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情窦初开(1 / 1)
吴军兵败如山倒,退回大营之后清点了一下人数,连死带伤总共折损了五千余人。
“此次是我太过轻敌,应当军法从事,请司徒将军处置,以慰亡灵!”赵玉龙满面悔恨、愧责自己的轻敌,要求军法处置。
“少主无需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两军对阵有赢就有输,少主不必挂怀,等我们重振军威把安庆再夺回来就是了。”司徒静赶紧大度地宽慰赵玉龙。
“少主,您的计划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当初取安庆,也是照您的计划行事,打败敌军易如反掌。只是这次,还是那股敌军,他们怎么就会变聪明了?能想出偷袭安庆的计谋。末将以为肯定是有奸细走漏了消息,才导致兵败。”司徒孝成眼光犀利地盯向萧崇光说道。
司徒孝成怀疑萧崇光,倒并非是假公济私,以前没有萧崇光的时候,战事顺利。
而这次整个军事部署中只有一个萧崇光是外来的,就因为多了这个外来人,这次就战败了,怎么能不叫人起疑。
赵玉龙当然明白司徒孝成的意思,但是她绝不会怀疑萧崇光,也不允许别人怀疑萧崇光。
“我赵玉龙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担保,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是奸细!……一切都是我自己思虑不周,和任何人无关,我愿意承担任何责任!”赵玉龙眼神迥然明亮、她坚定地说道,因为瞬间激动,她苍白的脸上有一丝潮红色。
赵玉龙的话如同重锤一般砸在萧崇光心上,赵玉龙那么盲目地信任他,让他终是对她有了一些愧疚。
司徒孝成没想到赵玉龙还是那么维护萧崇光,但他又不能与她起争执,让萧崇光看了笑话。
司徒孝成只好给他老爹跪下去,自领罪责:“安庆失守,是孩儿失职,与少主无关,请父亲治孩儿的罪吧!”
“孝成身为安庆的主将,安庆失守,是该重罚。但现在军中用人之际,所以暂且记下,先罚八十军棍以告军心,去领罚吧。”司徒静说道。
司徒静处置儿子,是给赵玉龙看的,他明白儿子扛下所有罪责,是要代赵玉龙受过,毕竟几千人的伤亡,终究要有一人出来承担责任才能说得过去。
就让赵玉龙承他儿子的一份情,至于那八十军棍,司徒静心里有数,那些军曹还真能去打少将军八十军棍?
“少将军……”赵玉龙眼见司徒孝成要代她受过,心里当然不是滋味,她急道。
“少主,末将皮糙肉厚,打不坏的。”司徒孝成笑着打断赵玉龙,然后大步走出军帐。
能够替赵玉龙受过,司徒孝成很愿意,而且很心安,别人真要来抢这件好事他还不肯呢,不就几十军棍吗?如果能换得赵玉龙爱他,再加几十军棍也没问题。
司徒孝成虽然没挨八十下,但是总得挨几下挡挡眼,所以还是打了个屁股开花,只能趴着不能坐。
赵玉龙便去司徒孝成帐中看望,毕竟人家是为她挨的打,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司徒孝成当然高兴了,赵玉龙还是第一次到他的军帐之中,又不避嫌地给他察看伤口、敷药。
赵玉龙眼圈始终红红的,这让司徒孝成又是心疼又是喜欢,他这顿打挨得还真值。
从司徒孝成帐中出来,已是傍晚,赵玉龙一个人踯躅独行到了一处荒丘,她拿出玉笛,眼望着安庆方向吹奏,那里有几千战士亡魂,因她而死。
这一战,赵玉龙的确是被打击到了!她的心情从未如此沉重过,她失败了,却不是她一个人的失败,而是整个军队的失败,是几千将士的性命,她就是个罪人!
萧崇光站在赵玉龙的身后不远处,他是听到笛音过来的,燕军赢了,他却高兴不起来,他看着赵玉龙忧伤的背影,心情同样沉重难过。
谁叫他们是敌人呢?他不那样做能怎么做?萧崇光咬咬牙、硬起心肠,他告诉自己:这是战争!战争就是你死我活!不择手段、没有底线!
“赵玉龙,对不起!”萧崇光在心里说道。
一阵阴凉的冷风凄凄吹过荒丘,萧崇光快步走到赵玉龙身边,他解下自己的披风罩住她单薄的身躯。
萧崇光倒是忘了,他曾经无数次非议过司徒孝成关心赵玉龙的无聊举动。
赵玉龙转脸见是萧崇光,她再也忍不住悲伤的情绪,她一把抱住萧崇光,把脸埋在他怀里哭泣起来。
她不要坚强了!只想要这个男人坚实的胸膛让她软弱一会儿。
萧崇光没想到赵玉龙会像个女人一样哭,而且是在他的怀里哭,他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可没忘赵玉龙是断袖,他更不想和断袖有什么牵扯。
但是赵玉龙的泪水湿透萧崇光的衣衫,然后湿透的衣衫凉凉地贴在他的胸口,他就怎么也不忍心推开她。
就这一回吧!萧崇光心里暗认,谁让他对人家做了亏心事。
萧崇光心理上自己这么一圆成,就不再纠结什么断袖不断袖的问题,他手臂很自然地拥紧了怀里的赵玉龙,给她无声地安、慰,以表达自己的愧疚。
“我是个凶手!我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受到萧崇光的拥抱,赵玉龙终于可以放声大哭。
“两军交战哪能没有伤亡?贤弟不要过于自责。”萧崇光温言安、慰赵玉龙。
萧崇光还是第一次这样真诚地面对赵玉龙,没把她当敌人,也没有半点虚伪,因为赵玉龙的泪水揉着他的心,让他心疼。
萧崇光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当初凤楚君在他怀里哭的时候他没任何感觉,倒是现在,明明知道怀里是个男人,可他还是疼惜。
赵玉龙从萧崇光怀里抬起头来,一双泪眼看着他,“我明知道那个计划有漏洞,可我却心存侥幸、好大喜功,拿那么多人的性命做赌注,我就是个凶手!”她无情地剖析着自己。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战争就意味着牺牲,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没有错!”萧崇光最后一语双关。
赵玉龙要匡扶赵国没有错,他要保存燕国也没有错,错的是战争,错的是他们的命运。
“我不喜欢战争!一点都不喜欢!”赵玉龙流着眼泪摇头说道。
赵玉龙难过地把头埋回萧崇光的怀里,她从根本上就不喜欢这场战争,但她的命运又别无抉择,她是赵国公主,要为赵国而战。
“我也不喜欢。”萧崇光低声喃喃自语,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他就不必和赵玉龙做敌人,现在赵玉龙这样哭,一下子动摇了他冷酷的信念。
安庆之战,萧崇光竟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赵玉龙,燕军大胜,他也高兴不起来。
萧崇光怀里很温暖,让赵玉龙渐渐止住了哭泣,突然间,气氛安静的就只能听见他们彼此的心跳声。
萧崇光不安了,他怀里的赵玉龙虽然是个男子,却犹如温香软玉般撩人心魄,那种感觉让他芒刺在背,他可不想变成司徒孝成。
“贤弟,这里风冷,我们回营寨吧。”萧崇光推开怀里的赵玉龙借口说道,他还暗暗庆幸,幸亏夜里昏暗,他脸红的窘迫模样不会被赵玉龙发觉。
“是啊,那我们回去吧。”赵玉龙也是脸红说道,她裹紧身上的披风,一离开萧崇光的怀抱,让她感到分外寒冷。
赵玉龙让吴军暂且在大营休整,她要去伯老岛取那半份藏宝图,依旧是萧崇光陪她去。
对此,司徒孝成非常地不放心,他悄悄把赵玉龙叫到一边,带些担忧地说道:“少主,末将实在不放心周文龙这个人,总觉得他来的古怪,少主一定要小心此人。”
“少将军多虑了,周兄绝不会是敌军的人,我相信他,也请少将军相信他。”赵玉龙依然坚定说道。
萧崇光陪她去过利州,又和她一起参加过安庆之战,她没看出他有什么疑点,当然,萧崇光就算是有疑点,也给赵玉龙自动忽略了。
司徒孝成这个人就是疑心太重!司徒孝成对萧崇光的猜忌让赵玉龙很不悦,不过看着人家才为她顶过包的份上,她也不好对人家表示反感。
赵玉龙与萧崇光日夜兼程赶到东海边,租了一只渔船出海去寻伯老岛。
渔船上,萧崇光看着那茫茫大海还真是起了怵,他不会水,真要到了海里只怕他性命堪忧,但是,他派去伯老岛的塞外飞鹰与东方伊莲没有任何消息,他也只有亲自去看看。
萧崇光看一眼身边的赵玉龙,心中才稍稍安定些。
赵玉龙无所不能,跟着她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的,萧崇光还是第一次为赵玉龙强大的力量感到欣慰。
赵玉龙也刚巧扭头看萧崇光,两个人四目相投,不由相视一笑,此情此景,两个人都是回忆起初次见面的情景,心头不禁感慨万千。
赵玉龙本来想要萧崇光在岸上接应,她一个人去探伯老岛,可萧崇光一定要与她一起出海,这让赵玉龙内心十分感动。
也不知道,她的将来可以依靠这个男人吗?赵玉龙垂下粉颈,面上一红,她怎么都难忘记萧崇光温暖的怀抱,只想一生能够与他相依相伴。
“周兄,你家中可有婚娶?”赵玉龙看似闲聊地问道,其实,这句话问出来,赵玉龙心里紧张死了。
按萧崇光的年龄,应该是成家的,但是,武林中人喜好自由,行踪飘忽不定,晚成家的也很多。
“噢,拙荆房娥,是城东房员外家的长女。”萧崇光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