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不撩不痛快的掉色生物(1 / 1)
她走到正坐着看书的宋容山面前,蹲下身子,拉拉他的袖子,虚虚弱弱地说:“宋容山,我头晕。”
好一副可怜又虚弱得惹人怜爱的模样。
宋容山放下手中的书,拿手覆在端端光洁的额头,轻轻问:“发烧了?”
端端顺势趴在他的大腿上,扬起头眯着眼睛,像只午后的懒猫,“不知道。”
小杨把自己的眼睛从手机上挪开,对宋容山说:“你带端端先走吧。反正最后一天,这时候的客流量也少。如果经理问起来,我就说你们上厕所去了。”
宋容山说:“那谢谢了。”
然后带着端端走了。
端端半个人都靠在宋容山身上,软绵绵地使不出力气,又不好好走路,走位异常地诡异风骚,宋容山就搀扶得很吃力。
宋容山停下,“好好走。”
端端抬起迷离的眼看着他,一副宝宝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又走了两步,双手晃荡晃荡着,就拍到了宋容山的臀部。
不轻不重的“啪”的一声。
宋容山:“......你丫的做什么?”
端端说:“我丫的没做什么。”
宋容山叹口气,微微蹲下身子,“上来,我背你。”
端端笑了笑,特别利索地蹿上了他的背。
两只手八爪鱼似的缠上他的脖子,修长双腿紧紧的夹在他的腰间。
软糯糯的身体就在他的背上摩擦挪动来调整姿势。
宋容山:“......你放松点。手和脚不要这样缠上来。”
端端“哦”了一身,手和脚放轻松,却把脑袋搁在了他的肩上,软白的面颊就贴在他的脖颈上,十分亲昵。
宋容山没办法,驮着她走,大厦里就有人窃窃私语。
“瞧这对小情侣!”
“小女友真是爱娇!不过这么好看,换我我也让她这么娇!”
“哟呵,想得还挺美!”
“媳妇儿别揪我耳朵!!!”
端端懒洋洋地趴在他背上,宋容山的手就隔着薄薄的裙子扶在她的脚窝,特别特别软。
端端就趴在他耳边,晕晕乎乎地说:“宋容山,你怎么那么香啊?”
“宋容山,你的背太硬了,硌得我的胸疼。”
宋容山简直无语,软绵绵的饱满的两团在他的背上挤压摩挲,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丫的还嫌他的背太硬!!!
端端绝对不算很轻的,很轻的女孩儿就只有一把骨头,看起来显得骨感儿让人没有食欲,就像是过分柴干的瘦肉,但是端端不一样,端端身上骨肉匀婷,该长肉的地方绝对不少,看上去挺瘦,摸上去就是绵软的一层女儿家的肉。
端端在这点上还挺有自知之明,问宋容山:“我是不是特别沉?”
宋容山努力地把气喘得匀而淡,“没,不重。我还能背上十几公里。”
端端喜滋滋地笑了,脸蛋在宋容山的后脖子上摩挲了一下,宋容山的身体就有点僵。
端端突然又想起什么,“等等。我听说当别的女孩子这么问的时候,男人都会说,整个世界都在我背上,怎么能不沉的?”
宋容山背着她走在夜路上,准备去坐出租车,“......”
不等宋容山回答,端端自问自答道:“不过我也觉得有些奇怪,男人为什么会把整个世界都背在背上,多沉。”
她想了想最近在看的《薄情》,“男人就应该把世界踩在脚下的。嗯,就是这样。”
宋容山:“......一般男人不会这么干。”
这画面简直辣眼睛啊!!!
端端总是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
宋容山总是疑心,在端端这个掉色生物没有掉色之前,她也许是个隐藏的小话痨,总也不爱说话,老是自己在脑内开小剧场,结果以前的身份不记得了,现在就变成一个话痨了。
他真是耳根子一刻都难以清静。
这感觉其实很奇妙。
因为宋容山当年在水乡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个活泼开朗的话痨少年,进了宋家大门之后,就不太说话了。
因为也没有人愿意和他说话。似乎和他说话就多掉价似的。
说话总不可能是一个人的事情。
自己和自己说话,偶然是一种情趣,经常就是一种病态。
他就是不想被认为是什么从水乡来的变异掉的老宋家的种,所幸不说话。
结果,这样一个小话痨凑到跟前来,让耳根子一刻都不能清静,反而觉得人生热闹又辉煌了起来。
就算这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热闹和辉煌。
宋容山觉得有些满足。
夜里的凉气重,小姑娘□□的皮肤降温很快,宋容山的手指不小心碰到,就像是摸到了一块细腻又冰凉的骨瓷。
得给端端买新衣服了。
坐在出租车上,端端微微眯着眼睛靠在宋容山肩上,看着车窗外。
“宋容山,好像要下大雨了。”
宋容山的脸在夜里显得极为温和,甚至可以说得上温柔,唇角的笑意有些暖洋洋的,似乎端端说的是明天是个可爱的大晴天。
他拍拍她的头,缎子一样的长发从指腹划过,是无上的享受。
他们很幸运,宋容山刚背着端端走到公寓楼里,外面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宋容山背着端端,腾不出手来掏钥匙,端端在这时候半睡半醒,倒也还贴心,自己把手伸到宋容山的裤袋里了。
宋容山的裤子有些修身,胯部自然是绷得有些紧,她的手小,钻进去后一通摸,宋容山的大腿温度滚烫,不知为什么就有些让她害怕。
宋容山比她还害怕,端端的手完全不听从指挥,在裤袋里就一通乱摸,有些冰凉凉的温度直接让他的体温蹿升,浑身都僵硬起来。
他沉着声音说:“别乱摸。”
端端就不高兴了,委屈地辩解:“我没有乱摸!我在找钥匙!”
宋容山咬着牙说:“那就好好找!”
端端呛着嗓子说:“在好好找呢!”
然后就在宋容山双腿之间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狠狠地摸了一把。
脊柱上蹿上一阵致命快感的宋容山:“......”
所幸下一秒,端端就把钥匙拿出来,用腿夹着他的腰,探下身子要去开门。
柔软的身体在他的身体上剧烈挤压,他一愣,然后顺势弯下腰。
门打开。
他们两个的习惯已经趋向一致,回来就要洗澡,来洗掉外面的一身风尘。
宋容山洗完后,正逗着绵绵玩儿。
绵绵对于这个最近很少见面的主人表示出强烈的愤慨,有些不想理他,然而当宋容山用手指勾勾它的下巴,挠挠它的肚皮时,它就十分口嫌体正直地在他手底下撒娇了。
端端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身上就穿了一件男式衬衫,皮肤被水汽熏得粉嫩,桃花眼里蓄了水,整个人都要在浴室飘出的水汽中融化了。
宋容山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不穿那身格子的睡衣?”
端端走过来,盘坐在沙发上,探过身子,小心翼翼地用手去摸绵绵,“我前几天懒,忘记洗了。”
宋容山也没说什么,就淡淡地“嗯”了一声。
绵绵不太喜欢这个新来的,它明显感受到端端和它不是一个地位的,就像前几天晚上,它的蠢主人就把她带到了卧室,把它扔在了客厅,任凭他怎么在外面呜咽,都没人理它。
它觉得自己作为一只爱宠的生涯要结束了。
此刻,端端拿手去摸它,它就有点不想理她,脑袋拼命地往宋容山怀里钻。
端端抿着嘴唇,看向窗外。
这是她在青城看到过的最大的雨,天和地连在一起,雨雾弥漫,尘土飞溅,整座城市都被雨水包围,似乎下一刻就要被颠覆。
一种恍如万物终结的寂寥。
宋容山看着端端,顺着她的视线看到窗外,嗓音在夜晚总是有薄纱一般的迷蒙温柔,“端端,你以前有看到过这么大的雨吗?”
端端大着胆子,把头靠到了他的肩上,眼睫温柔低垂,“没有。我记得,在我原来生活的那个地方,常年只有细雨霏霏,鲜有大风大雨。我很喜欢那里温和的天气。”
宋容山想着,也只有那样的天气,养出端端这样的人。
宋容山有些疲惫地把头微微向后仰,“端端,你现在每天都能想起一些以前的事吧。”
“嗯。不过都是一些很小的事情,我念过的书,做过的小手工,喝过的饮料,看过的日出。”
“端端,要是你有一天想起来,你自己是谁了呢?”
端端抿着嘴唇想了一会儿,支撑起身子去抱他,宋容山没有反抗,任由这个小姑娘缠上来,“我会去找回自己,还有我的家人。”
宋容山在心里冷笑,他把她养得多好,养到一定时日了,她还不是照样要走?
“然后,我就回来。我回来后就告诉你,我以前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的家人是怎样的人,喜欢过什么人,到过什么地方,还有一些很细小的烦恼。”
“宋容山,那时候,我就不是你口中的掉色生物,动不动就掉色了,我是一个特别正常的姑娘。所以——”
端端用手环住宋容山的脖子,面颊贴在他的鬓角,呼吸里都是宋容山的味道,她突然就有些伤心,所以之后没有任何的话。
端端想说很多任性的话,可以一直抱着他,可以一直玩他的手,可以把头埋进他的锁骨,可以亲吻他,可以对他肆无忌惮,但是她一句话都不敢说。
宋容山的心跳得有些快,从来没有这么快。
那颗红彤彤的跳动着的东西,似乎逼近了他的喉咙,弄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他哑着嗓子问:“所以什么?”
端端嬉笑着,“所以,我是不是就可以像一个正常姑娘一样,吃很多很多的芋圆仙草了?”
宋容山:“......不可能。”
端端抱着宋容山,窗边的青年这时候有种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娟丽美貌,脆弱又充满韧性,质感奇特,特别惹人垂怜。
这是宋容山很特别的地方,在晚上会有些难言的脆弱,漂亮得有些婉转凄凉。
绝对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看到这样的宋容山。
宋容山被这个掉色生物抱着,少女的甜香幽幽软软,鲜妍水红的唇瓣擦在他的鬓角。
他挣扎了半晌,还是伸出手,揽过了端端的腰肢。
窗外风雨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