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Chapter 14 正当别离时(1 / 1)
钟茗烟是个无情、冷血的人,和善良积极阳光的朱玄,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李纯揆对她的定义是这样,且从头到尾没有过任何改变,而更让人觉得血冷的是,她居然为了朱玄而主动找钟茗烟。
是的,还是为了撮合钟茗烟和朱玄。李纯揆通过前台呼唤钟茗烟时,看着边上一堆奖杯,她深深认为,需要弄个类似的奖杯给自己才对。
这边,从事务所处理好手头的事出来,直接走到附近的咖啡厅,钟茗烟看着李纯揆,淡定的坐在对面,咖啡跟着也及时的端了上来。
“朱玄明天就要结婚了。”李纯揆一秒都不愿意和她多呆,所以开口就直接上重点。
钟茗烟不置可否,李纯揆也觉得自己有意思,又不是改了日子,新闻上一早就写好了日期,何必这样白问一番呢?可是她本来就是来管闲事的,“你哪怕只要对她有半点感情,不,但凡你有半点良知,你今天应该去见一见朱玄!”
钟茗烟讥笑出声,“为什么?”
“你知道她爱的是你吧?”李纯揆暗骂钟茗烟果然很变态,“她是因为你才结婚的。”
钟茗烟终于有了点明显的表情变化,比如脸绷得更紧了些,“说清楚!”
“啊…”这该死的女王姿态!李纯揆刚要开口,又兀地自己愣住,该说什么呢?说因为朱玄每时每刻都因为恨你骗你,所以总是幻想着怎么上海你吧?想了半天,都还是没想出来怎么表达,最后她不由气极,“所以说!你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她!”
钟茗烟冷笑,看她宛若看着一个白痴。李纯揆也觉得自己现在这话实在傻逼了些,但是不代表能接受这眼神,想了想,倒是还有一个真心想问的问题,“为什么朱玄说都已经无法低头了?什么低头?示软的意思吗?那你低头就是了啊!”
钟茗烟摇头,跟着非常果断的说,“不可能。”
“凭什么不能!”李纯揆还真就不喜欢这回答,天,所以她才觉得这丫的配不上钟茗烟的。
钟茗烟沉声否认,“这次不能。”
“为什么这次不能!你知道朱玄因为你受了多少苦吗?就是一次低头而已!”李纯揆说着,钟茗烟还那么淡定地喝着咖啡,内心不免恶毒地想将那杯滚烫的咖啡直接灌进她喉咙里,回去要把这个想法告诉朱玄吗?
“你每次都强调朱玄因为我受伤,所以…到底是什么?
关于朱玄心脏病这事,其实是禁止太多人知道的,因为毕竟是朱氏唯一的继承人,如果被污蔑成了‘药罐子’,那对整个朱氏来说都是有着非常大的影响的。而且,朱玄和钟茗烟上床时,肯定是被看到过疤的,那时候都不愿意说的事,她说出来,估计是非常不好的吧?
李纯揆转转眼珠,跟着撇嘴说,“反正就是你不该!因为之前你欺骗她的阴影,现在朱玄完全不敢相信你,觉得你做什么都是在哄骗她,天天处在你可能又会抛弃她的不安心理,所以终于顶不住压力,选择了主动离开你。”
钟茗烟安静地听完,许久才勾出了一抹冷笑,“既然你都知道得这么清楚了,那么还来找我做什么?”
“……”
“你又觉得,我能做什么?在这种时机下,去说我这次是真心喜欢你的?”钟茗烟摇头,“别这么天真。”
“你…”李纯揆认真看着钟茗烟的表情,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如果我现在说,我喜欢朱玄,这段时间因为没有见到她我觉得非常非常煎熬,我难以忍受失去她…”钟茗烟轻轻呼了两口气,“你会信吗?你信的话,朱玄又会信吗?”
天,这是个死胡同!李纯揆怔怔地看着钟茗烟,最后才终于一脸灰败,“问题难道真的就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吗?”
“你好奇崔秀荣的状况吗?”钟茗烟今天似乎格外有人情味,居然还会主动提新话题,“她在国外学习管理公司中,最近有个女生正在追她,秀荣对那个女生也很有好感,这两天告诉我说,大概会找个时间正式确认关系。”
顿了顿,她又说,“我不知道秀荣现在是否算是过上了对她而言最好的生活,但是比起那样卑微难看地跟着你,在我看来,现在的日子精彩多了。”
李纯揆低下头,一日夫妻百日恩,当初也许并不是喜欢崔秀荣,又或者偶尔哪一天回忆起来,会发现自己原来曾经喜欢过那个为了她从花心变成专情的人,那时候大概是非常悲伤和遗憾吧?可是那又如何?正如崔秀荣说的那般,以后就算你再反悔,我也绝对不会回头了,与其继续耽误人,不如她幸福的…好吧,心里真的怪怪的,有些酸涩。
钟茗烟等她自己想,然后才接着说,“看吧,这世界上没有离了谁就无法存在的人和物,废话说来就是,选择的那个不一定是你最爱的那个。崔秀荣如此,朱玄…就算依旧最爱的是我,但是为了无数个理由,她都会好好活着,并且为她每一个决定,而付出相应的代价。我,也将会如此。”
语罢,拿着包,离开了咖啡店,回到事务所继续工作,到点准时下班,下班后去酒吧守着。崔秀荣出国前将酒吧的所有股份都送给了钟茗烟,而成了完全的老板,每天来酒吧俨然从猎艳变成了看店。
酒吧依旧与平日无二,门外一个个保安形成人墙,推开门,边上灯光昏暗的地方仔细一看,能发现某些激情的画面,小圆桌、卡座、吧台一起留出了中间一大片空地,作为舞池,各色美女帅女都在其中;吧台的酒保仍然多情地对每个美女都高度放电,口花花逗得人花枝乱颤,不求骗上床,至少骗着多喝几杯昂贵的酒也行…钟茗烟坐在隐蔽的某个卡座中,女保安替她守在附近挡狂蜂浪蝶。
呆坐了许久,钟茗烟才招手,示意主管过来。
“我要离开了。”钟茗烟也不怕吓着正补着早被吃得干干净净的口红的主管小姐,见她口红撇歪了,她还继续待定地说,“我会把酒吧百分之十的股给你,如果实在继续不下去,替我关门处理了吧…”
“别!”对于最后那个说法做出最强烈的反对,跟着愁眉苦脸,“Jessica,这么突然的,你要离开去哪儿?秀荣这才离开了多久,你也跟着走…我们店两大活字招牌啊!”
钟茗烟耸肩,自嘲了一句,“情伤,你信吗?”
“啊?情商?情伤?”主管刚回国没多久,一时还转不过弯来,再回过神时,钟茗烟已经走了好远,连叫几声,最终却被噪杂的环境遮掩了过去。
第二天,朱玄婚礼,事务所的职员们多数有幸受邀前往,朱玄穿着白婚纱,宛若女神,一群女职员不住赞叹,“哇!真的太漂亮了!”
“穿了婚纱后感觉更漂亮了!”
“错!是部长让婚纱显得更漂亮了,不是所有人穿上婚纱都能这么美的!”
“我们组长就行啊…诶,组长今天不来吗?”钟茗烟的组员充分表现了什么叫做哪壶不开提哪壶。
“啊!Je…”
李纯揆一直在旁边紧紧盯着,就为着这时候,连忙假咳两声,然后委婉地将这些莺莺雀雀赶了出去,等回头时,早就换了一张哭丧脸。
“你这是怎么了?”朱玄事实上有些疲惫,但见她这样,还是忍不住伸手戳她。
“我才被你拒绝,回头就要当你的伴娘,这在任何设定下,我都觉得不曾有比你更残忍的人了!”李纯揆揪着身上的裙子,老大不高兴。
朱玄歉笑,“sunny,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根本就不觉得能找别人当这个伴娘,我知道,对你来说,这确实有些不公平了。”
“算了!你都说了那么好听到在前面,我哪能真拒绝你…必要情况下,我还能最方便地帮你逃跑呢!”李纯揆尽量使自己看上去显得开心一些。
“逃跑?”朱玄呆了一下,跟着又苦笑,“别做傻事。”
“才不是…”李纯揆故意摆出委屈的表情,把嘴嘟得老高老高了。
两人又好一会闲聊,跟着没多久,朱父就进来了,这也暗示着,婚礼算是要开始了。
基督教信徒的婚礼是非常繁复的,等外面响起婚礼进行曲时,朱玄挽着朱父的手腕,缓步进场,李纯揆作为唯一的陪伴者,落后于她左后侧一步远。
牧师看着台下的新人,庄重的宣布,“在这个特别的时刻里,我们众亲戚、朋友聚集在这,是为了见证新郎、新娘在上帝面前,在神圣婚约中,结合成为一体。”
“新郎和新娘你们已经表明你们的心愿,愿意共同进入这神圣的婚约,也没有人证明你们不配进入这神圣的婚约。如果你们知道在你们之间尚有拦阻你们进入婚约的因素,我在上帝及众人面前希望你们大胆表明出来。”
对方自然是没有,李纯揆在边上瞅得眼都要掉出来了,就希望朱玄来个我不愿意。简直太帅了,至少多数的大小姐们间,没有多少能玩这个桥段的。
朱玄却并没有满足她的愿望,轻轻一点头,跟着,牧师向新郎发问,“新郎,你愿意娶新娘作为你的妻子吗?与她在神圣的婚约□□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心不变?”
新郎朗声回答,“我愿意!”
牧师又转头问新娘,“新娘,你愿意嫁新郎作为你的丈夫吗?与他在神圣的婚约□□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
爱吗…朱玄暗自苦笑,然后轻声回答,“我愿意。”
跟着祷告、诵读经文、婚约誓词、交换戒指…牧师将手按在新人握着的双手之上宣告,“新娘与新郎在上帝及众人面前,你们已经承诺在彼此的生命中结为一体,共同扶持、共度一生。因为你们已经承诺□□、相守,因此,我宣布你们成为夫妻。奉父、子、圣灵的名,阿门!”
朱玄静静看着自己手被另一双厚实的大手紧握,无神地粗略看了一眼台下,早已笑得僵硬的嘴角终于忍不住酸涩,静静地耷拉下来。
整个在场的,或许只有李纯揆才知道,她最后一眼,到底是在看什么。
事务所的人们非常满足地看了一场正宗且盛大的基督教婚礼,还顺便得了一天假期,一个个都非常愉快。第二天再来上班时,都止不住互交昨日的感受,直到有人突然惊呼。
“我们组长的桌子是怎么回事!”
这时,那些人才发现,原本堆满了资料、遍贴着海报图片的桌子,如今干干净净地,只有两个装得满满的资料箱,箱子上留着一个白信封,辞职函三个端端正正地印刷体落在其上。
“晕,Jessica怎么突然走了?”
“难怪那么拼命地把单子做完了,还主动让了一单到我们组!”
“我们怎么就同时失去了事务所两大美女呢?”
“真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