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循序渐进（1 / 1）
禾毓最后借岚少游的掩护顺利出了名都，就算日后追查起来，他也有了岚少游这个托词。
尽管欧杰已经有过即将离开的预兆过，可禾毓还是觉得他离开得很突然。
突然到只留下一张纸条，两人甚至没有道别，欧杰的这次离开，一如他来到他身边的时候那样突然。
他安然无恙从名都回来时还买了水果，可留下来的保镖之一阿辉告诉他，早上部队来人把他接走了。
那瞬间说不出的失落。
听到消息的一瞬间，他甚至有点懊恼自己为什么偏偏就要当天行动，如果晚一天，他们还能一起吃饭……
禾毓修长的手指夹着欧杰留下的字条，抿了一口咖啡。
他坐在一面大镜子前的沙发上，米白色的长款毛衣松松垮垮的套在少年瘦削修长的身上，光着脚很随意的摆放，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他不会因为穿少了感冒。
岚少游在宅子内院看见这副模样的禾毓，越发喜欢。
唔，干净温润的少年，又隐约透出宝剑尚未出鞘的锋芒，眼睛总是望着空无一物的地面，似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却意外的吸引别人的目光。
“小少爷，有人找您。”
李洋扣了两下门，他也是欧杰留下保护禾毓的其中一人，标准士兵的大嗓门压不住声儿，听着跟吼似的。
禾毓寻声看出去，李洋那张黝黑的方脸站在岚少游标准的俊美脸庞旁边显得更大了，他不着痕迹的把纸条收进怀里，点了点头示意□□放岚少游进来。
禾毓过了几天抬脚出门就有一个贴身跟着，另外还两个暗中保护的日子，深感烦躁，哪哪儿都不方便，他没办法在三个人眼皮子底下在除了网上之外的地方探查消息，计划被迫暂时中止，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一个，一个，慢慢来。
禾毓一副懒懒不愿动的样子，问道：“岚少找我有事？”
岚少游脱下外套搭在椅子背上，转了转脖子，整个人都是很放松的状态。
“唔，我想和你谈谈影子的事情。”
“我不知道什么影子，岚少想怎么处理自己的人，自便就好。”
禾毓双手拿着精致的白瓷杯，似乎专心盯着杯子里的液体，一点也不对这个他们正在谈论的这个国际有名的黑客感兴趣，全然一副不清楚的样子。但他心里十分明白，影子是什么人，岚少游又为什么会为了他特地赶过来和他“谈谈”，那天在名都岚少游说把影子送给他做礼物，不过是寻一个合情合理又不能拒绝的由头，就算自己没有出现，他肯定也准备了有别的理由，势在必得那个黑客。
但这些对禾毓来说都不重要，只要不影响他的大局，他不介意在便利之余帮别人一点小忙。
“这样毓毓企不是吃亏了？那可不成。”
岚少游亲自给禾毓倒了杯热咖啡换掉他手上微凉的，禾毓乖巧的接过来。
岚少游继续道：“哥哥是做生意的，最忌讳言而无信了，这样吧，小毓毓想要什么，哥哥跟你交换好不好？”
禾毓喝了一口，问出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他说： “你什么时候回A市？”
岚少游揉了一把禾毓的松软的头发，再想碰一下，却被他躲开了，感觉就像被惹毛了的狗狗不耐烦的躲着主人的触碰。
他在心底暗自觉得好笑，面上依旧风轻云淡不显山不露水，回答道：“过几天就得走了，怎么，小毓毓想去A市看雪吗？”
禾毓摇头，“不了。”
岚少游漏出一点可惜的神色，“A市的雪景可漂亮了。”
禾毓没有接话。
岚少游趁禾毓陷入片刻神游的时候偷袭了禾毓软软的头发，在小孩发火之前拿起自己的外套迅速移动到门口，绅士的欠了欠身。
“哥哥是个守信用的人，欠你的礼物随时可以找我兑换，再见，小毓毓小朋友～”
禾毓的果断丢了一个抱枕过去。
他没喝完咖啡，回卧室补觉，昨晚和欧杰通电话讲了很久，凌晨十二点才结束通话，他翻来覆去直到三四点都睡不着。因为欧杰和他说期末考完他接去军营里和他过年。
早上困得要命，撑着洗漱完，吃了早餐，干脆不去学校了。他近来没什么事儿能不去学校就不去学校。
时间过得真快，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不知不觉期考临近，楠梦棠为了考个好成绩新年哄他爸拿出了吃奶的劲儿复习，这几天都很少来找他，欧杰又不在，李洋他们平时就是闷棍子，轻易不和他说话。
要是不出门，三个人就跟雕像似的杵在门口，高高大大的影子他偶尔看错了，会错以为欧杰在那儿，后来他索性就不看门口了。
两个园丁白弄完了自己的事情就缩回自己房间里，基本上碰不上面，整个宅子里的人明明多了许多，他却觉得空荡荡的没着没落……
不过，期末考之后就能见面了。
禾毓这么想着，带着笑意陷入了睡眠。
李洋轻轻打禾毓卧室门的一条小缝，往里头看了一眼，床中间隆起一团，又轻轻关上门，用手捂着点手机听筒对电话那头说：“欧副团，小少爷睡着了。”
“别吵醒了，小毓昨晚是不是很晚才睡？”
“是的，小少爷是凌晨四点才熄灯的。”
“这么晚才睡，有没有好好吃饭？海鲜还吃得最多？那玩意儿性凉天冷了别弄那么多给他吃……”
李洋习以为常一一回答欧副团这些小少爷生活上的琐事，对欧副团来说，小少爷的事□□无巨细都是大事，都要关心，前两天听见人着凉了有点咳嗽心疼得不行，恨不得马上飞回来亲自照顾小少爷。
瞧这亲密的程度……啧啧啧，到底什么关系不好说，反正他们可不敢得罪欧团心尖上的人。
“行了你们替我好好照顾小毓，我最近抽不开身，听到没？！”欧杰忽然吼了一通，李洋条件反射在电话这头挺直腰背以标准军姿站好大声回答:“是！”
“你他妈给我小点声！”欧杰恨铁不成钢骂了一句，这么几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真能照顾好他的宝贝疙瘩小毓吗？！那头有人喊他，他直接挂掉了电话。
李洋：“……”
楠梦棠出发前一天来见了禾毓，他兴高采烈的告诉禾毓马上就可以回A市过年了。
这小子平时吊儿郎当的，期考这回好好露了把脸，比坐直升机还快，咻一下从年级尾巴窜到前十名，不过还是赶超不了禾毓这个神话，禾毓缺课十多天依然稳居第一。
这两小祖宗从缺课打架泡吧的反面教材一跃成为学校的活招牌，校长好交差不说，还讨好了两人背后的人，甭管哪位上升的机会都大了些。弄得校长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了非要请他们吃顿饭。
禾毓看着身边的每个人都有对未来的期许，无论这份期许什么模样，他们朝着自己的期许一步一步迈进，鲜活的生命犹如黑白琴键上跳动的音符，真实而美好的化作现实，生机勃勃的创造着属于他们的未来。
他开始觉得，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很温暖和励志的事情。
今天禾毓起了一个大早，李洋不顾他反对的眼神给他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跟粽子似的，一边帮他穿衣服一边念叨“今儿B市下雪了天冷小少爷千万别感冒了要不然回头欧团剥了我的皮麻烦您配合一下”。
禾毓烦不胜烦，在听到去B市的时候忍了下来，一上车开了暖气他立马脱掉两个大外套。
他静静望着窗外渐行渐远大宅子，快速移动的景物让他有点视觉疲劳，他缓缓闭上眼睛，打算睡过这四个小时的车程。
他也有了对未来的期望，他的未来逐渐明朗，不再生冷得寸步难行，或许，是因为有一个宽厚的胸膛可以供他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