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1 / 1)
天刚蒙蒙亮,齐铁嘴便出了门,急急的往张启山那儿赶。虽说日本人已经攻打了三次长沙,三次都知难而退,但这第三次却是攻进了城里,因此即便战争结束,张启山仍旧是整个人都绷着,丝毫不敢懈怠,整日里不是在前线巡查就是在军区司令部做战略部署,这两个地方都不是他齐铁嘴能去的,这么一算能见面的机会着实太少。
刚到张启山的府邸外,就看见两辆军车开了出来,为首那辆车里的人看到了他,立刻就停了下来,张启山从后座车窗探出头直接对他道:“老八,上车!”齐铁嘴连忙蹄不停的上了另一边的后座,不待他坐稳,车子已开出十来米,看来是有急事。
“佛爷,张副官有东西让我给你,”齐铁嘴说着掏出记录着情报的纸条递给张启山,后者甚冷的哼了一声,接了纸条,迅速看完后便点火烧了,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么一来齐铁嘴心里就纠结了,佛爷看完了就算是消息传到了吧?应该就没他什么事了吧?但眼瞧着这车里的气氛是冷得越来越诡异,齐铁嘴总觉得该确认一下自己的任务是不是真的完成了,他想了想,找了一个自以为比较自然轻松的话头:“佛爷你不知道,昨晚上我家进了个厉鬼,我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结果啊,张副官恰巧来找我,一下就把那厉鬼打死了。哎呀……惊得我呀,你说你们这些当兵的,一身凶邪煞气,连鬼都怕你们。”
“哼,”张启山冷笑一声,道,“我这副官还真是出息,知道自己任务失败定不得好果子吃,干脆打发你来传消息。”说着斜着眼睛上上下下将齐铁嘴打量了几番,“看不出来,你还挺听话。”
“不……不是……这哪儿跟哪儿啊,”齐铁嘴被张启山打量的浑身寒毛直竖,连忙拱手求饶,“这话我要是不传,佛爷您觉得我还能完整的活到现在吗。”
“他人呢。”
“没说,只道是有急事就走了。”齐铁嘴回想着昨晚与张副官的对话,突然想起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佛爷,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我家的门还得找人修去。”
“门坏了?”
“是,”齐铁嘴顿了顿,磕磕巴巴的说,“八成是昨晚我求救的时候太大声,情急之下张副官直接将门踹了个稀碎。今早出来的时候我只凑合着拼了一下,回去晚了恐怕家里遭贼。”
“告诉管家,给八爷家换一扇门。”张启山拿起对讲机,对后面那辆车上的人发出指示。
“是。”
“佛爷,”齐铁嘴吓一跳,他可没有责怪张副官的意思,更没有要他赔一个门来,“佛爷,张副官那是救人心切,我谢还来不及呢,门我自己修就行了,不用……”
张启山却并不理他,反而想起什么了似的又吩咐道,“你再派几个人守在八爷家里,看见副官立刻给我抓回来。”
“是。”
齐铁嘴这下彻底傻了眼,他算不算是变相卖了张副官?这个人平日里本就爱欺负吓唬自己,这下可好,得变本加厉了。
“那个……佛爷……”齐铁嘴还想尽力挽回点什么,却被毫不留情的打断了话头。
“老八,跟我去个地方。”
“……哦……”
齐铁嘴的预感是对的,但凡张启山主动带他去的地方,都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长沙一家歌舞厅的包间里,一男一女死于非命,面目呈一种因极度惊恐而产生的诡异扭曲。齐铁嘴只看了一眼便转身就要往外跑,不出意外的被守在门口的士兵拦了下来,只好远远的躲着。
“近一个月,长沙城内类似死状的命案有三起,死亡人数七人,其中第一起的受害者是一夫二妻,后两起是情侣。”张启山脱了手套和军帽交给旁边的士兵,不紧不慢的给齐铁嘴讲解案情,“死者均死于极度恐惧,而他们的心脏也都不翼而飞,案发现场没有任何打斗或挣扎的痕迹。我总觉得这事蹊跷异常,你来看看。”张启山回过头却不见那算命的,遂怒道,“八爷!”
张启山这一吼唬得蹲在角落里的齐铁嘴浑身猛地一哆嗦,随即苦巴巴着脸钻出来,“佛爷,不是我说,为了给你看这些邪门的东西,我这阴德已经损得七七八八了,就是哪天突然暴毙也一点都不奇怪。”
“没我允许谁敢要你的命,少废话赶紧看。”
无法,齐铁嘴只得磨磨蹭蹭而又小心翼翼的靠近尸体,生怕突然起尸了似的。“啧,也许他们不是单纯被吓死的,可能是受到惊吓的同时被掏了心,”齐铁嘴掐指算着慢吞吞的说,“佛爷,从卦象上来看——坎卦为水,初六,习坎,入于坎窞,凶。《象辞》上说:习坎入坎,失道凶也。这水卦本就表示陷溺被水淹灭之意,主凶象,再加之两坎相重,那便是凶上加凶。恐怕他们这不是死于一般的仇人报复,凶主的仇恨深重到足以泯灭人性,变得比鬼还可怕。”
“就目前的调查报告来看,三起命案的当事人没有共同的仇家。”
“人心不可测啊,”齐铁嘴叹到,“聪明人怎么可能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他恨你呢,这谈情说爱的都得隐晦三分,何况是谋计着要害人性命。”
张启山点了点头,觉得甚有道理,立刻吩咐道:“派人彻底筛查第一起受害人的人际网,凡两极关系者皆是重点嫌疑对象,其他人也不可大意。”
“是。”
“为什么两极关系是重点?”齐铁嘴不解道,“这关系极不好的可以理解,但是关系特别好的却是为什么?”
“口蜜腹剑笑里藏刀,”张启山戴上手套和军帽冷漠道,“如果对手太过强大,最好暂时隐藏杀心与之交好,待笼络了人心再一举杀之。”
为了调查案子,齐铁嘴被呼来唤去的折腾了两天,却不见有任何进展,反倒是一事未平一事又起,长沙城里不知为何谣言四散,说有恶鬼在城外,眼看着就要进城了。
“新墙河北边日本人的两个集中营我们都去查过了,所有的人都被拧断了脖子,有一个营里的还都被挖了心。”派去打探消息的都是张家亲兵,眼下这个满脸惊魂未定的样子似乎受到过惊吓,“我们在附近的村子里找到了侥幸逃脱的那几个人,但是已经全部疯了,只知道叫嚷着有鬼,什么话都问不出来。”
齐铁嘴正听得入神,突闻得一声报,接着两个士兵架着一个人进来,那人一身军装浑身是血,已经失去意识。
“佛爷,张副官去了八爷的府邸,被我们抓个正着,不过似乎受了重伤,在回来的路上昏过去了。”
张启山看着文件报告眼睛没台半分,只一个手势示意他们把人放一边。
“呃……要不要请医生过来?”一个士兵略为忐忑的问道,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三个士兵互相看来看去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全部告退。
齐铁嘴心下念了声糟糕,欲出言相劝却被铁面煞神瞪了回去,只得哀叹,这张副官明摆着一副十分虚弱的样子,与那日杀鬼灭神的气势相比,简直天壤之别。张启山直接把人丢在一边,只怕是真的气大了全然不想顾他死活。
张副官在沙发上躺了半日自己醒了过来,彼时已日向西沉,房间里笼上了暖软的橘红色。这是张启山的办公室——意识到这一点他立刻弹坐起来,惊得旁边沙发里蜷缩着睡着的人一个鱼打挺醒了。
“哎哟哟,张副官你可终于醒了,这佛爷也真是的居然不准请大夫。”
“没事,我没受伤,只是太累了。”张副官站起来走了两圈又伸了个懒腰,向窝在沙发里的人问道,“佛爷呢?”
“开会去了,”齐铁嘴这才察觉天色正一分分的暗下来,“竟然到现在还没回来?”
齐铁嘴絮絮叨叨的抱怨着,突然嘴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蜻蜓点水般的一瞬,他瞪眼看着眼前的人,这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的脑子里空白一片,紧接着柔软的触感又附上来,带着湿润的气息舔过他的上唇尔后是下唇,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这湿软的触感吸引过去,呆滞的身体着被慢慢推倒在沙发里。张副官见他不反抗丝毫,受到鼓舞般啃咬吸允得愈加大胆放肆,舌头毫不犹豫的闯进对方嘴里,细细的舔过每一寸,最后缠住对方本能躲避的舌头吸允拉扯着将它带入自己口中,不知是自己力道过大还是对方沉浸在自己的吻里,竟听得断断续续的轻微的□□。齐铁嘴感觉舌根被拉扯的酸痛,缠绕着自己舌头的东西灵活如一条贪婪的蛇,这一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的人是谁,他大叫着用力推搡压在他身上人,却只是让□□变成呜咽让身上的压制变成禁锢,吻却是更深更变本加厉。
远远的,皮靴踏在大理石上清脆的而有节奏的脚步声救了他,张副官亲吻流连着放开一直被自己压制的人站了起来,几乎同时灯光照亮了已是漆黑的房间。
张启山站在门口,与他的副官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