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有多少爱可以重来(1 / 1)
永安抓紧了他的衣领不放,盯着他道:“你那时候为什么要追我?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招惹完了又为什么不相信我?”
她说的怆然,脸上的表情早变了,带着不可捉摸的凄凉。
“顾维琛,你要结婚了吗?你怎么就要结婚了呢?”
凯文忽然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就要跌到地上去的永安,这一慌,永安直直的撞在他的胸口,他自己闷哼一声,双手不由收紧,把永安紧紧按在怀里。
好疼。
他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可是抵不住胸前人的固执。
衣服本就穿得单薄,他忽然感觉胸口一阵湿冷,低下头来,是永安在哭,那张脸上默默滑下的水迹全消失在他的衣服上,冰冷一片。
“永安,永安?”他扶着她想把她叫醒,他知道她不能喝混着的酒,偏偏今天还要了这么多鸡尾酒,一心求醉吧。
永安不动,抱着他自己就像一滩烂泥,软的不可思议。
凯文顿了顿,看向四周,找服务员要了一杯水,才把永安慢慢抱回高脚椅上。他比永安要高得多,这样永安坐着刚好可以趴在他身上。
她什么时候对他这么不设限了?
凯文想,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这真是一朵长在花园里独一无二的漂亮玫瑰,带着一身的刺,高傲美艳,睥睨四方。
越接触越觉得这个女人不可一世的表象下,更有一颗顽石般的心。她受了委屈只是笑,笑的国色天香,哪里能看出是一个刚吃了别人闭门羹的人。
她在外面拓展业务的时候,身上一分钱都没有,顶着正午的太阳,和他通着电话时忽然倒在地上,他赶去医院,才发现其实她是那么小,睡着的样子和别的女人没有区别。她看上去那么柔弱,那么易碎,可是等她一醒来她就是金刚。
那一次她醒来时她对他不好意思的笑了。
后来二人的友谊逐渐加深,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
凯文忽然怔了一下,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忽然会对永安生出不一样的心思来。他的急迫,他的急切,他的坐立不安……忽然都像找到了出口。
——他心疼她。
永安坐在那儿也并不安静,一直在说话,全是关于她和另一个男人的记忆。
无能为力的贫乏感,凯文哄着她一直说好。
水送上来了,凯文扶着她给她喂水,永安不肯好好地喝,忽然一把挥开手,攀上他的脖子,自己吻了上来。
“轰”。
世界一片寂静。
他僵立不动,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平心静气坐下来,任由一个“女人”对他胡作非为!从二十岁明确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就再也没做过这种无聊的尝试。
脑子里乱哄哄的。
他忽然一把推开永安,自己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永安没有任何支撑力可言,自己滑了下去,凯文连忙又扶住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一种自己的世界遭到人窥视的感觉,向四周看了看,没有人注意他们,他心里松了口气。
“林永安,起来,我送你回去!”
他把永安抗在肩头,满身狼狈地把她带上了车,似乎和昨晚一样。但是,确实,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长久的怔愣,最后把永安送回她家时,林泉并不在屋里。
永安就那样躺在床上,乱糟糟的发,乱糟糟的衣服。一切都是混乱的。
他俯瞰着这张脸,忽然像受了蛊惑一般俯下身去,长久地盯着她。
吻下去……
吻下去……
吻下去……
他再低一点,永安忽然无意识地动了动,他心里一惊,站起来,带上房门匆匆出了房间。犹豫片刻,他把手里的钥匙丢在了茶几。
外面有轻轻地阖门声。
昏黄的灯光下,熟睡的永安忽然睁开眼来,自嘲的笑了一下,盯着天花板长久的发呆。
但求一醉,但求一醉……
安静的房间里忽然回荡起像小猫一样的呜咽声,悲戚,苍凉。
她躺在那儿小声地哭了起来。她以为自己是不会想起的,但是,脑子里清晰地记得。
顾维琛,顾维琛,顾维琛……
你知道我这一辈子最怕的东西是什么吗?
是你结婚!
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对婚姻有着多大的敬畏。那是来自她儿时的记忆。她是跟着外婆长大的,没有母亲的参与。这有个令人可耻的原因,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
或者说,她母亲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
于是她自小就是一个被遗弃的存在。
她母亲年轻时候的花名在家乡一地广为流传,外婆低调做人,最后在她高中时期过世。
然后,她来到了林泉的家里,也就是,她母亲再嫁的人家。
到了她那个年纪,已经能明白家庭对她以后发展的影响了,外婆去世的时候拉着她的手一直哭,“我的安安啊,以后怎么办呢?”
以后怎么办了?
她并没急切的感受到这份不安,直到遇到他……
她是磐石风吹不动,他自有宝典水滴石穿。
爱上这样一个男人,未尝不是种劫难。大学时的顾维琛,目标明确,意气风发,当时轰轰烈烈追她让整个学校都处于躁动中。
太年轻了,太用力的相爱。
不知道其实这世界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
她说:“如果和一个人相爱,就全心全意,结婚生子,把属于彼此的幸福一直延续下去。”她没说的是,我自此经历的一切,决不让它在我的孩子身上重演!
她敬畏婚姻。真的,没有谁比她对婚姻的心更虔诚。
但是,顾维琛要结婚了……
他怎么能结婚呢?
她毫无力气,感觉整个人陷在一片虚无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中间林泉来过一次,似乎抱着她说了好多话。
天亮了,林泉走了。
她不太清楚。
顾维琛的婚车已经出发了……
众人在难为新郎……
新郎抱着新娘上了车……
一幕幕,在她面前反复上演,就像用一把刀反复割开伤口,已经无能为力了。
婚礼现场。
林泉四处打量着,感慨着这里的富丽堂皇,一双眼睛也滴溜溜地转着,想着什么鬼主意。
等一会儿典礼开始了,她要怎么冲上去呢?
她看了看四周,为什么没有酒宴呢?这场面不是该边吃边喝再看婚宴吗?就像她小时候见到乡下办婚礼一样。
整齐排列的椅子上坐满了人,前面台上有用玫瑰绑出来的大大的红艳艳的心,白纱的拱门……
啧啧。林泉心里可惜,这要是她姐的婚礼,她不得锣鼓喧天?嘿嘿,可惜,一会儿新娘子要黯然落泪了。
林泉混进这里可是颇花了一般心思。要不是这家大酒店刚好有个服务员她认识,又怎么能躲得了重重叠叠的检查混进来呢?
她正了正自己身上的领结,此时自己还是一名服务员呢。
有人拉住了她,问化妆间在哪儿,林泉一愣,随便指了个方向,等那人一走就赶紧溜开。
唉?那是……
林泉皱眉,随即混在人群里想跑过去,哪知道刚拐了弯,忽然被人一把扯住。
“你在这儿干什么!”
林泉惊呆了,半晌才吞了口口水,看着面前穿着正装的男人。
“维珏?”
“你在这儿干什么!”顾维珏觉得自己算疯了,被自己母亲点名当了大哥的伴郎就算了,还在这儿瞧见了这个小魔女!她想来干什么?难道林永安也来了?抢婚?大哥的婚礼到底还能不能正常举行了?
林泉一把挣开他的束缚,笑道:“你管我,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林永安也来了?”
“什么?”
“她来干什么!”维珏算是要急哭了,这场婚礼要是出了乱子,别说永安了,就是他哥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姑奶奶们,我求你们了,这台下做的都是Z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切等婚礼过了再说好不好?”
“哼!”林泉笑了,“我们家还稀罕你们家!”
“我没开玩笑!”维珏忽然变了脸,“我跟你说,今天谁要是想在这儿闹点事来,就先从我身上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