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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第八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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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只癞皮狗,对我的指令置若罔闻。脖颈出传来酥麻的噬咬,虽然下面没有再蠢蠢欲动,但也足够我发火了。

屈起胳膊肘狠劲捅了他的胸口,身体的禁锢彻底消失,刘国卿顺势向后坐在地上,一副心满意足吃到了肉骨头的样子。

膝盖处青紫斑驳,关节处血肉模糊,加上糜烂的情|欲和精|液的味道,真是刺鼻。

刘国卿见状一愣,半|裸|着下身,挪到我身边:“怎么搞成这样?”

我竖起眉毛瞪着眼,嫌恶道:“托你的福!可好意思问!”

他手足无措,愧疚道:“那、那怎么办?”

他那|话儿还在外面露着,老子看它就来气,恨不得给它剁了:“你先把裤子穿上。”

他站起来草草擦了擦,穿上裤子,在细节方面整理立正,收拾过后又是一派人模狗样。

他在那边穿衣服,我在这边扶着墙试着站起来。跪的时间有些长,腿脚发麻,腿间更是一片狼藉,偏生手头还没有破布啥的能擦擦,只好先拿手将就将就,弯下腰随意一抹,就搞了满手刘国卿无法成行的儿孙。

见我站起来对着沾满手掌的白稠状物发呆,他过来扶着,也看了一眼,然后不大好意思了。

我哼了一声,问道:“有没有手绢?”

“……那是小姑娘的玩意儿。”

恨不得把手里的东西糊他一脸,不过心中也知晓此举无济于事,反而有辱斯文,便干脆反手抹在了肮脏的墙壁上。

他低下头看了看,蹲下来帮我清理,套上裤子:“要上药的,感染就糟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小声嘟囔一句。疼是疼,但清醒过来后也不是不能忍耐,“我这波凌盖要是碎了,我就把你那两条腿卸了安我这上。”

他“嗯”了一声:“到时候不用你动手,我自个儿卸。”

我还不至于为他这点真话感动涕零。头发散乱的可以,发根更是汗津津的,收拾得当后伸手欲去拉开门,刚开个缝又被刘国卿强硬地推上了。我有些恼怒地回头,下一秒被他按在门上吻住。

吻得干脆利落,没有缠缠绵绵,是我喜欢的风格。

“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该好好商量商量关于我们的事了。”

“我们?”冷笑一声,嘲弄道,“你不是说我们不应该吗?”

他抿起嘴唇,牙齿向后错,说不出是懊恼还是隐忍:“到时候再说应不应该。”

“到时候?什么时候?”我也开始上火了,火苗蹿腾地直烧心,“一切都结束?一切指的是啥?等一百年之后咱们都死了化成灰的结束?去阴曹地府谈应不应该?”

太可笑了。

“我说的是等战争结束,”他说,“若是咱俩有谁没捱过去,上了奈何桥也得在桥墩子上等着!不许先走!”

我“哈”地笑出声:“刘国卿,你说啥?”夸张地掏了掏耳朵来增强语气色彩,“你指望老子死了还他妈等你?”我说,“实话告诉你,咱俩就这辈子了,下辈子我要认识陌生的人,过另外的人生,那里面没有你,没有这辈子过来参合过一脚的人,谁都没有!”

这辈子活得够窝囊够憋屈够恶心了,还指望期限可以延伸到下一世?简直是无稽之谈!以为老子成天闲着,除了谈情说爱啥事儿没有吗?男人心里都有英雄情结,且此刻正在当时,管他乱世出英雄还是枭雄,能在此糊涂粥里熬过几番,历经浮沉,方不枉此生。

皆言大国小我难以取舍,要我看再容易不过!心胸大的为家国,心思小的为自我,我早已登上了前者的轮船,如今已是四目茫茫海浪滔天回不了头,刘国卿若是怨,只能怨他晚到了一步,亦或,他也早登上了另外的一艘船,我们的交集,不过是两艘终点相同的船交汇在同一片海域。

至于接下来是同舟共济还是狂风暴雨,根本不是我们两个小小船员能够摆布的。

他必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他说等“一切”结束之后。只是终点的前方究竟是陆地还是海洋,尚属未知。

刘国卿无法反驳。他慢慢松开了紧扣着我肩胛的手,然后挺直了身体,神色晦暗不明。

我最推崇的诗人是弗罗斯特,他的诗大多含蓄内敛,很符合东方的情调。

他说:Some say the world will end in fire ,Some say in ice .From what I ‘ve tasted of desire,I hold with those who favor fire.

我想他是对的,若世界毁灭,必将毁灭于火。

我们在里面闹腾的时间不短,出来时已能隐约听到草地上传来的觥筹交错的声音。

我们这般形象着实不适合直接出现在沙龙上,想着偷偷溜去洗把脸,两人一前一后分开走,仍是我先出去的。

才抬脚,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小路前方有一人遮挡了阳光。我先是紧张,但看到是邹绳祖的时候松了口气,反正他知道刘国卿和我的关系,在这碰上了顶多也就是白日宣淫,至于印象,我想我们作为朋友,他应该早知道我不是啥正人君子。

他手里端着两个酒杯,是从沙龙上端过来的,一杯是空的,喝光了,另一杯只还剩一小口。

邹绳祖面色冷峻,这是我从未见过的,他虽然有大少爷的陋习,不过总体而言,还是很平易近人的,这副神色仿佛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抓抓头发,使它脱离鸡窝的造型──这并不符合我的审美,当然也不符合邹绳祖的──把西装外套穿上,说道:“怎么过这来了?不去和那些女人多唠唠?”

我是在嘲笑他三十多了还没有太太,女人们对他这个金主自然是蜜蜂见花粉般趋之若鹜,是他看不上,但闲聊时我总是黑白颠倒歪曲事实,笑话他没女人要。

他沉着脸道:“要不是我,你太太就会撞见你的丑事了!”

我一愣,不由心有余悸,颇觉尴尬——敢情人家是好心给我俩把门呢。

他转眼去打量刘国卿,一股子看奸夫淫|妇的架势,敌意和仇视的意味很浓重。

刘国卿也尴尬,不过不动声色,淡淡回视过去,不卑不亢。

我只好对刘国卿道:“你先出去,好好捯饬捯饬。”

他仍是盯着邹绳祖,口中则答道:“你先出去。”

这时邹绳祖别过眼,眼神在我俩之间晃荡:“依舸,我找你有事。”

这话面上是跟我说,实则是在对刘国卿下驱逐令。我心里头越来越烦,直接拽过刘国卿要把他踹出去,可膝盖还疼着,于是变成了推搡:“你先出去,我过会儿去找你。你去管教堂的人要点酒精,没有就出去给我整一小瓶白酒来。”

他垂眼看了我的膝盖,好像能透过裤子看到皮肉似的,接着淡淡扫过邹绳祖,对我道:“那你快点。”

我一点头,目送他走远,这才扭过脸来,说道:“那啥,谢谢你帮咱兜着了啊。”

邹绳祖道:“你就要说这个?”

我有些不耐:“除了这个没啥要说的,你有啥事?跟谁欠了你二五八万似的。”

邹绳祖很生气,我仿佛能看到怒火在他身后熊熊燃烧着,不过我不清楚他为了什么生气。

二丈和尚挺招人烦,于是我问道:“你生啥气?”

他把最后一口酒仰头喝干,双目炯炯如有实质,像是端出照妖镜要我化出原型似的:“你俩在床上是啥样的?”

我先是一愣,而后脸颊腾地火烧火燎,半羞半恼地吼道:“他妈的关你鸡毛事?”

“关我鸡毛事?废话当然不关老子鸡毛事!”他嗓门高了一个音阶,索幸这时候附近没人,否则他喊出下句话后老子就不用做人了,“那你别他妈在里面叫那么大声啊!你不是跟我说你在上面吗?”

脑子被烧得胡言乱语了:“我乐意在上面就在上面,乐意在下面就在下面!老子乐意被他干,他那|话儿能让老子爽!这是咱俩的事儿跟你有关系吗?!”

他手里的玻璃杯狠狠掷于地面,碎成数瓣,身体气得直发抖。

片刻静谧,脑子冷却下来后为刚刚的话扼腕不已。不过已经架到这程度了,断没有泄气的理由,当下趁热打铁,继续怒道:“你念叨着这点破事儿不会是失望了吧?失望是别人上|我不是我上|别人?还是你做梦都想被老子干?没关系,我那玩意儿包你满意!”

他直接抡圆了胳膊给了我一大嘴巴子。

他这一下毫不留情,用了十分的气力,打得我的脑袋都撞到了墙壁上。

眼前晃晃悠悠直重影,捂着脑袋缓过神来,胸腔里的怒气即将爆炸!

他妈的的敢跟老子动手?!找死!!

跟头野兽似的冲上去摁住他,一拳打上去,他脸上也挂了彩。

邹绳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可他一个天天在钱堆里打滚的,腿脚功夫差劲得要死,即使我气昏了头,架势毫无章法,也是我完胜。

他被我压倒在地,一屁股坐他肚子上,差点没把他肠子坐出来,又是一拳下去!

他急忙偏过脸去,拳头打进了土地里。再抬拳,他猛然回过头来,睚眦欲裂,死死瞪着我。

拳头僵在了那里,定格了似的,过了些时间我才从他身上下来,还不忘踢他一脚,然后气喘吁吁地倚着墙根坐下。

他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坐到我身边,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抽。

我瞅他一眼,挺眼馋的,可偏偏自己没带,于是捅捅他,大言不惭道:“给我来根儿。”

“不给。”他说,一口烟喷我脸上。

“妈的,不给拉倒。”

他恨恨地剜我一眼,把烟盒丢过来,还有打火机。

一抽上烟,脑袋里紧绷的弦便随之松懈了下来,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生啥气?被上的又不是你。我心甘情愿,用不着你来打抱不平。”

“谁稀罕给你打抱不平。”

“诶,我说,”扭头看向他的侧脸,“你该不会真爱我吧?”

他回答得很干脆:“你要是女的我就爱,死心塌地的爱。”

我呲笑,很是不屑。

他接着道:“……你是男的我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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