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1 / 1)
怀着逗一逗这个精英高材生的心情,方四平斜眯着眼,嘴角浮出一抹恶意的笑,又看了眼爬在沙发上还没反应过来的刘河。仔细想,他们的奇葩事迹恐怕三天都说不完。
拍了拍手,方四平洒脱地围着还一脸冷峻不悦的秦明身边转了几圈,手托着下巴思量了几分钟,还是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指着躺在沙发上的刘河问:“你是不是发觉那边的方四平很不对劲”
秦明踱了一步,保持一份谨慎的神态,问得很认真:“他是不是疯了”
“没疯,正常得很。”方四平摇头,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知道你家里的事,是因为我就是那个把秦岩打成跛子的人。”
秦岩就是秦明的父亲。
听到这句话,秦明的眼睛忍不住地放大瞳孔,刮出360度无死角的目光,仿佛要把眼前这个白皙俊美的男生给看穿了,从头到脚,最后锁定到那一双眼睛,明明是灵动的眸子却透着狠厉和乖张的气焰,这种眼神是方四平常有的。
方四平!
怎么会联想到他……
秦明被自己纷乱的思维吓到退了几步,又侧头看着那边沙发上的男人,那具身体和样貌他再熟悉不过了,可为什么就像具没了方四平灵魂的躯壳
不……
这种超脱科学范围外的猜测是不可能的。
能见到秦明露出这种慌乱无措的表情还真是有种打了胜仗的满足感,方四平嘴角扬起更大的幅度笑起来。
“别挣扎了。”他说:“没什么不可能的,事实摆在眼前,我才是方四平,而他……叫刘河。”
“不……”秦明在力争什么真理的否认,声音却是抖动的。
“刘河,给我坐起来。”方四平一脚朝平躺的刘河踹了过去,又回头对秦明说:“你已经见过他几次了,以你秦明的脑子,不会不怀疑他的真实□□?当然,你推测他疯了也是合理的,因为那是你能想到的唯一的答案。”
刘河因为太累,差点睡着,被踹过来睁开眼睛,看见秦明,又呆了几秒钟,才惊讶地说:“秦明你真的来了。”
方四平一见他的表情就想戳瞎自己的眼睛,眼不见为净的移开目光,继续对秦明说:“你看他那个二愣子的表情,我会是那副白痴样?”
这个男生,说话的语气,动作,连坐的姿势都和他所认识的方四平是一模一样的,秦明缓缓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尽量平稳的说:“这种违背常理的说法,请你别信口开河。”
“嬲你妈妈别,就晓得你们这些所谓的知识分子爱装逼。”说着,方四平暗暗生出一股闷火,他眼角撇着秦明,又不屑地说道:“假正经,假学问,假好人……还有一个死跛子……”
“方四平!你够了。”
如条件反射地,秦明大声吼出这个名字,好像就是在骂这个人,只不过面孔换了。吼完后,连秦明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一刻他接受了这个漂亮男生就方四平的事实。
“喝,你还凶起来了。”方四平恼火瞪着他,拽起了拳头:“信不信老子今天照样能把你也打成跛子。跟秦岩那个孙子一样,一只脚做人。”
“凭你?”秦明站直了,一副进入备战的样子。
刘河好像才被这番争吵到立即要开战的局面给惊醒了,他忙把方四平拉到沙发坐下,也给秦明搬了把椅子,再到了三杯水。
回头,刘河俯身小声在方四平耳边说:“方四平,你不是说你找他帮我们吗?你这样还谈什么啊,人都给你打跑了,我们还多个敌人。”
方四平这才压了怒火,恨的喝了口水,暗自碎了句:妈的,就是看不惯秦家人那副表面的斯文。
刘河又坐到秦明身边说:“秦明,我们找你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我知道,这说起来很荒唐,但真的就是现在我们所面临的境况……”
这一番叙述由刘河一个人讲了足足两小时,从头到尾,一滴不漏的都阐述了一遍。
秦明冷静地听完,途中对罗英军为了甄军做的那些牺牲让他忍不住心痛了几下。
变性……植物人……死亡……
几度他还怀疑这种说法的真实性,不过,面前这个方四平一模一样的人,确实不是那个人,而那副样貌俊俏的男生,却很容易挑起他的怒火,和曾经的方四平又几乎是重合的。
重生
是多么荒谬的事,以防他的不信,那个男生也讲了好多除了方四平之外没人会知道的事,当然那是小时候的事,那时候他们还是友好的表兄弟。物是人非,现在他们是敌人。
“怎么样?你愿意帮忙不”沉默了许久,方四平直截了当地开口问。
拉回思绪,秦明微微皱眉反问:“帮什么忙?”
“准确来说,也不是帮忙,就是互惠互利。”方四平轻笑道:“我知道你很喜欢罗英军,不管你信不信刚刚刘河给你说的,难道你就不想拼一下吗?”
“什么意思?”秦明镜片后闪出的眸光发出寒气,他说:“互惠互利?字都写不会的人,还学人用成语。”
“是啊!我是粗人一个,比不上你们书香门第。”方四平更讥讽的笑着说:“拽文拽字儿的,连心眼儿也拽一流一流的。”
秦明极度厌恶地瞪着他,视线里刮出一道道敌意的闪电。
这局面又开始不对劲了,刘河对他们两和气地安抚道:“好了,好了,我们只是告诉秦明这件事罢了,不帮就不帮吧,没有必要闹得不开心。”
面对温和的刘河,秦明有种莫名愧疚,不知道是不是听他说上一辈子,他帮助甄军利用她妹妹的事,让人心里有些不适,也很离奇的,那个故事秦明听到了心理去。
他对刘河说:“我目前也很混乱,如果像你说的,甄军为你做了那些不择手段的事,他确实比对罗英军还要更喜欢你,甚至……我都不能想象,甄军会为了感情做什么出格的事,但我没办法即刻相信你这个说法。”
“我理解。”刘河的目光低落下去:“你一向严谨,做事滴水不漏,不相信是自然的。”
对着刘河,秦明倒是很礼貌:“对不起,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
刘河甚是明白地点头,也不是那么失望。
这小子真是愣神投胎,摇了摇头,方四平则站起来,走到秦明面前说:“说真的,你反正那么稀罕罗英军,干脆赌一下,去挖个墙角,你不是在帮刘河,反倒是刘河帮了你。”
对方四平的说法,秦明隐约有些触动。
他知道罗英军爱的只有甄军,所以甘愿选择陪在他身边,想着也许有一天,这份感情就淡忘了。
之所以一直不敢表露心迹,一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那个人,二是他不想被罗英军推开,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三是抱有一份侥幸,可能他不是喜欢男人,或许某一天更让他动心的女人会出现。
想了许久,秦明才说:“也许我并没那么喜欢他,只是欣赏他罢了。”
听这话,方四平突然大笑起来,好久才平复下来说:“秦明,一提到罗英军,你的智商简直……”叹了口气他继续道:“这样说吧,刘河刚说那么久,你都不怀疑为什么你会心甘情愿为甄军当下手当然,我知道你和他现在是朋友,也仅限于朋友,分析分析你,现在要你死了心地跟随甄军,给他做尽一切无论对错的事,你会吗?”
与其说甄军跟他是朋友,不如说是稍微熟一点的同学关系。
如果他们说的前世今生的事是真的,他怎么会那样忠诚一个人?他读军校是因为军校不要学费,不然他不会以高出录取分50分的优势不读指挥反而选择了喜欢的金融系。
紧抿唇角,秦明有些迷惑地沉默。
刘河也想起来什么的说:“好像……上一世的秦明对甄军是无条件地服从,并不像朋友那样自然。”
“连这个二愣子都开窍了。”方四平指了指刘河,又朝秦明说:“当然他不知道你为什么变成那样,你、我、甄军和罗英军都是一样大,到刘河死的时候,你36岁,一直单身。”
一个人为另一个人独身十几年,也是挺悲壮的。
想了想,方四平的眼底滑过一道黯然的神色,他吐了口气,又说:“算起来,我现在的实际年龄大你们13岁,到回来再走一遍,好多事我他妈也看淡了,你我的恩怨,在我死的时候,比鸡毛还轻。”
对他这个用词,刘河跟秦明一并投来奇怪的眼神。
但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又继续说:“我也是稀里糊涂搞了半辈子,在死的时候才他妈觉得不甘愿,当然咯,秦明,你虽然比我活得光鲜,但绝对没我想的明白,别说现在有没有我们说的事,就单单想,对喜欢的人你连当面亲嘴儿都不敢,你搞个毛啊,就算罗英军不会植物人,他总会跟别人跑了,而你现在却连争取都不做一下,你不觉得不甘心吗?”
“你跟罗英军说你喜欢他,他会把你吃了?”方四平犯愁似的在他面前来回走动:“哎哟,我真是受够了你们这些捏捏藏藏的人,这他妈又不是爱上动物园的狗熊,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连刘河这个二愣子都学会了脸皮厚,你还跟个婆娘似的,是要生娃儿吗。”
刘河又流了一脸的汗,被方四平各种奇怪的比喻给雷懵了。
秦明纤长的手指抵着鼻梁上眼镜,镜片偶尔反射吊灯的光亮,静谧、冷峻,看不出他是在听,还是在思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