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交易(1 / 1)
接待工作顺利接近尾声,考察团为答谢接待团众人的辛苦,决定在临走前,请大家一起晚宴。
何浅浅记挂着六月份的考试,提前与王主任何处长道了声别,决定赶最近的航班回墨尔本。
拖着行李刚刚出了大厅,有人追了上来,喊她:“何浅浅——”
何浅浅回头,看到李速与一名高大清瘦的男子并肩向她走来。
“李秘书,你好!”毕竟是葛向东的秘书,何浅浅有些紧张,她怕葛向东又有什么主张。
李速笑着解释:“这是贺义,他叔父与葛董是老战友。他是随考察团来考察,我是奉命来给他送份文件,正巧,碰到你了。”
何浅浅暗自松了口气,贺义站在一旁,朝她点了点头,对李速道:“你们聊,我有事先走。”
李速笑:“听我姐说,你学业很好,是这群公派留学生中,最出类拔萃的。我姐可高兴坏了。”
“还是要多谢李董给我这个机会。”
李速指了指何浅浅的行李,问:“你这是要回学校?”
“是,我赶航班。”何浅浅低头看了下时间,“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替我向李董问好。”
李速欲言又止:“那个,我能不能耽误你十分钟的时间。”指了指对面的咖啡馆,“去那边坐一坐吧。”
二人在咖啡馆坐定,李速也不耽误何浅浅的时间,纵难启齿,还是觉得机会难得,他总得为家姐做些事。
“我姐与葛董的关系,你……”
何浅浅点头:“我知道。”
李速松了口气,随即加快语气:“她得了抑郁症,重度抑郁症,你应该知道的,这种病,随时爆发,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不察,人就自杀没了。”
何浅浅没想到看上去精明果敢的李静,竟会得了那种病,一时有些错愕。
“除了我、葛董、医生,没有人知道,我姐也只以为自己是老毛病,神经性头疼病。葛董从国外请了专家,专门给我姐医治。其实,我姐那抑郁症,就是个陈年心病,还是需要心药医,而葛董,是唯一可以救赎她的良药。”
“我知道,你出国,是我姐一手操办,应该说,你们某种层面上,已经心照不宣,达成了一致。”李速顿了顿,“但是,她可以将你送出国一年半,一年半以后呢?何况,葛董要做的事,谁能左右?”
李速语气飞快道:“何小姐,商量个事吧。”
何浅浅抿了一口咖啡,在浓烈的苦涩里,笑了:“李秘书,我想,这件事由我提出,会更好。”
李速错愕:“什么?”
“我想,李董既然有办法推荐我出国念书,应该也是有办法改变一年半后我必须回宜城这个事实的吧?”
“这个不难,无非是按照协议,偿还相应违约金。”
何浅浅陈述事实:“我是个穷学生。”
李速闻言,喜上眉梢,忙道:“放心,不需要你,在你毕业前,我们会解决好的。”
“好,那你放心,也请转告李董,我一不会回宜城工作,二不会主动去找葛向东。我说过,她是我的恩人,忘恩负义的事,我不屑做。我祝福她,早日与葛向东缔结连理,健康幸福。”
这原本也是李速找何浅浅的目的,他没想到她这么爽快,看着何浅浅清瘦的脸颊,心里微微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这是在欺负柔弱。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他是李静的亲弟弟,骨肉亲情血浓于水,他不帮李静仔细打算谋划,还会有谁帮?
“这件事,是我跟你两人的事,跟我姐无关,葛董那边……”
何浅浅点头:“这也是我想说的,毕竟你我二人的谈话,我也不希望葛向东知情。”她站起身,朝李速伸出手,“多谢你的咖啡,我走了,再见。”
李速站起身,与她握手:“也祝你学业有成,前程似锦。”
何浅浅走到门外,李速追了上来,气喘吁吁:“我知道很冒昧,但还是忍不住想问你,你对葛董……真的,没有旁的心思吗?”他总是觉得,葛向东那样的人,即便什么都不做,单是往那里一站,就足够有吸引力。何况,葛董为何浅浅所做的,桩桩件件,等闲女子,岂有不动心的道理。
何浅浅伸手拦下出租车,临上车前,对李速笑了一下,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既有取舍,人总会选自己认为最重要的,趋利避害,舍末逐本人类共性。”
李速看着出租车在自己眼前远离,笑了一下,转身时,见贺义站在花坛对面。
李速皱眉:“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偷窥癖?”
贺家的人统一长相魁梧,性格豪爽,贺义哈哈大笑,抬手指蓝幽幽的天空:“朗朗乾坤,光天化日,我站在这里看风景思考人生,何来的偷窥一说?”昨晚他是真心想偷听偷窥来着,可惜,没那个胆,害他在大厅枯坐了一整夜。
贺义伸手去揽李速的肩膀,哥俩好的且行且道:“和尚,咱俩打个赌。”
“赌什么?”
“赌葛头儿这一花骨朵儿,最终被谁给摘了啊。”
李速嗤的笑出声:“去你的,他要是花骨朵儿,那你叔父可不也是个花骨朵儿,你岂不还是个小芽苗。”
“你懂个屁!”贺义对着李速挤眉弄眼,促狭道,“你说,没开包的花苞儿,算不算花骨朵儿?”至于这支花骨朵儿昨晚总算是被开包了的这个秘密,贺义是打死也不敢吐露半句的。
李速一时没有领会,贺义笑得更欢:“哈哈,我忘了,你这个小和尚也还是个没开包的花苞儿,哈哈哈。”
李速总算是听明白了,气得直接翻脸,将贺义摔了个大马趴,扬长而去。
贺义皮糙肉厚,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一边拍打衣服,一边对着李速的背影笑道:“和尚,我赌花落何家。所以啊,友情提醒,该干嘛干嘛去,别白瞎了力气尽去做那无用功。”
李速没理会贺义,他觉得贺义纯属是事不关己,无关痛痒。他心里微微阴暗的想,要是患病的是贺家的老姑娘九儿,估计也该轮到贺义去白瞎力气尽做无用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