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见面前夕(1 / 1)
赛奴金一脸郁气地回到毡房后却正好见着了皇兄赛奴汗。
“皇兄,你怎么在这?”赛奴金面无表情,寻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
赛奴汗看了她一眼,浓眉微微蹙了蹙,认真道:“皇妹,皇兄有事要问你。”
赛奴金有些疑惑地望着赛奴汗,难得见皇兄如此认真一次,也不由认真起来。
“皇兄,什么问题?”
赛奴汗抿唇看着赛奴金,沉默了一会才问道:“你当真要和他成亲吗?”
“是。”赛奴金几乎没有犹豫就应下了。
“那他可是心甘情愿,他对你可有男女之意吗?”
赛奴汗虽知晓连城这男子,这一年来也曾与他接触过多次,而正是因为与他接触了这般多次,他才越来越发觉这唤作连城的男子与之前在燕京城来的那位段大人的性格十分之相似,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分外相符。这让自己很怀疑,而近来一年内却又听闻了萧姑娘竟然当上了太子妃,那么段大人又去了哪儿?
而这连城这个男子,自己也曾私下查过,却发现并非是大丰国人士,据听闻还是由皇妹在赤燕交战时带回来的。
那么这连城的男子就是燕京人士,而更有可能还是段大人。
想到这里,赛奴汗看着赛奴金的眸子更加深了深。
“这些我都可以不管,我就不相信我堂堂大丰国的公主就征服不了一个连城。”赛奴金只要一想到连城对自己这般冷漠,心里便又挑起了一抹征服的心态。
赛奴汗闻言,心里却满是急切,劝道:“皇妹,可是这不是赛马也不是蹴鞠更不是一场战役,感情的事是万万不可勉强的,更是不可以征服一词来论述,你可知晓?”
“本公主才不管这些,我现在只要连城这个男人。”赛奴金柳眉一挑,瞥了眼皇兄一眼,匆匆说道:“皇兄,我要去练蹴鞠了,就不陪皇兄了,皇妹就先告辞了。”
“慢着!我还有话要问你。”赛奴汗此时也站了起来,走到赛奴金面前,抿唇道:“你认真告诉皇兄连城这个男人是否就是燕京城里的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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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丰国入夜后,晚风都很凉,连城只身穿着单薄的素衣却未感到一点冷意。
窗外的弦月又弯又细,似一把刀勾般。
这几乎很习以为常,可是自己终究是想看见一轮圆月。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想法,只是在他自己模糊的脑海里,曾经是出现过一轮温暖惬意的圆月,而且自己是与一个女子相拥坐在一起。
只是这个女子的模样,他却根本想不起来,只要一努力想,脑里就像被炸开般地疼痛。
他也曾把这个脑海里的女子与赛奴金相关联,只是却不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感觉。
他也曾怀疑过自己到底是谁,可是任自己怎么想却最终还是无果。
他独自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窗檐处,眺望着那轮弦月,大脑却是一片迷茫甚至空白。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了进来,紧接着雕花大门就被人推了开来。
连城一转身便是看见了赛奴汗。
“属下未曾恭迎大皇子,还望大皇子恕罪。”
赛奴汗立马扶起了半跪在地上的连城,摇头道:“不必多礼,快请起。”
“谢大皇子。”连城应声起身,看向赛奴汗疑惑道:“不知大皇子深夜到此有何吩咐?”
赛奴汗从进来到此时一直都是浓眉紧蹙,这会听连城这问到,倒也呼了一口气。
“本王此番来时为了皇妹一事。本王听闻你们要成亲一事,所以才过来问问你。”
连城明显没有想过赛奴汗此番来竟是为了此事,顿时有一会沉默了。
“我是不会跟公主成亲的。”
“为什么,本王的皇妹对你可是一心一意,也配得上你。”
连城摇摇头,认真道:“无关这些,我固然知晓这一年来公主对属下的心意,只是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公主是属下的恩人,她要我的命,我可以随时给她,只是感情,我无能为力。”
赛奴汗闻言,不由笑道:“看来本王的皇妹与你之间真的是无能为力了。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我会离开这里。”
赛奴汗眉间一簇:“你想去哪里?”
“我不知道。在这一年来,我都在彷徨,却从未在彷徨里走出过,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我想出去找回最真实的自己。”段岭说这话时,表情很平淡,可赛奴汗却看见了他眼里的落寞和他所说的彷徨。
“也许我能帮到你,过几日我将会跟随使者前去燕京城面圣,到时候你也随我一起去,可能在那里会找到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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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城皇宫
几日后的夜里,晚风习习,吹拂过床帘外的一层薄纱随而拂过萧娘的脸颊,吹起了几缕细发。
萧娘端坐在座椅上,看着镜中的自己面目表情。
而香檀则是安安静静地站在萧娘后面替她打理头发。
朱红色的牛角梳顺着萧娘柔软的发丝下一路滑落,萧娘的发质一直都很好,软软的细细的,很好打理,只是当下牛角梳却滑落到了发丝的一半就卡住了。
香檀不知晓看见了什么,握着牛角梳的手指恍若颤了颤,低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这么多白发。”
萧娘听了,侧目扫了一眼很快就移开了视线,而脸上却并无什么神态。
“萧…萧娘,你这头发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多白发?”
萧娘顿了顿,才淡淡回答:“应该在很久以前就出现了吧!”
才二十出头的姑娘,本就是个极为旺盛的年龄,可却为何会到这般的地步。看着萧娘日复一日般的冷脸,冷眸,这一年来,香檀从未见过萧娘开怀笑过一次。
可是这最终还不是自己害的。
想到这番,香檀心口又是一阵钝痛,她轻轻握着那一缕缕白发,询问道:“萧娘,这白发剪掉了如何?”
“不需要了,就留着吧!该白的还是会白的,剪了只是无用功罢了。”
萧娘说着,正想伸出手去碰,却一下子被眼利的香檀一把抓出了手腕,只见她突然把萧娘的袖子往上捋了捋,入眼的皆是满条手臂上的细小的伤痕。
“这….这到底是怎么弄上去的?”
“刀刮的。”萧娘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随后把袖子重新放下来,道:“我患有狂躁抑郁症,所以只有弄伤自己,才会觉得那么一点点的释放。”
香檀一听,小脸不禁被萧娘的话愣住。
“可是不用这样的,不是有御医吗?为什么要弄伤自己。”
“心病自有心药医,喝再多药也没用。”萧娘说完,淡淡笑道:“不过你放心,我还暂时不会寻死的,至少我还要等念萧成年了。”
“萧娘.....”香檀实在无办法想象一个柔弱女子拿着刀片竟敢在自己的肌肤上一道道的划,这到底是多么的痛苦的事,却为何在萧娘看来竟成了一种解脱。
“香檀,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两日后大丰国的使者与大皇子与贵国公主前来燕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