风儿轻轻柔柔。
不知多久,隐约觉着有温热的气息直扫脸颊,极不舒服,我皱眉,耳边却听得一声轻笑。我睁开眼来,十四爷的脸与我不过咫尺之遥,我一激灵,站了起来,睡意全无,也忘了要请安。
十四爷盯了我一眼,随即敞怀大笑起来。
我不解的看着他,这小子,有病吧?!
他伸手虚点了几下,“自个儿都成小花猫了还不知道呢。”
啊?
十四爷憋住笑,走到我跟前,用袖口擦拭我的脸颊。
我被他的举止吓到,而后恍然大悟,因是蹭到纸上未干的墨水了。我躲开他的手,嚅嗫道:“我自己来。”
我走到铜镜前擦拭脸,为缓解尴尬,我问:“十四爷,您今儿怎么来了?”他不是一向与四爷不亲近的吗?!
十四走到我身后,挑眉道:“怎么,听你这话,爷是不能来了?爷来瞧瞧爷的侄儿,顺道看看你也不可?”顺道看看我,额……好吧,只是顺道。我看他神情自然,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没有没有,我是好奇,您怎么这么得空儿,不用到尚书房去?”好了,擦拭干净了。
“尚书房?爷去点个卯,应个景便罢了。”十四在一旁椅上坐下。
“噢。”心下又无言,只好道:“十四爷要喝什么茶?”
十四爷摆了摆手,笑道:“罢了,爷可不指望你这儿有什么好茶。”
我无言以对,也暗自好笑。也确实,我这人,不好茶,况且至今未得过什么好茶来。
我径自走到书案去收拾东西,十四爷也起身站到书案前,拿起我誊写好的佛经,忍俊不禁,“马尔汉教你识字,怎就没教你练字?”
得,毛笔字丑,又被取笑了。我抢过那张佛经,不满的嘟囔着:“我这是自成一派,别人想学还学不去呢!”
“扑嗤~不成想你这脸皮子还真厚。”
我忽的想到在现代有听过一些八爷党的同学说八爷的字丑,不知是否真实,“我的字和八爷的比如何?”我有意问道。
十四爷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问,“额……八哥的字,自是比你好上十分。”
我挑逗一笑,“噢~也就十分呢。”
“这是你说的,爷可没说。”十四狡辩。
“我可没说,是十四爷您自个儿说的。男子汉大丈夫,怎就欺负我这小女子呢。”我耍赖。
十四爷知道被我摆了一道,气不过,竟过来呵我的痒,我躲不过,只好连声求饶,举双手投降。
十四爷一眼瞅着我左手手腕上的玉镯,“你这玉镯哪来的?”
我忙放下手,“一位友人赠送的。”我总不至于去偷去抢吧。
“友人?先前怎么不见你戴?”十四爷脸色喜怒难辨。
他不会误以为是四爷送的吧?我可不想和四爷扯上什么关系,况且我来贝勒府也是因为蕙儿姐的请求。
“十四爷,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尽量使自己的神情看上去很真诚。
“爷知道。”他嘴角挂着一抹我看不懂的笑。
我正不知如何回话,诺心的声音适宜的飘了进来,“玉翎姑娘,午膳时辰到啦~”而后便见她跨门而入,见十四爷也在,愣了一下,忙请了安。
“你去禀了你主子,就说玉翎姑娘爷带走了,什么时候带回来爷再想想。”十四爷对诺心道。
我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一把拽走了,我赶紧向诺心求救,她无奈的耸耸肩。
我试着挣脱他的手掌,奈何他手劲太大,“喂!十四爷!我……”
十四爷却突然停下,我急忙刹车,差点撞到他,“不许废话!”
得,这位爷就是个霸道的主儿。我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