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捡垃圾(1 / 1)
泳池边上蓝露坐在那里,她拱着双脚,两手撑在地上,神色有些游离,看上去单薄到让人心疼。他要订婚了,那她的孩子,他们的孩子怎么办。还是她也奢望留在他身边。她斜身把往水池里伸了伸,迷茫的双眸终于找到了聚焦。挽起袖子用手指一圈圈地划着水面,她轻叹着,自己的心也如同这水留进了旋涡里很难再平静了。
室内女王在演讲,室外当然小卒都没看到一个,除了她。蓝露干脆躺了下去,冰冰凉凉的,凹凸不平的地板搁得背后有些痛,不小心动一下真有可能会掉进去,不过这样正如了她的意,想直接掉下去还真是对自己下不了手。
半掩着眼,听到碎啐的脚步声,蓝露想坐起来,左手一撑却直接探到游泳池下去了,如果不是脚步声加快跑来及时拉住了她,真就变落汤鸡了。一个袖子就湿了一截。
宁安皓惊心未定地看着她,“学游泳也应该把衣服脱掉。”
噗,蓝露笑出声,“先生你这个笑话很冷也。”
宁安皓扣住她的手把她拉起来,抓起她湿掉的袖子,蹙眉说:“看吧真的要脱。”
两个相视着都放声笑了。蓝露心中的郁闷也一扫而空了。
笑过后,大家都安静了片刻,宁安皓才说:“刚刚是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吗?”他眼神承肯希望她说真话。
她牵扯着嘴角,想重新再笑一次正明她没事,心头的压抑让她提不起力量来,只好摇摇头。
宁安皓搂上她的肩轻轻拍着,眼中恍惚着一丝失望。他始终没办法走进她的内心,只能静静在一旁看着她,每次想走近一步,却感觉他们的距离拉远一步。
蓝露看着有些许人要离开了,她不断环顾着四周,一直没发现冷阳的身影,明明那天他很肯定自己要来。这样说一不二的人,肯定是被什么事担搁了。
门吱一声开了,紫萝小姐手握着门把驻在了门口。南宫采坐在沙发上,桌上的玻璃高脚杯支离破碎地躺在那里,那抹殷红让人触目惊心,淡淡的血腥味环绕着整间屋子。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牵起的弧度慢慢在他脸上晕开。
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木偶人,只要他们说什么,他点头就行了。不管他走得多远,他们一收线他就得乖乖回来。常说面壁思过,他在这个诚心诚意晨呆上短短半个钟,思的东西比这几年都要多。
紫萝小姐反手锁上门,走过他面前半蹲下去,他手上那一滴一滴的血仿佛也触动了她的心。她从旁边撕下了一块布为他抱扎。
“永远退出娱乐圈,娶了安娜,以后的事你都可以不听我的。”
像是在让步,也像是在安慰。毕竟他从小就离开她,对他也有亏欠。
宴会上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只剩蓝露和杨丝琳在坚守着岗位。能聊的话题也都聊得差不多了,宁安皓硬要留下来陪她,结果还是欧阳棋帮忙把他劝走了。真不知他安的是什么心,这个晚会过会好像他自认着把她当朋友了。蓝露却很不领情,非想着他有什么其图。
蓝露电话响了,是南宫采打来的,按他的吩咐,她把那辆豪车开到了门口。
她是在南宫采的强迫下学了开车,前不久才拿到驾照。不知是不是名车都好开,她觉得比自行车还好学。只是南宫采家里面的车太多了,时不时会有人送车给他,而且还不能是太低档次的,不然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近墨者黑,害她现眼光快比天高了。
南宫采出现在门口,看到还是有人肯听他的话,乖乖地等着他,不管是因为金钱还是其他,至少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上了车,但是坐在了后面。
“海边。”
他没有多说什么,背靠在座椅上静静地闭上了眼。眼珠还是偶尔在眼皮下转动着,他只是想闭上眼并不是困了。不想别人看到他的狼狈读到他的内心。
蓝露自顾着开向了她心里认为的海边,那是小时候一家人经常去的地方,在这座城市她就觉得那个海边最美了,那里有爸妈的关怀声,弟弟的哭闹声,还有她的笑声。
车子很快就在路边停下来了,四周黑漆漆的,只有车子前面的一束灯光,前面的草丛挡着它只照亮了一小块地方。
南宫采似乎觉得太快了,他睁开眼就往车窗外望过,太阴了看不太清,他开门下了车,蓝露也跟着下了车。他看着蓝露问:“这是什么地方?不是应该去加纳海吗?”
加纳海是很有名的一个海,不过它离这里真的有点远,蓝露不太认得路,第一时间想到是它但把还是把它排除了。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还四面环山,周边杂草纵生,连小溪都没看到一条更边别海了,南宫采傻眼了。
蓝露把密草扒开,中间出现了一条小路。她笑着说:“找到了,在这里。”她也很久没来了,以前并不是这样子的。可能是经过洪水的冲刷,来的人少了周围就没有管理。
蓝露上去拖上南宫采往小路上走。
“加纳海人太多了,污染了很大,还是这里好,大自然空气清新。”
南宫采任由她拉着,他变成好奇,这种地方也会有海?
车灯还是能透过草缝照得很远。来到昔日游玩的地方,蓝露也变傻眼了,这都面目全非了。这个海至少比经前小了一半,中间堆积了不少小山丘。岸边停泊的瓶子,垃圾能堆上一车了。
“这就是你说的海,清新?环境优美?”
蓝露摇手,“以前它不是这样的。”
南宫采指着前面说:“你根本就不是海,顶多能说上是湖。”
蓝露哪里知道呀,以前人小自然就觉得它是超大的海,现在人长大的它反而变小了。这自然灾害也有一半的责任吧。
“别看了,该回去了。”南宫采说。
蓝露还站在原地,灼灼地看着这片海,眼神里充满了伤感。突然她挽起裤脚撸起袖子跑了过去。
南宫采回头看到她,大声叫:“你疯了吗?”
“我要把这里的垃圾清理掉,你要不要来帮忙。”
南宫采像吓到了,他扭头四处看了看,“你叫谁帮忙?”
蓝露一手抓一个瓶子往上扔,一遍又一遍,可那只是冰山一角的份量。感觉到自己人微力薄的,她从垃圾堆里抬起头喊:“你以前不是那个什么天使的代言人吗,就不能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你也好意思拿那个代言费。”
南宫采心流冷汗,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真怀疑她有特意调查他的过去。蓝露不断的游说,最后还是用激将法把他打败。还是这个方法有用,多少人都逃不过它的威力,南宫采也不例外。
嘭嘭,水面上的瓶子像生产线上的产品一样,你一拿掉一个它又来一个,在水面上不断盾环着。大家的衣服都显了,拍打水面溅起的水花全洒在了脸上,跟汗水溶在一起后又重新点落下来。
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了,身份高贵无比外,还愿意做一些普通人都看不起的活,最让人心动,就像现在的南宫采。
从宴会上穿出来的白色西装沾染上了泥土,那种纯白色已经变得有些暗黄了,经过海水的浸泡一屋细小的水泡浮在了上面。脸上的汗珠像一个个闪光点照得他光彩夺目。
双手随着摆动会不小心碰到对方,肌肤的轻轻磨擦,蓝露觉得像有股电流蹿动全身,触觉说像果冻软软的很舒服。
一抹与黑夜不搭的纯洁的白映入她视线。她往前移了两步,苍白的脸颊染着一丝晕沉。
“你的手受伤了吗?”
南宫采把手从水里提上来,干脆地把白布扯了下来,很不为意地说:“只是轻微的擦伤,根本就不用扎。”一股鲜血却从他指尖涌也出来。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里到天亮也捡不完的。”蓝露看着这白茫茫的一片,两个人再捡上几天几捡不完。不能光靠意力要量力而为。
“是不是我妈叫你让我来捡这个的,四周是不是有狗仔在埋伏?”南宫采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太戏剧化了,他居然三更半夜来这捡垃圾,一开始可能是没多想,现在清醒了,他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你说什么,快走啦。”差点被又感动得一腔热血,蓝露推着他上岸,这个男人真是天杀的有七十二变,而且变得比孙悟空还快。
南宫采坐到了副座位上,颇有兴味的看着蓝露帮他处理伤口,英俊的脸上多了点人情味。他伸手扯了扯蓝露身上湿透的衣服。“要不要换掉。”
蓝露手一颤,手上的钳子戳到了他的手。啊的一声南宫采痛得叫出来。真不知他之前是怎么忍的,一大片玻璃掐进了手指头里,泡在水里这么久,整只手都苍白的没有一丝血丝。不马上钳出来就更难处理了。
“忍着点。”蓝露一边往他的手指吹气一边用钳子往上拔。这样可以减轻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