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求生2(1 / 1)
傍晚起了风,沈默成悄悄和汪采绿说:“风暴要来了,记得把眼睛闭上抓紧我,不管待会出什么事都有我,知道了吗?”汪采绿无力的手又收紧,抓着他的衣服,荆条编的衣服很结实。
沈默成看着躺的躺,坐的坐的散漫众人:“把食物收好,桶拿出来储水,等下会有雨。”
大家也习惯了,这几天多多少少还是看过风雨的。却没看到远处变的昏暗可怕的天空。
天完全黑下来了,雨开始一颗一颗地砸在海面上,溅起十几公分高的水花。船上事先备的铁桶“彭彭”地接着雨水。
汪采绿感应到压抑似的往沈默成怀里挤了挤,沈默成收紧手臂:“别怕。”其他人也开始意识到暴风雨来临的压抑。
蓝色的闪电划破了天空这块黑色幕布,大家都三三两两靠在一起。海水开始波动,船身开始晃动。
汪采绿闭紧了眼死死抱住沈默成,沈默成坐在船头,双手紧紧抓着船沿。大家也合作地三三两两占压着船。
少年紧紧抱着一息尚存的女朋友:“不怕不怕。”
大块头也抱着自己老婆:“没事没事。”
雨珠砸在人身上很疼,眼睛也难睁开。船像落入水面的树叶般,跟着水波上下晃动,很快有人受不了吐了出来。
“那是什么?”商人惊恐地退离开船边。众人看去,竟是四五条黑色的长得极似海豚的生物,有点常识的人不会认为是海豚。
“鲨,鲨鱼。”女影星口齿不清,“啊——”一只鲨鱼撞上了船。男人们忙拿起铁锹船浆去拍打,鲨鱼咬着什么不放。
鲨鱼一般不攻击人,除非有血腥味引来它们。
沈默成趴到船边,拿过刀一刀砍断了连着船舱本以为是浮木的绳子。鲨鱼跟着掉落水里,
几头鲨鱼聚到一起分吃了那块肉。男人们趁机把船划的远远的。
沈默成大吼:“谁藏的?不要命了?”船上的人都互相看看。
商人看着那群鲨鱼喘着气说:“这船木匠最熟。”
“肯定是木匠藏的,他死了还差点害了我们”大块头恨恨地说。
“小心!”沈默成抱着汪采绿退后一点让她抱紧自己,他则拿过一条浆拼命划起来,“它们又追来了。”
两条黑色鲨鱼像箭一样冲开,猛的腾空而起,对着船上少年那边扑下来,船尾断了一块木头。
汪采绿还是睁开了眼:“小心——”沈默成下意识腾出一只手勒紧她不让她跑,另一只手还在拍打游到刚刚得到肉的地方的鲨鱼。
“啊啊——”少年看着血盆大口尖叫起来。
汪采绿在闭上眼前一刻,心里有些东西“嘣”的碎了。
“快走——”沈默成喊着被刚刚一幕震呆的人,男人女人都开始拼命划船,船迅速漂移,一个大浪过来,恰好把船托起送到了另一方向,鲨鱼彻底看不到了。
雨渐渐小了,风浪也停了。刚刚又跟死神擦肩而过的众人都瘫在船舱里。
沈默成也剧烈喘气,他不是神,也是害怕死亡的,紧紧搂着怀里的人,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大块头拿出食物,分给大家:“吃,说不定吃了这顿就没下顿了。”
大家都拿了点,商人递了一块给已经痴傻般的少年:“吃吧,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少年颤着手接过食物,女影星还没分到食物,船上的人都不喜欢这个要杀了救过她的人的女人,也没人主动搭理她。
女影星趁少年不注意,抢过了食物大吃起来。少年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扑过去,掐着她的脖子:“臭女人,抢什么抢,去死,去死。”逼得她吐出食物。
“咳咳”女影星咳嗽起来“你把你口口声声,咳咳,喜欢的女孩,在鲨鱼扑来时,扔出去,引来鲨鱼,自己逃了,咳咳,我还看到,她挣扎,咳咳,在鲨鱼牙齿间,挣扎,她的血,肉,一点点,从鲨鱼,牙上,落在鲨鱼嘴里,咳咳,你真是,情圣,咳咳,你这种情圣,咳咳咳咳,才让人恶心,才最该死,咳咳咳”女影星双腿不停地踢到木板上,脸都发紫了。
少年到底松了手,抱着头像被遗弃的小猫缩到了船脚“呜呜”抽泣起来,全身发寒。:“对不起,对不起,我扔了你,扔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汪采绿迷茫地看着沈默成,沈默成挡住她的眼:“阿绿,不要这样看我,我突然发现什么也保证不了。”
女影星站起来,顺了气,拿过一边铁锹就往少年头上回去。
“臭婊子——”生物学家站起来一巴掌把女影星扇到舱面上,“杀人杀上瘾了还,刚刚就该把你扔给鲨鱼。”
“啊——啊——”少年撕扯起自己的头发,不停地拍打头,很快有血从他头上流下来,
大家离他远远的,知道他受了刺激,开始不正常了。
船也开始晃起来,汪采绿胃里翻滚,呕吐起来,吐的衣服上都是。
沈默成站起来,拉起少年,一拳把他打昏过去,船上安静了。
“别动。”沈默成止住那个大嫂给汪采绿脱衣服,“她不能着凉。”汪采绿下意识摸了摸腰间食物。
“可她衣服脏了,拿下来洗洗很快就干了。”
“不用了。”沈默成抱过她,拿水给她清洗,“宝宝不能受寒。”
汪采绿都无力跟他翻白眼了,你说谎能不能靠点谱。
沈默成脸不红心不跳:“她还有低热,我会照顾好她的。”
“有孩子了?难怪总觉得她的腰比之前粗了点,还总是恶心要吐。”那个大嫂笑容满面,“那好啊,回去了就赶紧结婚。这孩子也真是会凑热闹,哈哈哈。”
“我们家也有两小家伙”大块头也乐呵呵地,“皮的不得了,管不了。”
“哼,能不能活着走出去都不知道,又来个赶死的。”女影星冷笑,众人都露出嫌恶。
沈默成撕了一点熟牛肉喂给汪采绿:“多吃点,你可不是一个人。”汪采绿只能吃啊吃啊。
半夜,汪采绿在沈默成温暖的怀抱里醒过来,他抱的有点紧,让她想动一下都难。
“阿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她靠着船壁,沈默成旁立挡着她,让她看不到除他以外的人。
“没有。”沈默成压着她不让她起来“睡吧。”
“可是。”
“睡吧。”沈默成拿手遮着她的眼,“乖,睡。”
汪采绿刚闭上眼就听到女影星的呻吟,怒吼:“你们这些断子绝孙的,不是要我死吗?有本事,从我身上滚下去,天杀的,不能一个一个来吗,给我,答应的食物呢,商人,食物呢,妈的,科学家你等下会死,你们这群,还不死的,”
“少不了你的,过来,你这个骚货,”
渐渐地,大块头和那个大嫂的声音也响起了。
有男人的吼叫,女影星的尖叫,让这个平静的海面变的淫乱起来。
沈默成背对他们挡着汪采绿,将她保护在他的怀里。
“睡吧。”沈默成平静地看着她“脑子里只要想着我就好,你的沈默成陪着你,在这片一望无际的生死未卜的大海上,你的沈默成陪着你。”他伸手捂住她的耳朵,让她的世界一片宁静。
汪采绿看着头上天空,有几颗星在闪烁,船在平静的海面上滑行,身边有着那么深爱的历经生死的人,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和谐。汪采绿渐渐又睡过去。
沈默成抬头看星空,让眼泪回到眼底。
他看到她临睡前眼角的晶莹,听到她用喉头呢喃的那句:“阿成,我爱你。”
尽管知道她喜欢他,可以陪他冒险经历生死,知道有这份情谊,可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那么让他猝不及防地心跳加速,眼睛发酸。
即使身处在这样不堪的环境,可有她相伴,夫复何求。
又过了两天,食物已经见底,连续的晴天又让淡水用尽,大家的话更少了,烈日晒得众人都是蔫蔫的,有气无力地靠着船。
“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走?”商人问沈默成。
“上次风暴后丢了地图,现在方向又分不清了。”沈默成坦然说,“要不是鲨鱼的事,说不定我们都靠岸了。”
商人停了停,又拍了船边:“该死的木匠。”
“嘿嘿,哈哈。”少年一直不正常地傻笑,众人也不怎么理他了,他似乎一直活在扔掉女朋友的那个暴风雨夜晚,“好大的鱼,好大,女人,呵呵。”他扑过去抱着女影星就亲。
女影星本想偷偷拿东西吃,被他一抱引起了其他人注意。
“你干什么?”生物学家抓着她的头发拖她离开食物,“又想偷吃,我们那么多人还没吃,轮的到你?”
“放开我。”女影星挣扎个不停,“我不偷你们会主动给我吗?你们不想死,我也要活,你放开我,今晚我让你一个人上我好不好?”
换来的也只是生物学家的一顿拳打脚踢,少年也不分状况地跟着一起踢她。
汪采绿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沈默成脸上没表现,可心里已经急了,他知道汪采绿是真的被感染了,那个女孩坚持了半个月,如果半个月他们没靠岸该怎么办?沈默成心里暗暗祈求上天让他们早点靠岸。
这片海域很奇怪没什么鱼,偶尔有鱼经过也抓不到,看着聚到一起不多的食物,沈默成沉顿许久说:“我们把食物分一分,这些大概不够我们所有人一天饱餐的,我们分了,之后大家节省点,听天由命吧。”
大家沉默许久,也只能答应。
一大块腊肉分成八份,风干的鱼每人两条,果子每人两个,铁桶里的淡水也分了。
沈默成拿着分到的食物抱着已经开始昏迷的汪采绿坐到船头,风吹起了他嘴角翘起的干皮。大块头和那个大嫂坐到了船尾,商人,生物学家拿着食物靠一边船身坐下,女影星拿着食物抖抖地坐到生物学家对面,激动地睁着被打肿的眼一个劲盯着手里食物看,比当初被人骗说拿奥斯卡金奖还激动。少年抱着食物坐在女影星旁边,流着哈喇子啃着手里的肉。
除了少年,其他人后来整整一天没动食物。
夜晚少年叫起来,生物学家把他一手压在船上,另一手拿了他的食物,女影星和商人也上来抢,船晃了晃,少年吓得躲在船脚哭,生物学家和商人分了食物,女影星抱着自己不多的食物乖乖缩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