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1 / 1）
我不会游泳！呛了好几口水，再怎么折腾都吸不到空气，水，只有水！我就这么死了吗…肺越来越承受不住压力，意识混沌之时。腰部却被一双大手环住，被人往上一拽，就在水面露出了头。
“咳！咳！”大口呼吸着难得的空气，慢慢清醒回来。抱着自己和自己一起在水里浸着的，不正是星空吗！此刻他也是全身湿透，好看的脸上都是水珠，愈加明媚俊朗。
“星空。”我抓着他，生怕被水流冲散了。
“抓紧点，水流太急了。”他柔声说。
“好。”
“累了就睡吧，有我在。”
“嗯。”
然后我真的睡着了，不记得是昏过去还是睡着了，总之毫无意识。我累坏了。
这里都是悬崖峭壁，不知道星空抱着我被水流冲了多久。我醒来时，却是在一个陌上的地方，竹子建起来的屋子，一股药味弥漫在整个房间，屋里到处都是瓶瓶罐罐，还有各种药材。周围已经没有星空的影子，可能是救了我，就回去了吧。
“醒了？”
有个怪老头凑过来，看了眼我微睁的双眼，阴阳怪气的笑起来，一头白发邋遢地半扎半散。
我是躺在一张木板上！我才反应过来，全身无力，几乎是连手都抬不起来。
“我是在河滩边捡到你的，没想到你这小娃娃运气真好，竟然没被淹死，那条河上游可是湍急着呐。”顿了顿，他突然阴冷地笑起来，甚至是有些顽劣，“不过，你落在我手里，也和死没区别了。小娃娃，你运气可好了，能给我鬼医试药，可是你的荣幸。”
试药？才出虎穴，又入狼口吗。我撑着想站起来，却发现身上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恍恍惚惚浑浑噩噩没有知觉。
“放心，我的迷药可是我独门的，人中了此毒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会浑身无力，失去大半的知觉。小娃娃，你就祈祷下辈子投个好胎吧，我正愁好久试不了药，这下子，能一次试完。”白发老头摆弄着自己满屋子的药，一些瓶瓶罐罐都拿出来，回过头来瞪了世界一眼，“你可别死太早，我可是很多药要试呐！”
不知道他给自己灌了什么，肚子里竟有些不适，这不适感慢慢蔓延到胸口，大脑，最后竟然昏昏沉沉睡过去。然后醒过来了，迷迷糊糊地听见鬼医在喃喃自语。
“嗯？看来药量少了。”
“不对，还差了一味。”
“这小娃娃竟然痛觉迟钝！这可就怪了，我说怎么没反应。”
就这样，醒过来，晕过去，食物是老头子给我灌进来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度日如年，这样的麻木感，全身的疼痛和不适，就像千百只蚂蚁在咬，抓不得，挠不得。时而浑身发冷，时而浑身发热。有时候，真想一死了之。
我不能死。
我不能死。
不能死。
脑海里只有这句话，一直回响。就这么撑着，没日没夜的撑着。
星空，你在哪里，快来救我。
这个时候世界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腐烂，血与脓混成一块，恶心至极。
老头儿盯着小娃娃身上腐烂的肉有愈合的迹象，竟又急又气，还带着些惊喜。这两个月来，老头儿几乎是把所有的毒药都用在她身上了，想想我鬼医的名号可不是虚的，我的毒药谁不怕？可是偏偏到了这娃娃身上，竟然作用不大了。难道是药效在一起杂了？哎，怪我试药太心急。
不过这女娃娃命真是硬，这些百虫蚀骨，皮肉溃烂之痛，一般人早就忍受不住痛死过去了。这丫头竟然活下来了，或许是因为她痛觉比常人迟钝，可是就算迟钝这痛也是难以忍受的。
我算是没辙了。老头儿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然后又踱到屋外，盯着满院子的草药毒虫：“我鬼医的毒药天下无敌！不可能弄不死她一个小娃娃！”
“鬼子，何事惹得你这么生气。”门口有人问。
申鬼子不抬头都知道是谁，这个地方除了白羽，没人知道了。头也不抬，没好气的回道：“没什么大事，我很快就解决好。”
“我已经接管影火教了。”少年走进来，一身白衣颇有脱尘之感。俊美的脸庞还有些十五六岁的青雉，但是眉宇间已经有了与年龄不符的冷傲。
影火教，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邪教。只要有钱，必定为他人做事。影火教教徒绝世，且行踪一直很隐蔽，所以就算朝廷数次派人去围剿，不止没有找到影火教教营，更是被影火教重创。白羽是申鬼子看着长大的，他的能力众所周知，造诣颇高，由他来领导影火教，倒是最好的选择。
“父亲本想退隐江湖，没想到…”
“杀了那么多人，早该知道不能全身而退。”申鬼子冷哼一声，伸手去翻找那些药材毒虫。
“我明白。只是我现在还年幼，接管影火教能力还尚不足，想请教鬼子助我。”白羽恭敬道，他早已将申鬼子当自己至亲之人，不仅是在接管影火教之前，现在更是。
“我早就脱离影火教了，这些事我不管，也管不了。”申鬼子连连拒绝，多余的劝说余地都不给。
白羽早知道他会这么说，便道：“鬼子不必插手教中之事，我只求能得到点拨。影火教是父亲和鬼子一起创立的，我不想，让影火教毁在我手里。”
“有那几个长老辅佐你，毁不了。”申鬼子早就不愿意干涉江湖恩怨太多，所以才退隐江湖，躲在这荒野小屋中，炼药，独活。
白羽欲言又止，申鬼子顽固，他是知道的，想劝说他实在太难，所以也不再提了。闻到院子里有一股异味：“这股异味哪里来的？”
“一个小娃娃，被我捡来了，试药。别进去了，全身腐烂，不好看。”
“哪里来的孩子？”
“顺着河漂来的，这孩子不错，够倔，两个月都不死，若这次她还能大难不死，我就收他当徒弟。”申鬼子开心地说，好像就确定这丫头一定能活下来。
白羽听得倒有点兴趣了，能让申鬼子放下身来收徒弟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呢。这样想着，已经走了进去，不管申鬼子的告诫。白羽是在尸体的堆砌下长大的，看到眼前的场景自然不会觉得有多可怕难以接受。但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溃烂不成形的身体，那小身躯还没死，胸口一起一伏微弱地呼吸着。全身已经腐烂成这样还没死吗，白羽也一惊。但是这样腐烂的身体肯定还是不愿意多看的，白羽叹了口气，可惜这孩子是被鬼子捡来了，不然也不会遭这些苦。退出了房间，与申鬼子闲聊了一阵便打算回五石。
“你打算再拿她怎么办？”临走前白羽想起屋里的全身腐烂留有最后一口气还不愿意死的人。
“丢到魔窟。”漫不经心。
“魔窟！”白羽这下几乎是确定那小孩儿是死定了。魔窟里全是瘴气毒虫，那瘴气一碰人，就侵蚀皮骨，更别说那毒虫更是毒狠，还从未有人能从里面活着出来。
申鬼子的确是打算把世界扔进魔窟。她把世界裹在袋子里，然后抬到山后的魔窟前，一甩手就扔了进去。里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申鬼子丢了个火把进去，却见趋附而来的毒虫因为火而后退两步，但火把燃不了多久，慢慢熄灭后，毒虫都爬上了那具小身体上。
“这下我倒要看看，在魔窟里你还能活着出来不。”
第二日，
申鬼子来看了眼呢，魔窟里什么动静都没有。
第三日，
依然是毫无动静。
“估计是被毒虫吃完了。”申鬼子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开。身后却有了异响，简直是，见了鬼了！申鬼子回过身，像见了鬼一样，天下奇闻，绝对是天下奇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