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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往事已矣(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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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机的卷筒里有一条鱼。

黛青的鱼鳍,修长的摆尾。

鱼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吐不出一个泡泡;黝黑的鱼眼里没有眼白。

洗衣机里注入了消毒水,转动起来。

鱼被裹挟在脏掉的内裤、纸钞、男人的领带和女人的香水里。

卷筒越甩越快,很快看不清了。

——秦川艰难地吐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亮得耀眼的白色,鼻端则萦绕着消毒水的刺激味道。秦川花了足足半分钟,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床上;又花了另一个半分钟,回想起车祸的前因。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接着是手臂、腿和脖子。万幸,似乎没有少掉一个零部件。

病房外阳光灿烂,照得房间里暖乎乎的。

秦川躺在床上,两眼放空了好一阵。

“先生,您醒了?”巡查的护士来给秦川换点滴瓶,微笑着问。

他依然懒洋洋地不想动,直到老熟人俞竺祯出现在了病房里。

秦川忽然失笑:“你倒像个救火员。”

俞竺祯愣了下也笑了:“还真别说,哪里需要我,我就在哪里。”

原来车祸那天,俞竺祯携娇妻蜜月归来刚巧路过,听说出了车祸准备围观,到前面一看居然

是老朋友,遂赶紧送进了医院。也算秦川命好,那天撞他的车子速度不快,只是刹车失灵,而且撞上他之前还被垃圾箱阻了一阻,因此基本是些皮外伤,恢复的速度让秦川自己都意外。

不过这样也好,他不想让苏汉阳看到自己虚弱的模样。

俞竺祯却劝道:“嗨,你别这样想,让他看一看你虚弱的样子——偶尔示弱,这叫以退为进。”

却说第二天一早,秦川便接到了俞竺祯打来的电话,方知晓他去找了苏汉阳,下午要来看望他。秦川略有迟疑,让俞竺祯抓住时机挂了电话,便算是敲定下来。

守着时钟磨蹭到了下午,秦川算好时间,躺在床上等苏汉阳。

病房里静极,不知是不是错觉,秦川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秦总——”又是这一句称呼为开端,界限分明,远远推隔。

蓦然间,秦川的心里升腾起一种恐惧,苏汉阳离他越来越远,而这正是秦川最害怕的,他快要抓不住他了。

公事公办的语气,棉里带针的问候。

秦川突兀地张开嘴,徒劳地想要挽留,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空余无华到苍白的陈述。

“我是真的出车祸了……当年是我错了。”

他欠他一个道歉。

可是秦川真的说出口了,苏汉阳却默然无语。

秦川心里的鬼在大笑。他想起之前的调查报告,那个姓姜的女人有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简直是天赐给苏汉阳的软肋。秦川道:“你跟我回去,条件随你开。”

苏汉阳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他的嘴唇微白,颤抖地说道:“秦川,你做得最残忍的一件事情,是让我知道——我爱上的,就是这么一个人。”

秦川却再度被病态的快意笼罩。你也不是很了解我啊,正如我也许也不是那么了解你一样,秦川心想,情爱总是会涂抹上层层假象,而你现在看到,大概是第一层次的真实了。

苏汉阳果然同意了。

一个月后,秦川安排人将苏汉阳接到世纪大厦。

难得一派和气。

苏汉阳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苍白的脸色也红润了些:“买房要趁早啊,您说是吧,秦总?”

秦川看他气色好了点,心情也好了起来,张口却是会错了意:“嗯。你要买房?我可以送你一套。”

苏汉阳却莫名走神。

没走神的时候,便总是手术、手术,左右不离那个叫姜乐生的孩子的手术,仿佛除了这个,他们二人便没什么可说的了。就好像一对离异的配偶,孩子成了他们仅剩的共同话题。

没有关系,秦川劝慰自己,时间还长,别心急又吓跑了他,等手术结束之后再从长计议。

要有耐心。

至少现在,每天都能看见苏汉阳。

只要苏汉阳还坐在他办公室那张沙发上,便足矣。

苏汉阳却似乎并不乐意当个花瓶,他还要回去照顾那个小姑娘。对此,秦川搬出早已想好的说辞,提议让她提前一周住进医院做检查,于情于理苏汉阳都不好拒绝,却不曾想反而让苏汉阳每天跑医院跑得更勤快了。

快活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尽管秦川恨不得把每分每秒都数清楚,转眼便到了姜乐生的大日子。

这事儿原本与秦川并无多大干系——笑话,他当年可是认真打算过把姜乐生她妈沉江的人,更别提对这个丁点大的小姑娘了。

上班的路上,秦川的脚步却有些迟疑。

苏汉阳……那个男人,他会害怕吗?

同样是去医院,上一次秦川不记得怎么进的医院,这次却实在是又酸又苦。

隔着玻璃,秦川便看见苏汉阳,背对着他,冲一张逐渐推远的病床不断挥手。苏汉阳站在那儿,上半身微微前倾,带着显而易见的专注与担忧。

等待的时间里,苏汉阳无声地牵起那女人的手,牢牢握住。秦川在一旁看着他俩,像是想说什么,最后也没说出口,只有指甲无意识地在虎口留下一道深印。

他陪着她,他陪着他,等了三个多小时。

他和她都舒了口气,他却被吓得魂飞魄散,因为苏汉阳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把苏汉阳送进手术室的时候,秦川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苏汉阳方才的感受。而之后的诊断结果更仿佛一道晴天霹雳,把秦川砸懵了。他从未想过,苏汉阳身体这样不好;而他们之间,再也没什么未来可言了。

这怎么可能?!苏汉阳……苏汉阳还那么年轻,还有大把的明天可以抛掷,还有那么多地方没有去过、那么多话没有听过,明明都已经决定好了……

秦川从不信命,但这一刻,他忽然前所未有地想道,如果不是遇见了他秦川,苏汉阳是不是、是不是现在还会活得好好的?

秦川疲倦地伏在苏汉阳的病床边,陷入了一个清浅怪异的梦境。

梦里,苏汉阳躺在一张寒气四溢的冰床上,裹着白色的床单,像是被剪开的蚕蛹,里面的蛾子已经失去了生机。秦川想喊醒他,却发现自己既发不出声,也无法动弹。他好像被什么束缚在了原地,成为了墙壁的一部分,只能在边上静静地旁观,丧失了参与的身份。他心慌着急,奋力挣扎,终于猛然一下挣脱了束缚。他张开双眼,原来还在病房里。

未及捱过梦境带来的错乱感,秦川小心地拉过苏汉阳的手,紧紧攥住还不够,直到贴近脸颊,能感受到活人的温度,秦川的心跳才慢慢平复。

他喃喃:“……怎么还不醒过来……快好起来啊……”

晚间,秦川草草吃了点东西垫饥,回房却见苏汉阳醒了。

应该问句怎么了,秦川这样想着,边心生怯意。他怕听到苏汉阳真的没救了的消息,更怕这话从苏汉阳自己口里说出来。其他所有人说的,他都可以不相信。

但他是秦川。

最后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两张嘴皮子一碰,干巴巴地问苏汉阳怎么回事。

苏汉阳承认得坦荡:“当年不自爱;现在老了,肺癌,晚期。”

肺癌,晚期。

真真是半分侥幸不留,四个字便打得秦川如同云端直坠,头重脚轻,直摔的眼冒金星,半晌失语。

“汉阳,这一点也不好笑。”

苏汉阳这次看也不看秦川,合眼淡淡道:“谁和你说笑话。”

秦川几次想伸出手去抚摸苏汉阳的脸,却都哆嗦着失去了力气。

“你骗我。”秦川声音很轻,像是对自己说。

却被苏汉阳反诘一句,“我何曾骗过你?”

秦川呆了。

刹那间时光倒转,他又回到了那个黄土纷飞的村庄。十八岁的他背着简单的行囊站在村头,背后不是家乡,眼前挤压下未知的空芒。

白雪,月光,母亲——什么也把握不住,什么也留不下。

甚至连阻止苏汉阳出院都做不到。

几天后,秦川看着苏汉阳走出视线,手心里攥出血痕。

临走没有告别。

也对,秦川想,总好过再听一声淡漠的“秦总”。

细细数来,再见面苏汉阳便固执地只叫“秦总”,唯有一次唤了“秦川”,是质问他:不欠你什么了吧?那时候以为心痛已极,再不会有更难过的了。

苏汉阳每每是秦川在人生路上的导师,他曾试图教导他什么是爱,现在却要教会他什么是痛了。

所有的细节秦川都记得清清楚楚,以至于后来每次回想起那一天,他总想着,原来这才是苏汉阳最大的报复。

——明明只差一点。却连最后一面也没赶上。

到最后,他连看自己一眼也不愿意、对自己说一句话也不愿意吗?

陷在雨雾朦胧的世界里,秦川疑惑,明明身体没有受伤,却为什么那么痛?冷雨拍打着脸颊,冲刷着身体,近乎麻木。

后来的后来,也曾有几次,秦川梦到那天。

他赶到苏汉阳家的时候,苏汉阳的眼还睁着,对他说了两句话。

秦川分辨了一会儿,才明白,苏汉阳说的分明是:

“你想让我死,我却要你活。”

“秦川,你好自为之。”

苏汉阳最后说完,便断了生气。

他的学长,他的恋人,他的挚爱。苏汉阳。

——挚爱?啊,没错,秦川觉得,自己大概到死也学不会爱情了。但是他和苏汉阳之间的彼此纠缠,如果不是因为爱情,还能是什么呢?

Cause now that I'm without your kisses 此刻我已经没有了你的亲吻

I'll be needing stitches 我亟待愈合伤口的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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