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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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晚上，陶乐思和这个身体的母亲都没睡着，压抑的细碎呜咽声在寂静的夜里特别突兀。

她闭着眼睛，却总是回荡着男子冷淡的声音。

她不想被送去站街、不想去九龙寨城！那是个魔窟！一个人间地狱！充斥着毒品、妓院、赌场、地下食品加工厂、无照医生、和非法移民。窝藏着各色逃犯，杀人、□□的案件不断事发。

那样的地方，她去了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在她眼前的只有死路一条？

闹钟一响，母亲就起来了，一番洗漱，又准备了早饭才来推她。“小妹、起来了，去上学了。”

她坐起来，却是蜷缩着没动。

“小妹、怎么了，快点去刷了牙来吃饭！”

“妈妈、他说的是真的。”

“什么？”

“他会送我去九龙寨城。”

“.....”母亲又开始流泪。

“妈妈、我们走好吗？离开他、离开这个家？”

母亲看着她，惊诧的瞪大了眼，最后却是下定了决心。“......小妹......妈妈、妈妈还藏了点钱，你拿着！出去躲躲！”

母亲起身掀开床褥，在床板下摸索了几下，取出一个纸信封塞给她。

“一起走！”

“小妹、你出去躲躲，妈妈走不了。”

“你不走、他会打死你的！”

母亲抱着肩膀坐了下来。“小妹你懂事点，出去一个人要小心。最好坐轮渡去城里，那边治安好。”

“妈妈你和我走吧！他看我不见了，肯定要打得更狠了！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

母亲只是哭，抱着她流泪。

“如果你不在了，以后谁来护着我？”

“小妹！”

“我们一起。”

陶乐思想想对这个几面之缘的男子是又恨又怕。

她趁母亲整理东西，找出男子藏的酒，一瓶瓶打开，把过道里的老鼠药水往里掺。

渗出来的酒水流出来，淌到地板上。

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劣质酒味道。

母亲站在门口、看着陶乐思动作，没有说话。她背着个大背包，手上还提着一个编织袋。就那么安静的看着，眼睛那么的亮、那么的冷。

直到把老鼠药水全部掺进去，陶乐思才住手，又小心翼翼的放回了藏酒的位置。不忘翻找出证件文书放进书包。

陶乐思是真的希望那个男子快点去死。

趁着天还没亮，她们轻手轻脚的离开，乘公交去了轮渡码头。

清晨五、六点气温偏低，她们在码头等待着。

母亲环着陶乐思的肩，尽量为她遮挡晨风。

直到两人上了轮渡，渐渐开向对岸，都一直没有回头。

心中的惶惑不安没有说出口，但是最坏的已经过去了，不是吗？只会越来越好的。

说起来，这个身体的母亲是个大陆妹，来到香江已经十八年了。三十多岁的年纪，本该是女人最鲜艳明媚的一段，却被生活折磨得瑟缩沧桑。

从不多的照片里看到，母亲年轻时是个漂亮的女子。就说有个人小相的照片，家境也不会太差的。

所以陶乐思一直揣测是逃难来的路上与家人失散了。

后来才遇到那么个人渣。

好在这时候的香江对逃难来的同胞还算亲善，母亲几年前落户，都是是合法居民。

总算离开那个可怕的地方，这些天的担惊受怕和委屈漫上心头，陶乐思哭得放肆。

哭那一对爱护她关心她，却总是忙碌、用礼物和零用钱来表达爱意的爸爸妈妈。

哭在这个时空、这个陌生的城市的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