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君夫妻好(1 / 1)
楚歌一来,似乎将众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一深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从侧门走了进来,这是律青派的内务管家,负责婚礼迎宾的,“掌门,青海中散花神教梅如许前来贺喜,直言要见掌门。”
“散花神教?”白泓皱眉,这种乱七八糟的帮会他是极少搭理的。
“她说掌门若不见她,她就搅了少主的婚礼。”管家面有难色。
白泓变了脸色,竟敢威胁他。
“白掌门,她想见,不如就在这里见吧。花轿未到,先解决了也好。”楚歌开口。
“公子认识?”白泓道。
楚歌笑了笑,“一面之缘,只是刚让人烧了散花岛而已。”楚歌说得轻描淡写。
堂上人却个个诧异,烧了散花岛,这是断了人后路啊,怪不得找上门来了。
“让她进来。”白泓吩咐,他也不想让多余的人打扰了婚礼。
美人含泪,带雨梨花一般,梅如许一进门就是楚楚可怜模样,娇弱身姿,最是让人动容。“梅如许见过白掌门。白掌门,我求你救救我的姐妹。”梅如许一下子跪了下去。
“是怎么回事?”白泓问道。
“我带姐妹前来城中游玩,可是收到消息,说我散花岛被人所灭,所有姐妹生死未卜,我欲回岛查看,可是竟无船可渡,白掌门,我求你借我一条船,让我回去看看。”梅如许是字字低泣。
“散花神教,四年前三月成立,教主梅如许,至今年八月共有教众一百三十一人,其中女子九十八人,男子三十三人。散花岛上遍值罂粟,所制之药,令人成瘾。更有迷情香料,乱人神智,可为傀儡。常于水上拦截船队,引至散花岛上,劫财劫色,并设花药阁,软禁截获男子,供其弟子取乐。”楚歌一字字清晰明了,梅如许已经是冷汗淋淋。
“楚公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楚歌依然坐着,“两个选择,一自裁谢罪,二送官查办。”左右都是死。
梅如许脸色变了变,“是你毁了我的散花岛?!”
“不错。”楚歌大方承认了。“我杀了你!”
梅如许已经失去了理智,猛然弹起就向楚歌扑来,楚歌纹丝未动,黑影一动,羽涅已经是拍下一掌,梅如许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送到官府去。免得脏了这里。”楚歌道。羽涅伸手一抓梅如许,身影一闪就消失了。极快的身法,足以让所有人暗自心惊。
楚歌目光慢慢从白泓看向众人,“真对不住,怕是会扰了各位兴致。”
“楚公子不过来了几日,就对这散花教知之甚详,老夫惭愧。”白泓道,青海算是他势力范围,可是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她们的举动,竟让她们坐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由不得他不汗颜。
“掌门事忙,这般小帮会确实难以在意。我也是凑巧而已。青海二十七岛的管辖权,就送给玉郎当做贺礼了。过后,这些岛主会过来拜会的。不过,五个违法犯罪的岛主就无缘来了。”楚歌已经让人将这青海上的岛都清理了一遍,算是干干净净的了。一夜之间,就让二十七岛臣服,不可不让人敬畏千影楼的势力。
“公子这份礼未免太重了。”白泓有些心惊,二十七岛臣服,就算是律青派也还做不到,二十七岛常年盘踞于青海上,水中功夫最是一流,奈何不得,他也只能以礼相待。
“不必客气。想必玉郎会管理好这二十七岛的。青海是沧越要地,朝廷三路水师常年再次操练,对于这些帮会也是头疼。我以律青名义招揽他们,以后朝廷对律青也会嘉奖一番的。”将二十七岛管理权教给律青,算是未江湖除害,也方便了朝廷水师,对于律青百利而无一害,可算是一举三得了。
白泓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连炎阳门对楚歌也是毕恭毕敬,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不管她背后是什么门派还是朝廷人物,单单她运筹帷幄,不计名声权势,便可让多少人甘愿俯首了。
“公子并非朝廷官员,更非江湖门派人物,可是消息通达,动则可灭帮会,必有归属之处,不知,公子究竟是什么人?”苏琰突然问道,在炎阳时候,楚歌所展现的实力已经让他心惊不已,他对炎阳的熟悉,对敌人的掌握,似乎所有人不过是他掌中的棋子,这样的人对于所有人都是一个威胁。
楚歌笑了笑,“不过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而已。楚歌所到之处,必尽所能,扫尽污秽,是为武林也是为了沧越。”
“不求名不求利,不求权势不求富贵,那你所求只是沧越太平?”苏琰不信。
“确实如此。不瞒各位,楚歌入江湖只是修心。此次律青一行,是我最后一次在江湖出现,从此后江湖再无楚歌。玉笛公子,只会是江湖一段过往,用不了多久,也就无人知晓谁是楚歌了。”楚歌站了起来。
“公子如此年轻,难道要退隐了吗?”李广急道。
“红尘修心不问心,从未入世又何须归隐。”淡淡一笑,“告辞,此后怕是不见了。”拂袖一屈礼,楚歌踏步离开,颀长身姿,衣袍轻扬,回风流雪,刹那不见,仿佛从未来过,不留一丝痕迹。
孝忠一直望着楚歌的背影,没有移开目光,他会再见她,可是再见之时再也不是楚歌,而是楼主了。
在座的人默默无语,如此来去自如的人,惊鸿一现,只是虚幻。
“孝忠,你和楚歌相识颇早,你不知他的来历吗?”苏琰问道。
孝忠慢慢扬起一丝微笑,“江湖多奇人,有许多隐世高人极少在江湖出现,可是不代表没有。我只知,楚歌此行是修心炼情,并无他意。”千影传说,已归传奇,世人不知,并不代表不存在。
“没错。又何须计较太多。当年竹公子也是惊鸿一现,刹那无踪,如今楚歌也是一般,他们对江湖并无坏处,反而帮了我们不少。”白泓说道,“我想楚歌这个名字也会如同竹公子一般,成为一段江湖佳话。”
人总说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可是有些人却是来去自如,镜花水月一般虚幻无踪,让人羡慕也让人敬畏。
迎亲的队伍已经回来了,白玉郎一身红袍,跨马而下,身后花轿坐着的是他的妻子,他相守一生的妻。
红色映满双眸,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那一年烂漫飞舞的桃花雨,惊鸿一瞥,转瞬即逝。喜乐不绝,喧闹不断,一股清音清晰入耳,是笛声,悠扬婉约,犹如泉水叮咚,清澈无比。
是她的笛声,玉郎回头一看,左右不见楚歌身影,唯有笛声传来,谢谢你楚歌,玉郎无颜见你,你能来,玉郎已经满足了。
花球绣缎,一人牵着一头,红线已牵,但愿今生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