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1 / 1)
锦仪父母的祭日快要到了,新的一年,锦仪已经由之前那个战战兢兢对师父的命令奉若圣旨的小女孩变成了可以独当一面,被允许单独下山的峨嵋派女侠,峨嵋派掌门灭绝师太的亲传弟子,峨嵋派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了。
她父母的墓前显得很是平整,没有什么杂草,好像有人打扫过一样,上面还有燃烧过的香灰与十分新鲜的祭品。锦仪不禁有些疑惑,之前她来祭拜的时候,这里还不是这个样子,转念想想父亲昔年交游广阔,可能是他哪位故友得知了他逝去的消息,特意前来祭拜。
她在这里停留了将近半月时间,先前是为他们置办一些祭品。置办了祭品之后,便每天来到墓地,陪着故去的父母说上一会话,将这几年以来的经历说给地下的父母听,再默默地离去。
锦仪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别人,特别是一个很陌生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看到锦仪,先是十分诧异,待他细细打量了锦仪的长相之后,变成了惊喜,上前一步激动地道:“你是……贝锦仪世侄女吧?”
锦仪听得他叫出自己的名字也是一惊,这才仔细打量那个人。那个人生得很是斯文,面上蓄了长须,约莫四五十岁,身穿一身质量很好的青色绸缎袍子,身上虽然没有很多饰物,但是拇指上戴着的那枚碧玉扳指上隐隐有波光流动,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她的警惕心稍稍减少了一些,问道:“不知尊驾是谁,找我有何事?”
“我是你韩鲁韩世伯啊,”那中年男人的表情又变得有些激动,他伸手在自己膝盖处虚虚一比,说道:“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是近十年之前,你还只有这么高,没想到现在居然都这么大了。”
锦仪见他神情激动不似作伪,便对他笑了笑,轻声唤道:“韩世伯。”
她印象中其实是没有这个人的,当年父亲虽然对她很是疼爱,但很少在她面前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她也没有见过父亲的许多朋友。她只知道父亲是商人,生意做得还不差,至少家里衣食不缺,其余一概不知。
韩鲁有些感慨的样子,低声道:“我不知你父母已经去了这么些年了,我之前一直在外,许多年没有回乡了,竟不知贝老兄竟然就这么没了。”
锦仪想起她年龄尚幼时父母便将她送上了峨眉山拜师学艺,没过几年便双双逝去,不禁心下恻然,回道:“劳世伯牵挂了,我父母已经去了许久了。”
韩鲁说道:“说起来,你父亲还有些东西存放在我处,如今他不在了,那些东西便转交给你吧。”
锦仪有些疑惑,父亲去世前并未留下只言片语叮嘱此事,想来那东西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物,且她对这人也还有些警惕,便答道:“既然家父生前将东西存放在世伯手里,那必定是对世伯极放心的,世伯便收着吧,想必那东西于我也没甚么用处。”
韩鲁没有接话,而是问道:“锦仪世侄女,你今年可是有十八岁了?”
锦仪不明其意,点了点头,说道:“我过几个月便十九岁了。”
韩鲁想了想道:“那这件东西便存在我处吧,你年龄也不小了,他日你成亲之时便遣人告知我一声,我再将那东西送还至你手上。”
锦仪觉得他这举动未免有些多此一举,但见他态度十分诚恳坚定,她又费了些口舌也没能说服他,便无奈点头同意了。
回去之后,却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父亲和母亲。
在她尚年幼之时,虽然她还不怎么记事,但家里的境况她还依稀记得是极好的,后来她长大了一些,家里的生意就开始败落,虽然父亲在生意上下了很大的功夫,但没获得什么成效,给母亲看病又需要一大笔银子,家里便有些艰难,只能勉力维持,不久父亲便得了急病去了,母亲不久也撒手人寰,她在山上学艺,得到消息之时双亲已经全部去世了。
转念一想,假使父母均安,想必父亲也不会狠下心来将自己送至山上学艺,在父亲眼中,她的平安想来比那不实际的武学重要许多。这样一想便也释然了。
听那韩鲁所言,他确实是锦仪父亲的旧识,看他精明外露的样子以及那身打扮,极有可能是一个商人,商人重利,这样千里迢迢前来,也许这些东西有什么特殊之处。不过那些东西的价值不是锦仪在意的事情,她只想麻烦越少越好,所以才婉拒了之前韩鲁说要将其归还的建议。
锦仪没过多久便收拾了东西回山,虽然她下山许久,但师父灭绝师太没有过问,只是叮嘱她以后下山之后如果遇见了麻烦,便在墙上画下峨嵋派的印记,同门们便会赶到相助,那印记便是一圈佛光环绕着一把小剑,取佛光普照之意。
锦仪知晓师父虽然口中不说,但对弟子的关怀却是藏不住的,心中暖暖的,连忙向师父道谢,灭绝师太却仍旧神情严肃,只是朝着他点了点头。
锦仪回到山上之后,先是打坐修炼了一阵内功,峨嵋九阳功刚猛霸道,开始修习时的进程较为缓慢,到得后来却是越变越快。锦仪感觉到功力的增长十分迅速,但她也没为这一时之间的进展而迷失头脑,而是脚踏实地,循序渐进,基础打得很是牢靠。
锦仪在幼时便听师父教导,在武学上急功近利便有可能走火入魔,轻则武功尽废,重则浑身瘫痪、动弹不得,因走火入魔而失去理智的人更是不在少数,所以她丝毫不敢贪功冒进。
修炼过后,锦仪在山上没有寻到纪晓芙,便向静玄师姐打听纪晓芙的下落,得知她是与几个同门一齐下山去打探谢逊的下落了,不禁十分惋惜。如果纪晓芙此时在山上,她有许多武学上的问题可以请教她,而不是自己毫无意义地研究那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