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四十二章 生化危机?(1 / 1)
正在此时,又有一辆马车从远方咕噜噜地驶了过来。车帘晃动,一看就是疾驰了过来,半刻钟的功夫,车子已经驶到了眼前。
车子还未挺稳,一个颀长的身影一把掀开车帘,跳了出来,朝着赵晚秋跪下,“臣,朱越,见过长公主。”赵晚秋看向朱越,只见朱越并没有低耷着脑袋,而是笑意灼灼地看着赵晚秋,眼中的情谊和欣喜清清楚楚地显露在赵晚秋眼前。
朱越一进锦官城,就听闻公主已经回来,现正在打谷场处理尸体掩埋问题,他来不及进一趟衙门,就催着马夫赶到了打谷场。现在他就跪在赵晚秋的面前,情不自禁地抬起头,看着她华服裹身,风华绝代,他现在已不是白身,心中的爱慕更加不需掩饰。
赵晚秋点了点头,“朱爱卿平身。”
朱越闻罢站了起来,“谢公主。公主,臣带来了皇上口谕。”
赵晚秋微微诧异了一下,便带领其他人跪了下来,“臣妾(臣)接旨。”打谷场的百姓一听圣旨,慌不迭地也伏跪于地。
朱越清了清嗓子,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日前得祖先托梦,近日烈日暴暴,阳气大盛,锦官城百姓尸首需尽快按照长公主的嘱托进行处置,迟则恐承接阳气,遭尸变。令祭祀辅以法事,务使死者安息。钦此。”
“谢主隆恩。”众人朝着东方拜了三拜。
赵晚秋起身后,对周遭百姓说道,“皇上乃真龙天子,既然皇上如此说,为了防止尸变,大家务必把尸体焚化。”周围百姓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应答。赵晚秋继续说道,“为了抚恤大家的心情,凡是明天太阳下山之前焚化尸体者,每人得银子三两,明天日落之际,祭祀大人将做法事以安众灵。”
赵晚秋说完,也不待其他人异议,直接进了马车,马夫一鞭子抽在车辕上,马车打道回府去了。
李箫敏摸了摸鼻子,虽然他出身比较好,但是目前看来,他是官位最低的,眼睁睁看着前任驸马王麓和呼声最高的继任驸马朱越以及看起来与公主暧昧无比的祭祀大人随行离开,他只能留下来收尾。
李箫敏环顾了一周,指着刚开始回答公主回话的人问道,“这位汉子,怎么称呼?”
那个汉子回答道,“大人,俺叫李大宝。”
李箫敏点点头,问道,“李大宝,这里都是你什么人?”
李大宝摇摇头,回答道,“我是个孤儿,平时里吃百家饭长大的,这里的乡亲我都认识。”
李箫敏上前勾住李大宝的肩膀,说道,“兄弟,你看啊,皇帝做梦的时候,咱们这儿的水灾还没发呢,他就梦见了,也就是说啊,这些乡亲是老天爷想收走的,咱们这也别放这儿了,这样晒着也不好,刚才公主不是说了吗,万一真的尸变了怎么办?到时候,你是让乡亲的尸体啃你两口还是上去宰了乡亲们的尸体?”
一番话说得李大宝脸色变了几变,周围听着的百姓也吓得哆嗦了起来,李箫敏赶紧趁热打铁,“而且,皇上和公主仁慈,让祭祀大人给咱们乡亲们超度。你想啊,祭祀大人是谁,是给皇家超度祈福的,咱们这些乡亲一定可以投个好胎。”
李大宝郑重地点了点头,“大人,俺知道了,大人们都是为俺们好,俺们不能不知好歹。”
其他百姓也纷纷符合,赶忙各自去收拾自己亲人的尸首。
李箫敏转身朝着赵晚秋离去的方向看了看,果然是公主,一回来所有问题迎刃而解了。之前王麓来了两趟,都无功而返。李箫敏收回视线,招了招衙役,“登记好了,公主说了,每人三两银子。”
刚一回到县衙,赵晚秋还没等询问许询如何,就见暗一扶住了许询,赵晚秋惊骇地看着许询泛白的嘴唇,问道,“许询,你怎么样了?”
许询冲赵晚秋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公主不必担心,询不过是小伤,休息一下就好了,明天的法事,其实询不会做法事,不过糊弄一下还是可以的。”
王麓冷冷地看着两人,“一个祭祀不会法事?你以为装病就能糊弄过去?”
赵晚秋拭了拭许询脸上的冷汗,就连她都可以听出来许询气力不足,赵晚秋头也不回地冷冷回了一句,“闭嘴!”而后对从内院匆匆赶出来的宋绵绵说道,“安排最好的房间给祭祀大人。”
宋绵绵答应了一声,就带着许询进了内院。赵晚秋目不斜视地与王麓擦肩而过,王麓一把扯住赵晚秋的胳膊,“公主,我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失踪这几天的事情。”
赵晚秋冷漠地看着王麓,让王麓不由心生一阵寒意,她从未用如此目光看过自己,赵晚秋甩下了王麓的手,“王侍郎,你以什么身份问本宫,本宫做什么事情需要跟王侍郎报备?王侍郎什么时候有这么大权利可以讯问本宫?”
赵晚秋声音不大,可是她那冷漠的声音和疏远的态度,好似一柄寒刃刺在胸口,一句一推,剜得王麓脸色煞白。
赵晚秋越过王麓,走到朱越面前,“朱大人,跟本宫去书房,本宫有事要问你。”
朱越赶忙跟了上去,临走之际看了一眼王麓,脸色煞白不似作伪,他不是已经厌弃公主,为何还会如此作态?随即朱越放宽了心,就算他旧情未了,看起来公主也不想跟他藕断丝连。
赵晚秋坐在书房的主位上,一身公主正装没有换下来,面容肃穆,把玩着手上的长指套,皇家威仪十足,朱越不由被震慑地低了头站在下首。
赵晚秋奇怪地看了一眼朱越,他不是平时很活跃吗,怎么今天像是剪了嘴的鸭子,安安静静地站在下首?难道男子入仕途之后都会变得阴狠?赵晚秋想起王麓,不由面色沉了沉。“朱大人,坐吧。”
朱越赶忙收回神游在外的思绪,略一低首,“谢公主。公主有何事问越?”
赵晚秋拿起手边的茶盏,吹了吹茶叶,“皇上给了你什么口谕?”
朱越刚刚准备开口回答,赵晚秋又悠悠地补充了一句,“不要跟本宫说刚才就是皇上的口谕,本宫跟皇上一母同胞,一起长大。”
朱越舔了舔嘴唇,认命地滑下凳子,跪在赵晚秋面前,“回公主,刚刚的确不是皇上的口谕,但是下官也没有假传圣旨。”
赵晚秋掩在茶水水汽中的表情不明,她斯条慢里地喝下一口茶水,“我知道。如果你是假传圣旨,你还有命跪在这里?皇帝是不是让你见机行事?”
朱越赶忙低下身子,“公主圣明。陛下说了,如果百姓不肯掩埋尸体,就说陛下做梦梦到尸变,如果有人闹事,就杀无赦。”
赵晚秋放下了茶盏,“我知道了,你起来吧。”
朱越复又从地上爬了,闷闷地回答道,“谢公主。”
赵晚秋又执起茶盏,缓缓地拨动着茶叶,朱越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赵晚秋到底是何意。一时无话,赵晚秋悠哉喝着茶,倒是朱越有点坐立难安。
赵晚秋看着朱越,到底是刚刚入仕,不似那些老油条,这才几分钟,就绷不住了。赵晚秋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问道,“语琴郡主是不是也来了?”
说到语琴郡主,朱越更加倾心举手投足皇家气派十足的赵晚秋,赵语琴与其说是皇家郡主,倒不如说说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家碧玉,完全没有赵晚秋的贵气逼人。“回公主,语琴郡主向陛下请求随行。”
赵晚秋问道,“那现在语琴郡主在哪里?”
朱越回答,“回公主,语琴郡主在刚到达锦官城的时候,说头痛得厉害,就先回了县衙,没有跟着下官去打谷场。”
赵晚秋拿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头痛得厉害?”
朱越有点心虚地回答道,“语琴郡主说有点晕车。”帝京谁不知道语琴郡主自小和长公主亲厚,他这么不管不顾地疾驰过来,语琴郡主不会趁机告状吧?朱越越想越心虚,干脆自己招了吧,“公主,都是下官的过错,下官过于担心公主,驾驶马车的时候稍微有些快,可能导致语琴郡主身体不适。”
“我知道了。”赵晚秋手指在桌子上敲打着,“你知不知道,语琴郡主为什么要过来?”
朱越摇了摇头,“回公主,下官只是知道语琴郡主去御书房求见了陛下,然后陛下就让我带着她,至于语琴郡主跟陛下说了什么,下官不知道。”
赵晚秋停下了敲打的手,低低地“嗯”了一声,“你还有事儿跟我说没有?本宫想一个人静静。”
朱越握了握拳,他知道公主这是下了逐客令,可是,他还想问一句,公主,您对朱越有意吗?
朱越抬头看向了赵晚秋,赵晚秋已经合眼倚靠在椅子上,一脸的疲惫,却还要撑着在这里,水灾死了这么多百姓,如果没有皇家的人坐镇,恐怕真的顶不住。忽然间,朱越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
朱越起身准备出去,门口忽然闪过一个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