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问（1 / 1）
自那个晚上之后，屈平虽心中不甚踏实，但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也就随它去了，于是继续调整完善变革法案。
只是有些问题还是要和怀王商量一下，不料怀王这段时间忙得抽不开身，无暇接见，是以法案完善的进程也甚是缓慢。
这一日，屈平照常在家中苦思法案漏洞，一位不速之客打破了这宁静的午后。
“大人，上官大人来了。”
上官？
屈平甚是惊奇，上官又有什么事？现在一提到上官，屈平的内心就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说不清道不明，就像整个人悬在空中，没有一丝的着力点。可是，他也是想见上官的，只有见了上官，才有可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才有可能知道上官的目的是什么，或者他根本就没有目的。然而每次见过上官，都是依旧不安，甚至更加不安。
屈平现在能够做的，大概也只有管好分内之事了吧。可是，真的会如他所愿吗？
有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屈平道：“请上官大人到正厅稍等片刻。”
随后他稍稍收拾了一下，去正厅见上官了。
“上官大人。有失远迎。”
“左徒大人。”
“不知上官大人远道而来，有何要事？”
上官微微一笑，道：“也没什么要紧之事。郑妃娘娘一直想感谢一下左徒大人，只是深宫之中多有不便，遂命下官代为感谢。”
屈平道：“哪里的话，正则还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诶，左徒大人先不要急着谦虚，这件事当然全系在您的身上。”
屈平沉默了一下，犹豫道：“上官大人，正则有一件事要请您指教。”
“左徒大人只管吩咐便是，上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何来指教一说。”
屈平道：“不知郑妃娘娘所言魏女之事，是否真的是大王的意思？”
这次轮到上官沉默了，他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缓缓道：“不敢隐瞒左徒大人，这是不是大王的意思，下官确实不知，不过，左徒大人若真想知道真相，可以试上大王一试。”
“试？如何试法？”
上官笑道：“很简单，大人可在大王面前提及魏女，旁敲侧击，观察大王的反应。相信以左徒大人的聪明才智，应该不难看出大王是否知晓此事。”
“这……”
“左徒大人怕是大王不知此事？”
“正是。”
“是有这种可能，不过就算大王不知道又能怎样呢？只不过是提及一个早已过世的人罢了，大王也不会忍心为此怪罪他最信任的左徒大人啊。”
其实，屈平此时心里却突然为另一件事烦恼了起来，就是上官对他的修饰之语，可又不能阻止上官，否则也太过斤斤计较，毕竟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但上官又总是不厌其烦的说着那些令人不快的话语，真是困扰至极。
见屈平不语，上官忽然像想起什么一般，道：“啊，对了，左徒大人，下官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
屈平道：“上官大人请讲。”
上官小心翼翼道：“下官能否借左徒大人新修改的法案一观？”
听闻此言，屈平忽然想起一个词，形容上官最合适不过，这个词叫做“阴魂不散”。上官虽然不至如影随形，但屈平的大部分烦恼，几乎都有上官的身影，也许上官不是直接原因，但每件事都和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每当屈平以为可以风平浪静的时候，上官又会不辞辛苦的出现在他面前，给他以新的烦恼和不安。
每一件事都看似无甚要紧，但越是平静的海面，越能掀起骇人的巨浪。他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名为“上官”的暗流之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上官要看法案这件事更是极为诡异，因为朝中上下所有人都知道，除了相关官员，其他人一概不能干预。怪就怪在，上官明知不能，为何还要有此一问？
屈平只能道：“这件事怕是不能如上官大人所愿了，大王早已……”
“我当然知道，”上官打断他道，“我当然知道这件事任何外人不得干预，我也知道这是个不情之请。不过，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就决不会有第三人知道。难道左徒大人还信不过下官不成？”
“话虽如此，此事确实是万万不能，就算没有任何人知道，但是你知道我知道，这件事终究还是不应该的。”此时屈平的顽固脾气却是上来了。
上官没想到屈平竟是如此坚决，一时气血上涌，一向苍白的脸颊也飘上些许红晕，他略显激动地指着屈平道：“你！我只是想看上一看而已，什么都不做，这个面子你都不给吗？”
“上官大人，不是正则不给面子。上官大人若是想知道新法案的内容，待到法案落成之时便自然知晓，现在却是万万不可的。”
上官大声道：“那么这件事，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了？”
屈平坚决道：“正是。”
上官气愤的把手甩到身后，连衣袖都随着他的动作铮铮作响，他剧烈地呼吸着，眼中充满血丝，盯着屈平良久。
屈平也坚定地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妥协。
最后，上官又开口了，只听他阴测测地说道：“左徒大人可不要后悔！”
说罢便拂袖而去。
屈平更是茫然，怎的上官会因为这一件事如此愤怒？不允许他干预法案也算是情理之中，无可厚非，他却想凭借私交破了这规矩，这也是无论如何不能使得的，上官也应理会的。可他究竟为何……
还有，不要后悔？
这件事屈平当然绝不会后悔。只是，上官说这句话的意思，明显是要做什么可以说是报复屈平的事情。只是他会做出什么事情，做的事情有多危险，就不得而知了。
这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屈平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
这边上官离开屈平府上，便又立刻去宫中见了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