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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场前半小时,后台再没一个人是懒散的,挂大褂的架子推出来,满满当当一大排,倍儿壮观,而且壮观的不只是数量,还有颜色,彩虹战队能凑仨。
“谁开场?差不多了。”师父大人开口,就算正式进入演出的节奏了。
园子开始检票,观众今儿来得都够早,往常开场的时候能坐个八成,今天灯光暗下五分钟预备的时候已经满满当当看不到空位子了。
台上台下的气氛互相带动,到姚宁、顾飞、于诚他们仨上台的时候,就觉得空气已经接近沸点了。姚宁本来就是个文活武使的风格,被观众们的热情一蒸腾,更收不住了。往常顾飞帮他收,今儿这日子还收什么呀?更不用说于诚自打上得台来就一直满眼宠溺的看着姚宁,平时他们不一场,哪儿有机会在台上看他们家小疯子发疯?
最后姚宁如愿一手搂了一个被顾飞和于诚给架下去了。
接他们场的魏垚、吕辰、韩超,观众冲着魏垚的马褂儿就叫了半天好儿。
魏垚干脆跑到台边儿转了一圈儿,冲台下飞眼儿:“好看吧?”
“好看!”观众是齐刷刷的捧。
韩超站在中间,不声不响的把场面桌儿上的东西都归置到原本的位置,小声的吐了句槽:“这是带着捧哏团来的呀。”
结果魏垚还真接这话茬儿:“不,坐在台下的是亲友团,我捧哏只有也只能有吕辰一个。”
后台落汗的姚宁听见这句:“啧啧啧啧啧啧啧。”
“你卡碟了是怎么着?”于诚把水杯塞他手里,“歇会儿你那嗓子吧。”
小秀了一下之后,魏垚主动回正活,这段儿后头有的折腾呢。
折腾到最后,应了那么一句话,自己选的段子,喘着也得说完,到最后魏垚真有点儿气不足了。
但观众早都嗨翻了,谁会注意这点儿小瑕疵呢?
师父师叔注意到了,但下个节目就是训徒,要说也得等散了。
《文武训徒》这一场,台上四位都刻意收着,所以别看是倒二,园子里的热度反倒是稍稍降了降。这也是师父师叔设计好的,一来怕叶云清跟舒锐经验不够,压不住太热的场子;二来底活的八扇屏并不是什么特有包袱儿的节目,得给观众一个过度。
训徒训到最后,剧情设定是黄云怀急了,准备收拾叶云清,这爷儿俩一个往台下跑,一个在后面追。只不过追了半个台子,唐士宏就把师弟给拦下了:“得了得了,你也追不上他再累着自己?”
“你追去!”黄云怀瞪师哥。
“都没影儿了我上哪儿追去?”
叶云清早就按计划溜回后台了。
“那不行,这事儿没玩。”黄云怀显然不打算轻饶了叶云清。
“好歹是我徒弟,你徒弟的搭档,你就当他是一小孩子别跟他一般见识行不行?”为了衔接和节目效果,八扇屏捧逗两个人的角色做了调整,唐士宏成了求饶的那个。
黄:“小孩子?他可比不了!”
唐:“不至于吧?”
“不信啊?我叫个小孩子上来给你看看。”黄云怀冲后台一招手,魏垚上来了,别看他现在是小师哥,但还是全凤鸣年龄最小的。
“师父,您刚才拿小叶子跟谁比?小孩子?我没听错吧?”魏垚欠儿欠儿的手放在耳朵上问他师父。
“你小子还知道我是你师父?”唐士宏冷哼一声。
“您别不乐意,不说小孩子么?有这么一位,我说说您听听在想当初:大宋朝文彦博,幼儿倒有灌穴浮球之智。司马文公,倒有破瓮救儿之谋。汉孔融,四岁让梨,懂得谦逊之礼。十三郎五岁朝天,唐刘晏七岁举翰林,汉黄香九岁温席奉亲。秦甘罗一十二岁身为宰相。吴周瑜七岁学文,九岁习武,一十三岁官拜水军都督,执掌六郡八十一州之兵权,施苦肉,献连环,祭东风,借雕翎,火烧战船,使曹操望风鼠窜,险些命丧江南。虽有卧龙、凤雏之相帮,那周瑜也算小孩子当中之~魁首!”一气儿说完,魏垚自己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摇头晃脑的问师父:“这些都是小孩子,比得了哪个?”
“你净捡着人精说那是比不了,我们孩子刚才不就是脑子抽了吗?你们当他是一浑人行不行?”
“呦,浑人?他可比不了。”不用黄云怀开口,魏垚就来劲了。
“去!你给我一边儿站着去!问你了?”师父大人怒。
黄云怀搂过魏垚拍拍,“好孩子,站师叔旁边儿。”然后脸儿一扭看着师哥凉飕飕的道:“怎么了,孩子向着我说你不乐意啊?”
“乐意乐意。”师父哪儿还有一点儿怒气?“可怎么浑人还比不了了呢?”
“你别急呀,我找人告诉你。”师叔二次招手,韩超上台。
韩超稳稳当当儿走过来,规规矩矩站好,等着让开口才开口。
唐士宏问师弟:“多好的孩子,哪儿浑了?”
“就得好孩子嘴里说出来的浑人才是真浑呢,超儿,好好给你师父说道说道。”黄云怀拍拍韩超后腰。
“哎!”韩超清清嗓子:“师父,浑人您确实比不了。”
“我不比那个,谁爱比谁比。”唐士宏摆手。
“那我说说您听听,在想当初:秦始皇命王翦兵吞六国,在夜间偶得一兆,梦见黑娃娃白娃娃双夺日月,惊醒后心中甚是忐忑不安,恐怕江山落于他人之手。遂下旨意,南修五岭,西建阿房,东开大海,北造万里长城,以防匈奴。不想江山传至二世胡亥之手,就有楚汉相争之事。鸿门宴刘邦赴会,项伯、项庄拔剑助舞。多亏大将樊哙,保走刘邦。楚、汉两路进兵,以咸阳为定,先进咸阳为君,后到咸阳称臣。此时有一人姓韩名信,投到霸王帐下,霸王只以执戟郎授之。后来张良卖剑访韩信,告诉他,你必须弃楚投汉,方能大鹏展翅。于是韩信投奔刘邦,果然登台拜帅,明修战道,暗渡陈仓,智取三关,在九里山前,设下十面埋伏计,困住楚霸王。前面有乌江拦路,后面韩信追兵甚紧。
霸王正在危急之中,只见江面飘飘来一打渔小舟。霸王点手唤之:“渔家!将某渡过江去,我有白银相赠。”渔家闻听,抱拳当胸:“你那里枪沉马大,我这里渔船窄小,渡人难渡枪马,渡枪马难以渡人。”霸王闻听笑道:“哈哈…,那有何难,先将某家枪马渡过,再渡某家不迟。”说话之时,小船拢岸,渔家将枪支搭在船上,马匹牵至舟中,船篙一支,船离江岸,直奔江心。渔家高声喝道:“呔,霸王项羽听真:休拿某家当一打渔之人,我乃韩元帅帐下大将吕天成是也。今日奉了我家元帅之命,在此等候于你,所谓骗取你的枪马,你虽有恨天无把恨地无环拔山之力,掌中无枪,□□无马,如失手足,难道你要死在韩元帅刀下?还不拔剑自刎,等待何时?”霸王闻听,顿足捶胸,拔剑在手:想当初悔不听亚父范增之言,今日果有此败,我有何面目去见江东父老,看来我真乃一浑人也。”
要说韩超这贯口的底子还真是比魏垚强,不疾不徐的一大段儿说完,就有观众情不自禁的喊起好来。
韩超上台时什么表情现在还什么表情,歪头看了看师父:“比得了吗?”
“比不了,来,挪动挪动,站魏垚旁边儿去。”不劳黄云怀开口,唐士宏直接把人给请走了。
“既然比不了,我看你也就别护犊子了。”师叔这儿显然是不算完。
“我已经给自己惹上事儿了就坚持坚持吧,再说了,不够数儿呢。”师父直接说实话了,后台那么些位等着出来露脸呢。
台下观众呼应,喊自己喜欢的演员名字。
“行,满足你们。”黄云怀冲观众们点点头,然后一手撑桌面稍稍转了个身冲着师哥:“说吧,你还要比谁?”
“唉,你平时也不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啊,拿我们孩子当个愚人总行了吧?”唐士宏说软乎话。
黄云怀摇摇头,然后头都没回冲台口扬了扬手,吕辰上来了。
“师父。”
“比不了。”
“我还没说呢。”
“不用说,我就知道准不了。”
“那行,那我边儿上站着去了啊?”吕辰还真就直接站到了魏垚旁边,俩人击了个掌,魏垚还特捧:“行啊,兵不血刃!”
这个设计挺出乎观众们预料的,但吕辰和魏垚俩人当背景当得都倍儿有戏,观众们爱看呀。
随着台上人越来越多,后台人就越来越少,本来对自己贯口颇有信心的叶云清也开始坐不住了,来回来去的绕圈儿。
舒锐让他绕得头晕,一薅脖领子原想是把人拉住,但他劲儿大了点儿,叶云清又毫无防备,一把直接把人拉到怀里,那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此刻台上的是顾飞,下一个就该是于诚了,二师兄想假装没看见,但姚师兄眼睛雪亮:“我说,你们俩是不是克制一下?好歹等我也上去后台没别人儿了啊。”
于诚马上就该出场了,他整了整领口袖口,一勾姚宁脖子:“你不会别看啊?”
叶云清和舒锐视线撞上,师哥这到底是向着谁说呢?
于诚上台,姚宁靠在台口冲两位小师弟招手:“过来,别在那儿腻歪了。”
叶云清和舒锐那儿就是真腻歪了,那得多宽的心?俩人赶紧过去,姚宁也抓紧时间嘱咐他俩。
按说不该让俩新人最后上,但一来为了应景,二来也是有意锤炼他们,所以才把最后两番儿比较吃功夫的留给了他们两个。
“看这一台花花绿绿的多好看,就差我这一朵娇花了。”说完,正好台上的于诚招呼他,现在都不劳师叔开口了。
姚宁撩着大褂下摆分开堵住台口的是兄弟们,大步往上走。
“这是江湖人?”唐士宏假意打量一番。
“这两步走还不够江湖气吗?”黄云怀反问。
“江湖没看出来,我以为上来个西门大官人呢。”唐士宏现在一点儿脾气没有,但对着粉嫩嫩的姚宁,还是得多说两句。
“那我就说说西门大官人?”姚宁也能顺杆儿爬。
“甭介,这位古人咱们全凤鸣没人比得了,你还是给我说说江湖人吧,我听听到底怎么算江湖。”
“哦~那我说说……”
“我听着呢,别再说那个想当初了啊,我今儿倒霉就倒霉在这仨字儿了!”
“好吧好吧,我直接说了啊:大宋朝有一江湖人,此人姓苗名训字广义,不遇之时,在洒金桥旁,摆下一座卦棚。巧遇未遇时的赵□□打马比此经过,见桥旁人烟稠密,围着一座卦棚。迎面有一副对联。上联写:‘一笔如刀,劈开昆山分石玉。’下联配:‘双瞳似电,观透苍海变鱼龙。’横批:‘断事如见。’匡胤一见心中不悦:‘何处狂生,敢出此浪言大话?待我下马访之。’想罢翻身下马,将马拴在卦棚以外柳树之上,分开众人,走进卦棚,向先生躬身言道:‘先生,你看某后当如何?’广义一看,吃惊非常,原来是开国□□!急忙站起,口称:‘万岁,草民接驾来迟,望祈主公恕罪。’匡胤闻言,大吃一惊:‘先生你莫非有疯癫之症?’广义言道:‘我主不必惊慌,看我主双眉带煞,二目有神,左肩头有一朱砂痣,后必有九五之尊。’匡胤闻言,心中暗想:‘我左肩头有朱砂痣,他人怎能知晓?莫非到后来果应他言。’想罢对先生低声言道:‘某日后如登九五,当将你宣入朝中,封为护国军师。’广义谢恩。匡胤走出卦棚。向众人道:‘列位听真,此人乃江湖人,江湖口,江湖术士,不过奉承而已。’说完上马,奔他方而去。到后来,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果将广义宣进宫去,封为护国军师,执掌三军司令。到后来,湖北韩龙进来他妹韩素梅,□□酒醉桃花宫,带酒斩三弟,醒酒免去苗先生。广义去后,□□后悔,说出:‘可惜我那先生,他乃洒金桥旁卖卦之一江湖人也。’苗广义——江湖人,您比得了吗?”
唐士宏摇头,找着有空地儿的地方一比划:“累了,歇着去吧。”
“你仿佛不是很服气?”黄云怀问。
“服!发自肺腑的,没看我都无言以对了吗?”
“不说话可不行,后台还俩等着你呢。”黄云怀也开始大实话了。
接下来,就是舒锐的“粗鲁人”了,但一休哥上台不忙着开口,先搬了把折叠椅搁在师父身后:“您坐下歇会儿。”
这不是事先设计的,是舒锐心疼师父,所以黄云怀乐得特别情真意切,坐下之后翘着二郎腿仰脸儿看着师哥:“看见没有,前头都是虚的,这才是亲的。”
唐士宏扫了一眼台上,哼了一声。
魏垚跟吕辰咬耳朵:“妈呀师父傲娇了~”
吕辰白他:“那你还不赶紧给师父长长脸?”
“用不着我。”说完指了指台口,叶云清也夹着把椅子等着呢。
“这俩小子!”大师哥摇摇头。
舒锐还是紧了一点儿,中间儿磕巴了一小下,说完站到师父身边,脸通红。黄云怀轻轻拍了拍舒锐后腰,让他别跟自己较劲。
最后压轴登场的叶云清,以及叶云清给师父搬的椅子。
唐士宏很自觉,跟师弟对着坐,然后还问呢:“云怀,你看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儿眼熟?”
能不熟吗?这节目就是打叶云清跑下台开始的。
“我该眼熟吗?没印象,你知道我向来喜欢甜的,不喜欢苦的。”
“孩子,赶紧告诉告诉你师叔,有多苦。”
“得嘞,我也别说前头那句了吧?您不不爱听吗?”
“嗯。”唐士宏点点头,颇欣慰。
“在想当初,金宋交兵,扫南王番邦四太子完颜氏金兀术屡犯中原,统领雄兵数十万,战将千员与大宋朝精忠岳元帅汇兵于朱仙镇。那兀术连吃数十败仗,事出无奈才将二世子完颜兀赫龙调在阵前,力分胜负。二世子只生得面白如玉,齿白唇红,头戴一顶虎头盔,身披大叶如意连环甲,内衬素罗袍,下配粉宽裤,足登虎头战靴,坐骑白龙马,手使护手双枪一对,真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由清晨战到黄昏,从黄昏又战到日末,只杀得金、银、铜、铁八大锤:狄雷、严成方、岳云、何元庆是大败而归。
岳飞闻到心中大怒,明日本帅亲自会他。话言未了,从左军参谋闪出一人,此人姓王名左字文成,朝上搭躬,口称:元帅,且息雷霆之怒,休发虎狼之威,今日阵前小将非是兀术亲生之子,乃是我国明将之后。想当年,兀术大破陆安州之时,陆安州总镇姓陆名登字子敬,人称小诸葛。只因寡不敌众失落了城池,陆老爷一家尽节而亡,那陆登遂拔剑自刎。气绝尸不倒,受了兀术三拜,许下他三件大事:抚养孤儿,不伤子民,与他夫妻并葬。尸身这才倒落尘埃,乳娘抱定孤儿进了军营,兀术就把孤儿认为亲生之子抚养成人,一十二岁请来白善人传习枪法学艺四年,练成双枪一对,盖世无双,人称神枪将。此将有万夫不当之勇,不可强战,只可智取。要想收服此将却也不难,三计可成。
岳飞言道:哪三计?左曰:、反奸、诈降、苦肉。元帅言道:恐怕画虎不成,反类其犬。王佐无语,微微后退。数日后元帅并未升帐,王佐私打聚将鼓,故犯军规。元帅将他责打四十军棍,只打得是皮开肉绽,逐出帐外。王佐无奈,回到自己营中,将陆安州之图画了一张,藏在自己发髻之中。右手持定宝剑,将自己左臂断下,偷出宋营,来到金营,见了兀术口称:郎主千岁!我家元帅不仁不义,劝他投降,不降不战,军法不严,无故将我责打四十军棍,是他气恨不出,又将我左臂断下,使我无处投奔。闻听人言郎主千岁仁义过天,特来投奔郎主,情愿与郎主铡草喂马,充一小卒。兀术一见,惨不忍睹,遂传下一令:我国金人听真,王佐所到之处不准阻拦于他。皆因他乃六根不全,一苦人。王佐在军营,住了数日,一日偶遇二世子完颜兀赫龙,世子遂指王佐问兵卒曰:他是何人?兵卒言道:他乃宋营投降之人,名唤王佐,此人能讲南朝风俗故事,王佐遂给公子每日说书比古。一日遇机,这才挂画献图,泄破陆安州机关。乳娘见图大放悲声,忙将公子叫在面前指图曰:说你本不是兀术亲生之子,乃是陆老爷之后,你父死在金人之手,你还不替父报仇等待何时?公子闻听,顿足捶胸,立即大反军营,这一阵,杀得兀术是瓦卸兵消,皆是王佐之力。后人有诗赞之曰:洞庭王佐字文成,断臂说降陆文龙,梨园常演朱仙镇,万古流传苦人名!”
最后一句叶云清有点儿破音,那是激动的。
观众们叫好声山响,也是激动的。
唐士宏站起来,捏了捏叶云清的脸,同样是激动的。
但热闹了整整一晚上,总有进入尾声的时刻,“云怀,孩子都这么苦了,你就别跟他计较了呗?”
黄云怀也站起来,“我也不想计较了,可你问问观众们答应吗?”
回答必然是:“不答应!”
“这可没有啊,后台没人啦。”唐士宏面露难色。
黄云怀笑而不语,眼睛就盯着他师哥。
唐士宏指指自己。
黄云怀点点头。
“那我还说点儿什么啊?这成本大套的你们还没听够呢?”唐士宏走到台边问观众。
“没够!”
“来段儿莽撞人!”
“来个小妇人!”
“谁说的这是?保安呢?”唐士宏直起身冲着大门儿方向招呼:“起哄的你们都看住了,散场单加钱啊!”
“加!”观众也不含糊,这会儿台下可比台上热闹。
唐士宏回到话筒前,看的却是身后一班的徒弟:“你们是不是以为小妇人能难住我啊?刚才谁给观众扔的小纸条?”
徒弟们脑袋往哪儿扭的都有,就是不看师父,这能承认吗?
观众们也仗义:“我们自己想的!”
黄云怀帮腔:“谁提的重要吗?现在是考验头牌的时候,加油!”
“行,我今儿就给你们说说,你们听听,在想当初……可轮上我说一回了!”唐士宏解着恨。
“你还要给自己捧哏是吗?”黄云怀凉飕飕的问。
“哪儿能抢你的活儿啊?”唐士宏热乎乎的回。
“词儿想得差不多了吧?赶紧的吧。”
“唐朝有一位胖美女,此人姓杨名玉环字太真,只因唐明皇之子寿王李瑁选妃,杨玉环被召入宫,寿王一见大喜,即刻纳为妃子,二人上殿面君,明皇一见玉环花容月貌,真乃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体态丰盈面容娇好,胜似后宫粉黛三千,暗想朕身为君主,富有天下,却无这样美貌的妃子,若得玉环侍寝,我愿足矣。回宫之后,明皇坐卧不宁神思不定,旁有高力士窥见,那高力士久在深宫,谙习万岁心思,心想我何不如此如此,必合万岁心意,忙问万岁,如此惆怅,莫非爱惜一人。明皇道,正是,力士嘿嘿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吾皇爱惜一人一物,皆可纳入囊中,又何必惆怅。明皇叹道,爱卿有所不知,吾所爱者,关乎人伦,若强取之,岂不被天下耻笑。力士言道,万岁不必忧虑,某有一计,可遂万岁心愿。明皇忙问,何计。力士言道,岂不闻,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乎?明皇点头曰,好计,卿真有栋梁之材。次日明皇口称龙体有恙,唤王道姑扶乩。王道姑言道,万岁此乃早年杀戮太重,以致上天见罚,须得有一皇族替万岁出家,上天方可宽宥,明皇乃召寿王夫妻言道,须得玉环代朕出家,一可保寡人龙体康泰,二可见卿夫妻孝道,不容分说,命人与玉环换上道装,遣至道观出家。玉环出家三年,明皇暗与私通款曲,三年后,玉环还俗,明皇不许寿王接玉环回府,自将玉环带入宫中,从此夜夜笙歌,不理朝政,天下大乱,后来安禄山造反,无人抵挡,明皇仓惶逃窜,逃至马嵬坡,兵将哗变,逼死玉环。后人有诗叹之曰:玉环玉貌可倾城,明皇廉耻一旦空,禄山兵马压边界,一抔黄土葬娇容。”
唐士宏长出了口气:“这个胖妞儿你们比得了吗?”
台上台下齐刷刷的摇头,唯独黄云怀:“你比得了就行了呗。”
唐士宏差点儿让自己吐沫呛着。
徒弟们纷纷给师叔叫好。
舒锐觉得现在师父就是他偶像!
观众拍桌子跺脚,光叫好都不足以表达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