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初月谷(1 / 1)
千柳坡上柳丝长,月上柳梢夜朦胧。十一的月不圆,却弯的好似美人笑弯的眼,洒下的光辉是那么的柔软。手中青柳枝,玄袍凉风袭,卿有倾国色,幽独昙花寂。
再次相见,唐飞暗暗心悸,想当初如水少年,虽淡却柔,想当初,仪州公子,轩朗如阳,想当初,状元才郎,意气风发,可为何此时再见,竟是冰封千里,不似故人。这般就像他知道龙霸天是楚云天的那时候的感觉,陌生得可怕。
“三十个人,也算是高看了那些杀手了。轻红,你带领手下守在初月谷两个出口,不要留下任何一个活口。”轻红此时带了千影暗卫十名,唐飞则带了霸天给的三十个高手。
“是。”轻红应下。
“唐飞,你我入谷。”楚歌对着唐飞浅露笑意。
“好。”唐飞点头,手中剑隐隐杀气腾腾。
“公子。”轻红双手奉上一把宝剑,宝剑漆黑如墨,完全可以融入黑暗。
楚歌伸手接过,手握剑柄,抽出一段,剑刃依然是墨色,细薄好似柳叶。“玄柳剑,今日便让你饱尝鲜血。”唇微抿,一丝笑,让人不寒而粟。
初月谷,月初东山,疏影横斜,百名杀手住在谷中,生活训练,唯有接受任务时才会外出。此时正是众杀手夜训的时候,所有人聚于谷中空地,一般黑色夜行衣,手持长剑,倒是士气正浓。
楚歌脸上已经戴上了面具,一张脸近乎都遮了严实,连双眼的轮廓都模糊不清。几个潜藏到杀手附近的人各自拿出了一颗烟雾弹,一起扔了出去,瞬间烟雾迷漫,杀手群不过是慌乱了一下,立即有人高喊,“敌袭!”
烟雾中分不清敌我,唯有楚歌和唐飞穿进了人群。一把利剑,夺人性命,身如闪电,迅猛如洪涛奔涌而至。
一剑一命,划过即走,不少杀手辨不清敌我,纷纷相残,以求自保。血腥气开始蔓延,一脚踩下,似乎皆是尸体。
等待烟雾稀薄时,百名杀手已剩下不到三十名。
“你们是什么人?”剩余的杀手聚在了一起,望着包围成圈的不速之客。
未发一语,楚歌只是缓缓将剑执起,唐飞微微咬牙,“杀。”一场厮杀,尽数歼灭。
草地上鲜血淋漓,一片的尸体,宛如地狱,夜风一阵,莫名哀凉恐怖。一双执笔素手,也是血迹斑斑,玄色衣袍看不清沾染了多少血红,楚歌解下了面具,玉润之色,此时却显得是绝情罗刹,冷漠得没有一丝人气。
纵然是百战成名的杀手,唐飞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这还是楚歌吗?兴许,这才是楚歌的真面目,只是他从未察觉。
唐飞带来的人在收拾战场,将尸体都堆放在一起,唐飞到前面的小楼里一番好找,终于找了了这群杀手的名册还有账本,这可都是证据。
楚歌在水池旁洗净了双手,一身外袍也解了下来,里面依然是玄色的劲装长衫。
“楚歌,你才该是天下第一杀手吧?”唐飞站到了她旁边。
“我是不合格的杀手。我杀人可不收银子。”楚歌言语含笑,脸上却是一丝笑意也没有。
“你本可以不来的,这是地狱。”唐飞道。
“被野兽撕碎的场面远远比这来得血腥。唐飞,楚歌不是光明,而是黑暗。”楚歌浸湿了一方丝巾,拧干了水,递给了唐飞,“纵然我不喜血腥,却早已满手鲜血。”
丝巾擦去了脸上沾到的血迹,“你和霸天太像了。”都是一样背负着许多,隐藏着真实的自己。
“不一样,他会是黎央的王,而我始终会在江湖。”楚歌举步走开,一声清啸,不多时,轻红已到眼前,“公子。”
“清点人数,将尸体处理掩埋了。”楚歌吩咐。
一番处置下来,除了空气中那浓浓的血腥,似乎一切没有什么不同。
“端王应该安排了人马代替了吧?”楚歌问唐飞。
唐飞点点头,“是,已经安排了,接头的暗号和线路我们都已经掌握了。夜深了,你先回去吧。”
“好。我先回去了。轻红,走吧。”楚歌转身就走,轻红和手下都跟着楚歌,离开了初月谷。
谷外一辆马车已经停在了那里,车旁站着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穿着深灰色的布袍,干瘦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双眼微眯,显得很是疲倦萎靡。
“逵叔,你亲自来了。”轻红先打了招呼,这人是千影楼在黎央曜日的执令坛主陆逵。千影楼主之下便是三大阁主,阁主之下便是护法及各地的执令坛主,分别负责各个地方的事务。
陆逵看着楚歌,微眯的眼似乎睁开了一些,躬身一礼,“属下陆逵见过主上。”
楚歌微微一笑,“不必多礼。”
陆逵起了身,“主上请。”轻红掀开了车帘,楚歌上了马车,陆逵亲自驾车,轻红只坐在了马车外,并未入内,其他人已经四散而去,并未随行。
马车直接驶入了曜日城外的皓樱山庄,山庄依山傍水,处处种满樱花树,此时正值樱花开放,白日里红红白白好似一片霞云笼罩着山庄,如今是半夜,倒是赏不了这番美景了。
皓樱山庄算是一处酒庄,生产的美酒在曜日颇为有名,常常有名门贵族前来小住,品酒赏景,倒是放松心情之地。
山庄分为四部分,一是接待朝中贵人之地,一是接待江湖侠客之地,一是酿酒之处,一是庄中人自家住处。楚歌去的是接待江湖人物的四海园,四海园中幻影楼。
幻影楼中样样齐备,温泉暖水,洗去一身血腥,白衣素袍,发丝半束,折扇慢摇,佳公子姿态何尝有一分像刚才的暗夜修罗。
陆逵一直在外等候,眼看楚歌回到厅上坐下,已是屈膝跪下,“属下黎央曜日城执令坛主陆逵拜见楼主。”毕恭毕敬,一身肃穆。
“陆坛主请起,坐吧。”
“谢楼主。”陆逵起身,在一旁坐下,却只坐了半边的椅子,算是对楚歌的尊敬。
“此次事务,倒是麻烦你了。接下来,你们都不必出面了,楚歌只是来此小住的客人而已。”楚歌道。
“是。属下明白。端王人马离山庄还有五里路程。”陆逵道。
“好。轻红,你也退下。”楚歌站了起来,转身去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