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 1)
鱼自然是是拿来烤的,院子里都是枯枝败草,还是有点不够,我就又去隔壁空房间里弄张桌子拆了,对,当柴烧!冷宫没有凳子,这里的冬天冷得要命,还下雪,就只有烧些东西来取暖。
单单靠我这身奶娃娃力气肯定是拆不开的,我得靠自然落体的力量来辅助。这桌子也不算大,摆装饰品的,不过这里也没什么装饰品。我爬屋顶上,然后把绑着绳子的桌子拉上去。
“啪!”
一个自然落体,桌子摔断一条腿,其他部分也多松动了,反复几次,桌子基本已经四分五裂,其他部分稍微掰一下,也都肢解干净。
……摊开手心,一条伤痕不大不小躺在手心,正冒着血水。我说怎么这么多血,原来是手被划破了。我对疼痛感知不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时候受伤太多的原因,小伤口基本感觉不到,稍微深一点的才会有一点点痛感,就像被蚊子咬那样轻微。随便用酒消了毒,碎布缠上,搞定。
艾玛,这顿烤鱼真是累死粑粑了。
曲月躺床上,饿得头昏眼花,忽听见外面“啪!”“啪!”一声又一声响,足足响了五下,不禁吓了一跳,再加上腿上无力,干脆躺着不敢出去,莫不是苏琉璃又发疯了?曲月本以为饿极了睡觉就行,一闭眼,饥饿感却愈发清晰,一股酸味在肚子和喉咙间涌动。
什么味道这么香?
穿上衣服撑着走出去,见苏含音在屋子后竟升起了火在烤什么,看了眼那满地碎木头,难怪方才如此大的动静。
走近了,竟是条鲜鱼,已经开始散发香味。不觉咽了咽口水,盯着火堆旁诱人的鱼两眼发光。
“哪里来的鱼?”
“去旁边的厨房偷的,很大一条吧?”
这小女娃倒是聪明,和她娘亲一样,会些手段。也坐在在火堆旁盯着鱼,等它烤熟。曲月饿极了,两天没沾一粒米,双腿一软就顺势坐了下去,继续等。
“含音,你都是去偷东西来解决温饱?”
“是啊。”
没想到一个女童在宫中行窃多年竟然没人发觉,真不愧是苏琉璃的女儿,骨子里都喜欢偷别人的东西,呵。
沉默,寂静,长久的沉默寂静。
曲月是因为太饿没心思说话,而世界只是习惯了不说话。
这沉默直到鱼熟了才被打破。曲月等不下去了,再说了看这鱼烤了许久已经散发愈加诱人的香味,惹得肚子又是一阵翻动:“鱼烤好了吗?”
“没呢,再一会就好了。”
然后又是沉默。
我还想着刚才的小太监,不知道那个小太监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只是没有其他人发现才好,不然自己暴露了身份,怕是没好日子过了。如果娘亲是善良的人,只是被陷害才沦落到冷宫,那宫外再怎么都会有些人缘,自己出去了还是有人庇佑的。只是这一年多来,娘亲疯起来说的话,再加上这个容妃对娘亲的评价,娘亲肯定就是电视剧里那些不择手段不得善终的坏人了。娘亲害死过很多人,因为娘亲发疯时有时也会对着空气喊“我害你们也是逼不得已,别来找我别来找我!”得罪了那么多人,估计我一出去,一堆人拿着刀枪明里暗里地指着自己,不死不休。那小太监人还不错,还说要给自己带好吃的,会不会是故意的呢?等我后天去了就喊人抓住我?不不不,摇摇头,他看上去憨憨的,应该不会吧,还是等后天再看看。
这苏含音还真是奇怪,曲月疑虑,旁边的人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小眉头微微皱起,手指一直敲着自己的嘴唇,忽又用力戳戳下唇,然后又继续轻轻敲着,在火光的映衬下愈加明艳可人。这女童明亮的眸子里映着跳动的火焰,透着幽然,曲月心一惊,是错觉吗?这孩子的眼神倒不像是五六岁的娃娃,总给人更成熟的感觉!
我仔细看了看烤鱼,已经是熟透了的,便仰头笑道:“已经好了。”
曲月眼里的光芒一下子又全部迸发出来,完全抑制不住,从我手里抢过烤鱼,一口咬在鱼肚子上,雍容华贵的形象丢了一半。要不是鱼刺太挠人,她该吃得更疯。
她这样下去可会把鱼给吃光了!我拿出馒头和咸菜来,希望能在鱼被吃光前撑饱她。
没想到馒头和咸菜也能是这般美味。曲月一手拿馒头,一口馒头一口咸菜一口鱼肉,还不忘护着鱼生怕掉下来,早就把低贱之说抛得干干净净。
“娘娘,给我娘亲留点。”我可怜巴巴的望着她,然后又望着鱼。
曲月这才发现自己有多失态,脸色一白,不免有些尴尬,还好自己这个样子没落到外面那些人的眼里。再者自己啃了几个馒头也已经开始有饱食感,便把已经被自己啃了大半的鱼还给世界:“拿去给琪妃吃吧,本宫看她这些年在冷宫里也是瘦得不成形了。”
“嗯,谢谢娘娘。”我开心地笑了,开始整理起鱼肉来。娘亲是不会挑鱼刺的,所以我得把鱼肉弄碎把所有的鱼刺小心翼翼的挑出来,终于确认没有鱼刺了,才和馒头咸菜一起送到娘亲房里。容妃吃饱喝足了,在院子里走动了一下便回了自己房间。
又是一夜安好。
容妃却是一夜辗转反侧。苏琉璃是疯了才能忍受冷宫的煎熬,可我忍受不了,我不属于这里。我得想办法出去!想到这里,曲月抓着石头般又硬又冷的枕头的手又加深了几分,我一定要从这里出去!我现在这样子,去祈求皇上是不可能了,皇后也必定不会让我见到皇上。现在看来,能救我出去的也就只有我父亲。父亲虽然因为我受到连坐,被降了官职,可好歹在朝廷还是能说一句话的,若是能联系到我父亲,说不定父亲能把我从这里弄出去。只是…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没有了打点外面侍卫的钱财,如何找人帮我去给父亲带话。想到此,曲月又是一夜无眠。
这两天我倒是还是有点乐趣了,我坐在娘亲门外的梯子上,乖巧的看着容妃的一举一动。只是她喊自己了,或者是给她端饭菜去,才走到她面前去,明亮清澈的眸子看着她。大多数时间,容妃是没时间理自己的,因为她正忙着怎么从这里出去。
容妃先是在院子里到处砸东西,弄得满院震响,然后又大叫“不好了,琪妃受伤了,快去叫大夫!”,各种方式折腾了一整天,容妃累的闭屋不出,沮丧不已。弄了一天,几乎是鸡犬不宁,门外的侍卫权当作没听见似的,完全没有理会冷宫里的情况。没想到到了冷宫,竟是这般无人问津的态度,越想越气,就更想从这里出去。
当然没人理你了~我无奈,我娘亲一个月发几次病,哪一次不是闹得鸡犬不宁,满身伤痕,外面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再者这乒乒乓乓的动静,你看我今天拆桌子的状态就该知道这样也没人理啊。到了冷宫,就等于被抛弃了,何苦要去求别人,但想想容妃一个养尊处优的人突然被丢到这里来,心里有落差肯定是有的。想到这里,我也起身,照顾娘亲睡去。
未想到第二天曲月就冷静多了,她昨天是想了一夜的。一早吃完早饭,就走到门前,低声对门派的侍卫道:“两位官爷。”
侍卫还是一副吊儿郎当地不耐烦口气:“娘娘,你昨儿个折腾一天了,今天还想干啥?”
曲月隐忍怒气:“我爹是县官,就算是被降官职了,也是有些财势的。”
“娘娘的意思是?”外面的有显然有了兴趣。
“只要你们帮我去跟我爹传个话,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
“传话?我的娘娘哎,您的父亲是被贬到媵州,媵州在哪里?又穷又远,沿途盗贼又多,我们估计还没到媵州,就已经没命了。再说了,你爹要是想把你弄出去早就来了,我估计现在他避着您都来不及。娘娘,我是奉劝你,安生点,也让我们落个清静。”
对呀,爹若是想帮我,又何苦一直不肯出现。我犯的错太大,皇上没有将我曲家满门抄斩就已经念及多年夫妻情谊了。现在他们,想必是避着我都来不及,谁会这个时候来惹起皇上的猜忌。毕竟我已经牵涉到谋害皇子私通他国企图背叛国家的罪名上了。曲月捂着胸口,差点喘不过气来。
然后不管曲月再怎么威逼利诱,外面的人再也没有回话。
曲月脸气的铁青,同时还有一点绝望的恍惚,就这样在房中呆坐了一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