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破唇之吻(1 / 1)
只是这会儿,萧娘突然抬起头望着段岭,问道:“疼吗?”
不过是一抬头,萧娘就恰恰撞上了段岭的黑眸里,萧娘愣了愣,朱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在下一刻看见段岭很快地移开了目光,就这般,萧娘原本梗在喉咙的话一下子被逼了下去。
她早就预料到知晓段岭会这样,尽管告诉自己不去在意,可每次到了那一时刻,总会忍不住。
萧娘把眸光转落在段岭手臂上的伤口上,伤口可是深,若冯玉娇的手劲再大一些,估计那把刀就直接刺进骨头了。可眼下见段岭面目淡然,貌似丝毫感到不到痛一般。
萧娘知晓段岭能忍,可萧娘看着此时此刻的段岭却感到满满的心疼。她把段岭手臂上沾血的衣料剪掉后,稍微擦拭了下伤口边缘的血渍,才从自己的袖里拿出了一只白玉瓶。
段岭见了,剑眉不由拧了拧。
他记得那白玉瓶是当初自己赠与她的,没想到她竟然还随身带着。
段岭一直都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看着萧娘手中的白玉瓶。
那白玉瓶的瓶壁处却画了几只活灵活现的小犬,倒是显得几分生机。
萧娘正在埋头忙活着,自是不知晓。
她拿着一根棉签子沾了一点点药水,再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段岭的伤口上,再低下头轻轻地吹了吹。
整个过程,萧娘的动作都很慢,也甚是生疏。
那倒也难怪萧娘自小琴棋书画擅长,却从未碰过医书。她也不知晓该怎么做,只是想起当日段岭给自己处理伤口的场景,便学了一会。只是没有想到今日却派上了。
只是这包裹伤口的纱布却…..
萧娘默了一会,直接从袖里拿出了那一条初荷锦帕。
段岭见此,眉目不由微拧,“你….”
萧娘倒不管此时段岭要讲什么,直接把段岭的手臂抱在怀里,再小心翼翼地用初荷锦帕缠上去。
一圈,两圈总算把段岭受伤的地方给缠了个严实后,萧娘才松了手,眨了眨眼,故装迷糊道:“那锦帕本来就是送给你的,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只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萧娘的声音软软嫩嫩的,本就好听,这下还带着几许胡赖的味道,更加令人软了骨头。她眼眸很澄明透彻,带着丝丝撒娇地直直望着眼前这个闷骚的男人。
段岭乌浓的眉眼深深地看了萧娘一眼,随后站了起来,后退了一步。
“萧姑娘,段某那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萧娘听了,稍微一愣。
“我知道,我也听得很清楚。”萧娘脸上的笑意一下被敛去,目光灼灼地看着段岭,继续道:“可是我不相信这是你的真心话,段岭,你明明心底就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要骗我?”
萧娘话一落,整个房阁恍若寂静了一片。
段岭看了她许久,原本还闪过一丝震惊的清冷面容终是恢复了清冷。
“我没必要骗你。”
段岭淡漠地看着她继续道:“萧姑娘,段某不值得你这样,你的以后应有更好的…”
只是下一瞬,突然“啪”一声,桌案上的茶杯被段岭一个猝然的后退给撞翻了,不过一下子茶杯的碎片散了一地,茶水也飞溅了一地。
“萧姑…”
段岭从没见过这样疯狂的女子,甚至就连萧娘自己也永远猜不到自己竟然也有这么冲动的一刻。她眼波微动间,双目有些微红,萧娘突然发现自己恨死了段岭说的那些话,托人把初荷锦帕送还自己,却私自存着另一份;明明就是心底喜欢自己,却字字句句都伤人。
她不想再听了…..
当下,萧娘两只玉手突然扣在段岭的后颈,稍稍用力,她没有给段岭说话的机会,就直直地堵上了段岭的薄唇。
唇齿间辗转反侧,余香未了。
段岭的唇不像他本人一样冰冷,倒是多了几分暖意,那份暖意透过唇舌可深深地浸透进了萧娘的那最深的心底处。
这一刻,她已经等了好久。
她紧紧把段岭捆在自己的身上,她从来没有的害怕,害怕眼前这个双目紧闭的男人会推开自己,更加害怕的是她会把他给丢失了。
萧娘使劲地吻着,可奈何段岭太高了,又或许自己所需要的远远不够。她又走进了一步,直接把绣花鞋踩在了段岭的脚背上。
柔软的舌尖抵死缠绵,段岭所有意识都慢慢涣散了。这一吻无可厚非,正正是自己动心的证据。
如果这是一场梦,但凡自己不是侍卫,不活在皇宫里。
只是一切都太危险了…..
段岭剑眉微拧,大手抓住了萧娘的手腕,想着把她推开,却又不敢用太大力,怕伤到她。
而段岭面容上的所有神情变化,萧娘怎会又不知。她一直都在看着。她也知道段岭想要推开自己,只是她不愿放开。
她环着段岭的腰间的手臂再紧了紧,粉红的唇瓣紧紧地贴在段岭的唇上,只是当一想起他刚刚骗着自己,亲吻又变成了狠狠的啃咬,嘴里一阵咸腥,才知晓咬破了他的唇。
萧娘愣了愣,才放开了他。
此时段岭薄唇上泛着丝丝猩红,而正刺红了萧娘的眼眸。
她甚是心疼地摸了摸段岭的唇瓣,鼻子有些酸,却还是喃喃说道:“以后可别再骗我。段岭,你可知道你说的每一句话,对我很重要。我不要太子,不要荣华富贵,也不要多好的前程。段岭,我只要你一个。你暂时不肯接受我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时间,可是不要让我等太久。”
萧娘已经把心里全数话语都讲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般冲动,明明说好了要循序渐进。
她再看向段岭的受伤的手臂,道:“伤口你要依时上药,我先走了。”
………………..
萧娘回到内务府,天色已经转晚了。天际边上的夕阳已经落下,深蓝色开始蔓延。
刚刚一进到内务府里,萧娘便被玉檀给拦住了。
“萧娘,你的嘴怎么伤了?”玉檀看着萧娘的朱唇上带着丝丝血丝,不由疑惑道。
萧娘怔了怔,才用手去微微碰了下嘴,那血不是自己的。
萧娘脸色有些无措甚是尴尬,“没…没什么。玉檀,你找我有事?”
萧娘这一提,玉檀才恍然回过神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道:“萧娘,你看你不提醒我都忘了。玉良娣方才找你找不见,如今再那草坪处等了你许久,你快些去吧!”
“玉良娣?”萧娘听了,不由微愣,随后点点头便离开了。
夏天气温高,正是万物生长的旺盛的好时节,这草坪上的草长势快、猛,若不是内务府里的宫女手勤,这嫩绿嫩绿小巧的草也不会被修得如此整齐。
萧娘踏着绣花鞋走到了里边去,抬眸正正一个娇柔的背影撞进了自己的视线。
玉萧凝身着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姚腰际,着了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
娇柔的身躯无比放尽全数的姣好,可是却带着一股淡淡的病弱。
突然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传入萧娘的耳边,萧娘有些担忧,忙走过去,道:“你身子不好,万万不可随意走动,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在与玉萧凝近来接触的时间里,虽然不长,可她却知晓了这个女子的身子不如旁人眼中看得那般好。玉萧凝常常咳嗽,头晕,身子易发寒,她曾多次劝玉萧凝去太医院处瞧瞧,可她总是回这都是老毛病,并无大碍。可却是有一次,她亲眼瞧见她咳嗽到了吐血,而她却一口却不承认。
玉萧凝听了,温婉道:“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还是一如既往的套话,萧娘看了她许久,直到眸光扫到她挽在手臂上的包袱时,才问道:“这是?”
“这个,可以帮我转交到太子殿下的手上吗?”
玉萧凝的眼中复杂,有执拗,有无奈,而在萧娘看来更多的是无措。
她没有接过她手中的袍子,而是问道:“他不肯收?”
玉萧凝愣了愣,随之轻轻摇头道:“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关他的事”
话截一半,玉萧凝支吾不云,而手中的动作却依旧没有收回来。
萧娘静静地看着她许久,突然道:“你这样下去,会害死你自己的。到那时宫氏当上了皇后,依着宫氏的性子,她眼里是不会容沙子的,到那时她会铲除你,你又该如何是好?”
玉萧凝明显望着萧娘的眸光颤抖了一会,可是很快地便恢复了淡然,“我没想这么远,以后的事,谁知道。 ”
明明前方是没有盼头的路,是悬崖峭壁,还是要这般飞蛾扑火?自己不知晓自己帮了她结局会有如何的改变,只是自己真的不帮,那或许真的如上一世的重演。
萧娘看了她一会,突然接过她手中之物,道:“我帮你。”
…………………..
入夜,夜色微凉。东宫石芳居内却是灯火闪烁,恍若白昼。
一侍卫正站在段岭面前,一脸严肃汇报道:“回禀段大人,属下从密探里得到消息,三王爷身边的人近来在纺织部已转出去了一部分。”
“可是属下这几日去盘查过,可却不知三王爷那转出去的那一部分人去了哪,不知段大人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侍卫一直低眸说着事,可怎奈头顶上的男人过于沉默,随即侍卫抬起头,甚是疑惑地望着一脸失态的段岭,又唤了一声,“段大人?”
侍卫的一声,彻底把神游的段岭的理智给扯了回来。
段岭面色微愣,有些不自然,淡淡道:“李侍卫,麻烦你再说一遍。”
侍卫听了,虽然面色吃惊,在他认知里,无论是做什么事情,段大人素来不会分心,而此刻…..他并没有想过多,点点头,把话重复了一遍。
“动用密探把三王爷调出去的人的去向查清楚。另外派几个继续监视着纺织部。”
“是。只是属下还有一事,瀛洲码头那边….”侍卫应道,只是当下想到了什么,有些欲言又止。
段岭剑眉微拧,“出什么事?”
“段大人派去瀛洲码头的那一帮暗卫,就在昨日被敌方偷袭了,伤亡惨重。”侍卫话说到一半,沉默了一会,才疑惑道:“只是属下一直都向不明白我们暗卫,只有自己人都知晓在何处,为何敌方会找得到?难不成这暗卫里有奸细?”
段岭听了,眉头皱得更加深。
自己派出的暗卫,乃是自己精挑细选的,忠诚可靠,每个人可谓是自己的心腹。奸细若是出在这暗卫里,这分明可能性不大。若是除了暗卫之外,可又是谁放了消息?又或者说是敌方的人一直潜伏在自己的周遭,而自己却不知晓。
想到这般,段岭面色更加冷峻。
“奸细之事,我会亲自处理。若是没什么事,你先回去休息。”
侍卫听了,点点头就正在转身走出去之际。
“嗖”一声尖细的刺破声早早便刺进了段岭的耳膜。
段岭双目瞳孔愣是一收缩,长臂一伸,一把拽住正跨门而出的侍卫再猛的一侧身。
一下秒“咔”一声,以锋利的飞镖正正扎进了朱红色的木柱子上。
侍卫面色浑然没反应过来,待看见段岭朝那块木柱走去,才愣是回了神。
这木柱子乃是梁木,坚硬厚实,可如今却被一个尖细的飞镖深深的刺破了进去。
“段大人,这…..”
段岭把扎入木柱的梁木的飞镖拔了出来,原以为会有些什么东西,可躺在手心的却只是一只银白色的飞镖以及飞镖顶端刺穿的一粒莹白剔透的莲子。
侍卫自然是见着了,甚是惊异道:“段大人,这飞镖顶端刺着莲子如今又肆意狂妄地张扬给您看,这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
段岭低眸端详着手中的莲子,面容当时就失了神。
“段大人?段大人?”
“没什么。你先回去,此事勿声张,容我想想。”段岭愣是回过神来,指尖微微合拢把莲子紧握在了手心,面色突发有些难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