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番外(1 / 1)
阿九
容欢倒了八辈子霉才会遇见那个叫阿九的男人,那个男人脑子有病,她说什么他都好像听不见一样。
\"公子,你东西掉了。\"
那日下着毛毛细雨,容欢一夜宿醉,刚才青楼楚馆出来,头疼欲裂,却见一白衣男子从眼前走过,并未打伞,水珠儿一点点打碎在他身上,身形纤细,长的发披在肩上。
这肯定是个美人。容欢想,就她这么多年混迹烟花之地的经验来说,不可能看走眼。
自家的仆人给她递了油纸伞,她接了很快追上去。
果然跟她料想的一样。一张标致的美人脸,肤色白如雪,只是眼神有些冷,被雨打湿的发丝贴在额上,莫名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美人从她手里接过掉地的玉佩,不发一言,她故意碰到他的柔夷,指尖泛冷,肌肤却如玉般温润细腻。她把伞给他,他也不要,转身就走。
这样一个冰山美人比那些乖巧听话的儿郎更令她蠢蠢欲动,俗话说的好,吃不到总是最好的,美人这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却莫名吸引她。那块玉佩上刻着个\"九\"字,九公子么?
以她的手段,诺大的京城没有她查不到的,也没有她得不到的美人。
原本容欢的生活顺风顺水,恰恰是遇上了一身白衣的阿九,她的生活就变得混乱。她想要什么人找不到,可就是查不到那个叫阿九的人。除非是深山野人或者神仙下凡才有可能查无此人。
她这边忙着找人,那边容家已经开始为她敲锣打鼓寻到夫婿了,她已经成年了,上面的姐姐和哥哥该娶的,该嫁的嫁,折腾了老大就开始来折腾她这个小的,她爹甚至威胁她,如果宴会上她不出现,就要削减她的月钱以及禁足,无论钱还是自由,这对游手好闲的容欢来说都是致命的。
一个萝卜一个坑,各花入各眼,宴会上香浪扑面,觥筹交错,京城的权贵都出席了,好不热闹,容欢她爹一直以眼神给她示意,让她在这些优秀的男儿中挑选自己今后的伴侣。
容欢觉得头皮发麻。悄悄离席想出去透下气,一不留神就踩了一人的裙摆,连忙一把扶住对方。没想到被她踩到裙摆的人会是她未来的夫婿。
她未来的夫婿是刑部侍郎的公子白舒,与容家的身份地位旗鼓相当,等到正式双方认识时,对方低头浅笑,知书达理。容欢那个时候想,她的夫婿是这样子也挺好。之后她经常约白舒出外游玩,美名曰加深双方的了解,细雨中的白色美人渐渐被她抛于脑后。
玩归玩,容欢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瞧他们,弄得她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和白舒的婚期定下来后,容欢的几个狐朋狗友约她聚一聚,她自是赴宴,几杯酒下肚,几人都有些微醉。容欢倚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絮絮小雨,突然想起那日的雨中美人,找了几日后没找到人,她已经放弃了,没想到此刻会想起来。容欢觉得没什么意思,喝了会花酒就准备回家,醉眼朦胧间迎面走来一人,白衣黑发,肤色莹白,宝石般的眼眸在黑夜中波光流、泛着点点冷光。
是他?
\"美人,你去哪里……\"容欢舌头有些打结。美人的衣袖冰凉冰凉的,似乎从远方而来。
他似乎从来都不用打伞,上次也是,这次也是,两回遇见他,美人都是独身在雨中行走,星星小雨打湿他衣服,他也不介意,皱着眉看着醉醺醺的容欢。
“美人要去哪里?我送你……”
醉眼朦胧中,她倒在床榻上,白衣美人一点点褪下衣衫,雪白通透、美丽无瑕,像块上等的璞玉,泛着好看的光泽。
就像话本的狐狸精一样。
容欢晃了晃隐隐作痛的脑袋,有些不敢置信,自己这是遇上妖精了吗?妖精主动送上门了。
看着慢慢向她靠近的雪白胴体,她的身体越发兴奋,已经管不上这人是不是妖精变的了,一把将人拉上床,还没靠近就被美人推开了。
“不准碰我。”
这是容欢第一次听见美人开口,一开口就说出这么伤她心的话,尤其是此时此刻此景,能看不能吃,她做不到。
美人力气奇大,翻身将她压于身下,很快动手剥光了她的衣物,在她身上磨磨蹭蹭却不找不着门路,戾气隐现。
容欢也好不到哪里去,美人这般动作无异于在撩拨她,却迟迟吃不到正餐,一急就要翻身强上。
美人却是个狠辣的主,一个掌风就把她扇到了地上,顿时醉意全消,被打到的地方火辣辣得疼。
“不是让你别碰我吗?”美人还是冷若冰霜的样子,不知是欲求不满还是怎么了,白无瑕的双颊泛起红晕。
“我这不是想教你吗?”容欢慢腾腾从地上爬起来,小小翼翼爬上床。
美人坐在角落,看不清面容。
“别怕……”她朝他靠近,触碰到那如丝的肌肤时,她心里感叹。这会儿身体的感觉主导了一切,也不惧怕美人会将她拆皮拔骨。
轻轻舔着他的唇角,他的唇就像他的人一样冰冰凉凉的,他的动作很生涩,却没有儿郎的羞涩,学得很快,也会用舌头来触碰她。
在他的喘息声,她扯下幔帐,慢慢覆上那具雪白无暇的身子,床上的人眉眼染上了点点风情,边喘着气边催促她,又威胁要打她。
气氛正浓,一切进入正题时,美人一双琉璃美目带着一丝丝痛苦。
“好难受。”尽管如此,他的手依然紧紧环着她的腰,没有放开的意思。
“很快就好了。”容欢亲了亲他的唇角。
没想到她竟然捡到一个宝,是个未经人事的儿郎,也难怪他的动作如此生涩。这么想着,动作也放缓了几分,等身下的人适应了再开始她的大餐。
她刻意的隐忍,很快让美人攀上了欢乐的顶峰,他一直不停地要,让她别停下。
夜色正浓……
一度春风后,第二日醒来,容欢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戴上了镣铐,除了床上,她哪里都去不了,那美人也不见了。
“有没人啊?放开我啊!”
没有人应她,也不知是在什么鬼地方,那晚跟着美人走也没注意脚下的路。
接下来,容欢整整两日滴水未进,又饿又渴,有些头晕眼花,一抹白衣终于现身了,手上提着个篮子。
“给我水,给我水。”她快渴死了。
那白衣美人掰开她的嘴灌水,动作蛮横,一点也不温柔。
得到满足后,容欢开始求他放她回家。她平白无故消失几日,容家定闹翻天了,美人虽美,但她不想下辈子就耗死在这里。
“这里是琳琅山,除了师傅和我,其他人进不来,你这么想出去,是想去找白舒吗?”
“你认识白舒?”
“他是我弟弟,白家人觉得我是灾星,小时候就把我扔在外,是师傅养大我的。白舒的一切本来就是我的,你也是我的东西。”
容欢头一回知道白家还有个私生子,为何他知道她和白舒的事?难道之前一直是这男人在跟踪他们?
“我叫容欢,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师傅叫我阿九。”
“阿九,你就让我走吧,我不会跟其他人说你的事的,我保证。”
万万没想到,这美人竟然会是个神经病,她好说歹说,阿九都不同意,尤其不让她出去见白舒。嫌她多话,两指一点就点了她穴道,她只能巴巴瞪着双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之后阿九隔几日会来看她,给她喂食,但有个前提,必须做了那档事之后。他似乎很热衷于此事,每次来见她,必定要求欢,之后才会满足地离去。
一直被锁在一个房间里,除了偶尔出现的容欢,一个人影也见不到,呆得越久容欢久越烦躁,开始骂阿九,骂得很难听,阿九阴晴不定,一个不对劲就打她,一直到她求饶,他终年瘫着的脸才会缓和一些。
阿九告诉过她,他的师傅原本跟他一起住在琳琅山上,但是有一天师傅下山去找一个人,之后就再没有回来过,阿九独自在山上过了七年,偶尔会下山去找吃的,所以才会遇见容欢。从年少开始就一直与世隔绝住在深山老林中,难怪性子变态。容欢听说他师傅下山了,便想劝说阿九下山,她可以帮他一起寻人。她心里想的是借机摆脱阿九这个神经病。没想到阿九一口回绝了她。
容欢恼羞成怒 ,一把推开他,不知是撞到了什么,他吃痛地坐在地上,好一会都没站起来。
“你滚,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
“你讨厌我吗?”地上的阿九衣衫凌乱,面色苍白问道。
“我不止讨厌你,我还恨你,恨不得杀了你,我更宁愿你把我杀了,也好过这么人不人鬼不鬼活着!”
“我跟你一起下山,你就不恨我吗?”
“对,你让我下山,我就不恨你。”
等阿九走后,容欢才发现他方才坐的地方有一滩暗红色的血,那时她没往孩子的方面想过,也不曾想过行为异于常人的阿九会怀上她的孩子,一直到阿九给她看那个沾血的小人衣,那是他偷来的小孩衣物,他准备给他的孩子穿的。他甚至不知道孩子已经没了,经常抱着小人衣傻笑,求欢的次数少了,也不允许容欢亲近他,直到有一天容欢实在受不了他这副鬼样子,说他孩子早就死了,他脸色突变,对容欢动起手,再后来,就经常抱着装着小人衣的黑盒子在容欢面前晃悠。
他们下山后,一路卖烧饼一路打听阿九的师傅,可他的师傅离去已经足足有七年,容貌变化不说,阿九也不大记得当初他师傅离开时的样子,这都不打紧,容欢要找的是回京城的路,至于他师傅是死是活,她压根就不关心。
趁男人不注意的时候,容欢已经悄悄找人给他母亲和姐姐递了信,告知了她此刻的情况以及身边阿九的事,让他们做好准备。
快到容家的地盘时,容欢告诉阿九,她想去方便一下,很快回来。
“你不骗我?” 阿九扭头看她,手依然紧紧扯着她的腰带。
阿九很蛮横、残忍,却又保留着孩子般的天真,有时候又特别敏锐,跟他纠缠的数月,容欢已经大致摸清了他的脾性,轻啄了他的唇角,又哄了哄他,终于松开了她的腰带。
等他一放开她,容欢拔腿就跑,她姐姐带领的守卫立刻现身,将阿九团团围住。
“你又骗我。”
一身白衣的阿九站在人群中,清丽无双的面部有些扭曲,想出手将周围碍事的人打飞,却发现全身无力,陡地瘫坐在地,美丽的眼眸睁大,一直看着容欢,眼里满满地不可置信。
容欢在方才给他喂了混有软筋散的水,可他完全不知道。
“大姐,让我跟他说几句话。”见那抹白衣坐在地上,容欢知道药效发作了,此刻的阿九对她构不成威胁。
“你又骗我,一次又一次。”阿九坐在地上,一手扯着容欢的袖口。
“阿九,你回去琳琅山,以后各不相干,容家的人保证不伤害你。”虽然他经常毒打她,她巴不得他死,但如今看他一个孤苦伶仃的样子,她也不想跟他计较了。容欢想拉开他的手,但他手劲很大,死死扒着她的袖口,她干脆把外衣脱了。
“我不要。”本该失去力气的阿九突然站起来,一只手往怀里摸去。
“小心有诈!”容欢的姐姐一把扯过自家小妹,旁边突然有人射出了箭。
“阿九!”
容欢眼睁睁看着那抹白色像破布娃娃一样倒在地上,一个漆黑木盒从他怀中掉出,他的眼睛自始至终都看着容欢。
“怎么是这盒子,我还以为……”
容欢听见身边的大姐在喃喃自语。所有人都以为阿九要使毒或者暗算容欢,拉着容欢不要靠近那怪异的盒子,只有容欢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那是阿九自下山以来都没有离过身的东西,那是他对他曾经最美好的期待。
“你恨死我了,对不对?”
容欢抱着阿九倒下的身子,耳边一直回响着合上眼前的话。她也一直自己恨死了阿九,可当看见他倒下的那刻,她却摸得自己满脸的泪水。
容家主君这几日一直在苦恼自家小女儿的婚事,那边刑部侍郎的孩子他越瞧越顺眼,阿欢被那个叫阿九的人掳走数月,人家也没有退婚,一直在等,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了,容欢却想退婚了。
“阿欢,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容家主君一干人站在容欢的房门口,无奈里屋的人静悄悄不作声。
“不准你娶他。”床上的男子一身素衣,面色苍白,唯有一双宝石似的的眼睛亮得让人不敢直视。
“嗯,我不娶他,后日我们就成婚好吗?”容欢扶着阿九坐起,手滑入他的衣内,摸到了当初中箭的位置,伤口差不多结痂了。还好那日射偏了,并未伤及肺腑,也因为这个事情,让容欢明白自己的心里那个位置早就安置了一个叫阿九的人。
欲撤回她的手,却被人一把按住,阿九的双手环着她的脖子,修长的双腿夹着她的腰身,将她一把带上了床。
“你的伤还没好……”
阿九有些不耐烦,眉头微蹙,微凉的嘴唇贴了她,伸出粉红小舌舔了舔她的脸颊。她有些情动。
文人雅士向来忌讳白日宣淫,可她的阿九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