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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大结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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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一到,沈阙就将曼春往外面赶,自沈阙跟着明楼学习以来,倒是真的长进许多,手上的事交给他也会越来越安心。最重要的是,沈阙算是真的长大了,再不让她工作到太晚,每日头昏脑胀。

曼春很欣慰,不过今日手上的报告还没看完,抬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沈阙,道:“今日稍晚点。”

沈阙上前,抽出她手中的报告,道,“姐,报告什么时候都能看,错过了吃饭时间可是大事。”

“淳尓有沈信陪着,我不着急回去。”曼春说着,趁其不备又将报告拿到了手里,斜眼看他,道:“打个电话给父亲,我今晚和你一起吃晚餐就是,左右耽误不了时间。”

沈阙欲言又止,最终败下阵,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

曼春摇摇头,夸不得,还是小孩子脾性。又开始低头,专心手上的报告。

等到看完做完修改之后,已将近七点,天也罩上了一层黑幕。

站起身,收拾一下,拿起随身物品,便走了出来,走到沈阙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见他拿着电话不知在说些什么,一副歉疚模样,见她来了,神色有些慌张的挂了电话。

曼春皱眉,却也没直接问,“走吧,先去吃饭。”

沈阙指了指桌上擂的老高的文件,道,“我还没看完。”

“不急在这一会儿,先去吃饭。”曼春道。

沈阙连忙摇头摆手,“你先去吧,我,我约了人。”神色有些慌张。

曼春不悦,心想是不是沈阙又故态萌发,找上了那些莺莺燕燕,“你约了谁?”

沈阙支支吾吾,说不出口,曼春脸往下一拉,“沈阙,我告诉你,别以为近来表现的还可以,就开始放纵。我先去一旁的餐厅订位,你给我推了那些花红柳绿的约会,吃完饭之后继续回来工作。”

说着,也不待人回答,就转身离去。

沈阙望着盛怒的姐姐,拍胸口,泪流满面,为什么我总是两面不讨好??

话说这边曼春刚出大厦,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那人,裁剪得体的西服,薄款围巾,胳膊上搭着脱下的风衣,整个人闲适的靠在一旁的车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时不时伸手推一下金丝眼镜。

整个人说不出的慵懒,别人都是脚步匆匆,偏他一副闲散模样,但是在人群中又那般鹤立鸡群。惹得过往女人,哪怕走到前方,还要回头多看一眼。

曼春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的向着一旁的酒店走去,路过的时候,也视而不见。

倒是本来靠在车上思考问题的明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赶紧屏气凝神追了过来,语带笑意,调侃道:“沈大小姐好大的架子,碰到救命恩人连个招呼都不打。”

疾走的曼春猛地停下脚步,明楼明明能刹住脚下的步子,偏故意往她身上撞去。

曼春一脸怒意,后退一步,“堂堂明氏董事长,竟也学那些浪荡子般调戏女人,就不怕别人笑话吗?”

明楼不甚在意,趁机走到她旁边,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况且,我又不是哪个女人都调戏,只对喜欢的女人这样,也算不上重罪。”

“你!”曼春虽是个历过战争,上过商场的女强人,但到底在这事上,没明楼那般脸皮,又想到那日离别之时突如其来的吻,更加气红了脸,说不过他,只能落荒而逃。

明楼轻笑一声,心情大好,腿长过她,几步又跨到她的身旁。

曼春疾走几步,来到酒店门口,一旁的工作人员非常有眼色的打开了玻璃门,明楼也踢跶踢跶的跟了进来。

往里走了几步,曼春坐下点菜,明楼又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坐到她的对面。

曼春恨的牙痒痒,正待发火,不知他从哪里拿了一束玫瑰,递到她的面前,招摇的很,惹得其他桌的顾客纷纷朝这边看来。

“明先生看来真是在国外呆久了,这么娴熟的讨女人欢心?”望着那束红彤彤的花,她的心情并不见得变好,反而越来越阴霾。

见她没有伸手接花,明楼轻笑,突然站起来将花塞到了她手上,道:“你这是喝醋吗?”

刚刚条件反射接过塞在怀中的花,此时曼春听他说话,忍不住将花扔到一旁,面红耳赤的争辩:“你这样的哪里值得?”说着就要站起来。

明楼看着随意被丢弃的花,深深叹了一口气,“我在楼下喝风等了两个小时,你就不能陪我吃顿饭?”

可恶的沈阙,竟与他同流合污,怪不得这般急着赶她下来,亏她还想着等他吃饭,饿死他算了。

“明先生太看得起自己了,饭我是肯定要吃的,不过对着你,我怕倒胃口。”说完,已经完全站了起来,走的时候还踢了那无辜的玫瑰一脚,可怜的花瓣散了一地。

曼春气鼓鼓的往外走,明楼一边跟着,一边潇洒的向着周围人道歉,“见笑了,女友心情不好,正哄着呢。”

食客看他举止得体,人也潇洒,听他那话,纷纷笑了起来,怎样的人物都有个克星,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走在前方的曼春听到明楼的话,气的脸都红了,却又拿这样厚脸皮的明楼没有办法,干脆加快了脚步,以期早点摆脱阴魂不散的人。

于是,大街上,一个快走,一个闲闲跟着,女的愤怒满满,男的志在必得,路人匆匆,却也忍不住看了又看。

曼春越走越生气,看看路旁景象,这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司机赵叔还在公司等着,于是猛地转头,后面的人这次是真的措手不及,撞倒她身上,力度过大,曼春整个人撞的有点懵,想往后退,奈何左脚绊右脚,崴到了脚,痛的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明楼双手在她腰后扶着,固定住她,神色担忧,急急说道:“不要动,恐怕是崴脚了,你试试轻轻抬一下,看严不严重。”

又气又急的曼春伸手想要推开他,嘴里嚷道:“断了也不关你的事,放开!”

明楼又要防着她摔倒,又担心她崴的到底严不严重,手忙脚乱,最终一声怒吼,“曼春,给我冷静下来。”

曼春没料到他竟然这般凶她,一时之间委屈的不得了,却偏强撑着,昂起头,与他对峙,“明先生,有话说好狗不当道,你现在挡了我的道。”

明楼被她气的头疼,低头看她仰着头,一副和他拼命的倔强模样,心下叹息,这么这辈子就碰上了这么块硬石头。

想着也不回答她,干脆弯身,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曼春没料到他竟来这招,反应过来之后,迅速挣扎,明楼被她惹的眉头直跳,看准一旁的小巷子,干脆踉踉跄跄的抱着不听话的人拐了进去。

“放开。”曼春嚷道。

明楼顾忌着她的脚,轻轻放下。

来之前特地梳理好的头发此时掉下了发丝,搭在他满是汗的额头上,这样子狼狈极了,偏偏还有人不听话,吵的他头疼。

叹息一口,明楼将人抵在墙上,在她瞪大的眼睛中,压下头去,吻住了她的嘴唇。

这一次,不再是浅尝辄止,碾压、吸吮、长驱直入、攻占城池。

明楼发了狠劲,到底是比曼春力气大上许多,想要咬他一口,偏偏他又精明的很,每每伸进舌头来逗她,又在她发狠的时候猛地缩回。

一来二去,曼春竟被吻的头昏脑胀,忘了抗拒。

两人唇齿相依,气息交缠。

直到后来,明楼看她脸蛋憋的通红,自己也有些呼吸急促,这才松开人,曼春瞪着他,说不出话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

喘了几口,曼春推开他,却又被拦了下来。

此时曼春赤红着眼,咬牙切齿,怒道:“明楼,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底线。”

明明眼都红,泪都快出来了,偏还强忍在眼里。

明楼心下疼惜,低头与她对视,柔声道:“曼春,我真的没有家了。”

曼春身子一僵,随后凉凉道,“关我何事。”

“这几日我和明台闹翻了,他说从此再没我这个大哥。那小子,目无尊长。”明楼低声道,又似在委屈撒娇。

“明先生,你的家务事我不敢兴趣。”说完伸手推他,想要摆脱束缚。

明楼手臂稳稳,不动分毫,突然低头,曼春反射性后退,差点撞到墙上,好在明楼先一步伸出手垫在了她的脑后。

他暧昧坏笑,“怕我再亲你?”

曼春脸热的能马上烧起来,恼羞成怒,说的话都没了章法,“你他妈放开我。”说完还伸脚去踢。

明楼顾上又顾下,忙着和臂弯里的姑娘周旋,心里却觉得满足的很。

以前,曼春也会这般闹。当然,当时还不能肆无忌惮的亲她,毕竟当时的她还小,明楼总想着要等她长大点,就算是亲吻,也多是实在忍不住的时候,蜻蜓点水的吻吻唇,只可惜,很多时候根本是火上浇油。

后来,他没了机会等她长大,本以为,一辈子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现下,明楼突然有种失而复得的感动。

他低头,忽降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这样的距离让他心安。

曼春不防他竟突然这般柔情,额头相抵,呼吸交错,一时之间,心如擂鼓。

听他低沉的轻诉:“这不是你的目的吗?逼我在你或者明家之间做选择?”

曼春反应过来,干脆一动不动,眼中含着讥笑,“明先生,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以前的事,我很抱歉。可是如果重来,我可能依然会做同样的事。”明楼说道,感到怀中的人僵硬的身体,以及骤冷的眼神,赶忙抱紧了些,继续说道:“你不是一向最懂我吗?如果我说不会做同样的事,你就信了吗?”

明楼问道,曼春移开脸,不去看他,可心中也止不住的失望。

叹息一声,明楼缓缓埋藏在心中最深的话:“可那只是我们站在了不同的立场上,如果重来,我从一开始就不会放弃你,你会和我站在同一战线,我会是你最可靠的港湾,你也会是我最无可替代的爱人。”

曼春从鼻子哼出一声,依然满满的不屑。

巷子里没有阳光,味道也不好,可明楼却莫名觉得心安,他张开嘴,说那些年来心里的折磨与悔恨,跟在她身后看她哭泣时痛心疾首的感觉、从法国回来之后想带她远走高飞却又落魄离去时的难过、以及眼睁睁看她掉入黄浦江中却如何也找不到她时……桩桩件件,被他隐藏的那般深的恐惧就这么毫不掩饰的放在了曼春面前。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是我一直悔恨的,就是开始时选择了明家舍弃了你,虽然晚了许多,但我终于明白,这辈子不管兜兜转转都远,我想要的从来就只有一个你。”明楼情深道。

曼春其实清楚得很,从明楼说他没有家的那一刻开始,心中那颗大树就已经不可抑制的再次焕发了勃勃生机。

那些她同样深埋心底,再不敢回想的过往以这样的方式被他打开,没有想象的那般疼痛,更多的却是遗憾,原来,他们有过那么多次机会。

明楼说了许久,到最后已经有些沙哑,低低祈求,“曼春,你能给我一个家吗?”

“关我何事。”曼春望着他的眼睛,却偏偏口不对心,一说出口,就有些后悔,偏偏又为自己的后悔感到没有面子,纠结矛盾的很。

明楼低头细细观察,随后嘴唇勾起一笑,“你啊,就知道嘴硬。”说完,用额头撞了她一下,以示对她嘴硬的惩罚,偏这动作又带了满满的柔情,亲密的很,

“我不管,反正我没家了,你要负责给我一个家。”明楼突然不管不顾,无赖道,随后就伸出手将被压在墙上的曼春整个搂到了怀里,这次没有用太大的力,不过怀中的人也没有挣扎。

嘴角轻弯,明楼好心情的亲了亲她的头顶。

曼春心里很乱,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推开明楼,她舍不得,虽然心中还有一点气,可更多的是不甘,原来,他们本可以更早的相拥,不用背道而驰,也不用互相为敌。

又想到那些个没有明楼的以及恨他的日日夜夜,那般痛苦,那般难熬,在这过于庞大的世上,孤独无依。那时的她,多渴望有他的拥抱。

错过了那么多个日月星辰,现在的她哪里再舍得推开他。想到以前的那些委屈,曼春眼中的泪终于在此时可以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

明楼听到怀里的人委屈的啜泣声,心似是被人捏在手里揉了又揉,只得一遍遍低头亲她头顶,一遍遍细声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人终于停了哭泣,只偶尔打个哭嗝,明楼感到胸口的濡湿,心中酸软,轻笑低头,柔声问道,“哭够了?”

曼春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猛地推开他,恼羞成怒,“谁哭了!”

明楼往后退了一步,看她红肿的眼睛,揉红的鼻子,心下好笑,伸手牵过她的手,宠溺道:“是,是,你没哭,是我哭了。”

“你!”曼春被气的说不话,干脆一摆手,转身离开。

偏偏明楼抓着她的手不放,一步一步随着她向前走。

曼春使着小性,不回头看,只一个劲的往前走,突然觉得手腕处有些痒,忍不住回头,却见不知何时那串红色的手链在她白皙的手上静静带着,像是一开始它就在那里,这么多年,一直都在。

明楼抬头,见她眸中闪过的激动,心下高兴,牵着手的大拇指揉了揉那上面红色相思豆,委屈道:“你不知道我带着这么个娘娘腔的东西,可被不少人嘲笑过,还好,现在终于物归原主了。”

他说话的时候,原是带着笑意,却见回头看着她的曼春眼中又蓄满了泪水,委屈哒哒的可怜模样。

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十六岁的曼春,被他惹急了,到最后,总会这般模样,他只得举手投降。

这次也不意外,明楼立刻举起手,开口:“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曼春有过那么多委屈,可这时却都烟消云散。

她突然冲过去,就像他们年少时那样,猛地跳到他身上,双脚夹紧他的腰,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低头咬在他的耳朵上,气急败坏道:“就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

明楼双手垫在她的臀上,往上颠了颠,一边脑袋四处移动,假装躲闪她的攻击,他抬头望着天空,快要走到巷子外,已有阳光串了进来,照亮了窄小黑漆漆的巷子。

抬头,哑声道:“是,都是我的错。”

曼春听了又从他身上跳下来,叉着腰,不悦道:“只有我能说,你不准说。”

明楼脸上的终于只剩笑意,是那种从嘴角到眼睛,都真正带着笑的模样,应道:“好,只有你能说。”

被他的笑容恍了眼,被他的声音溺了心,曼春捂着胸口,那棵树长的太快,呲啦呲啦树枝舒展的声音,一瞬间,竟已繁花满头。

两人在巷口相望,像是错过了一万年那么久,他们终于还是等到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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