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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她说,是你带着我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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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容山今天晚上叫外卖。

他不太会做菜,公寓里配套的小厨房对他来说形同虚设。

宋容山拿着手机订外卖的时候,问她:“你吃不吃东西的?”

她在毯子里点点头,轻声说:“吃的。”

宋容山也不问她想吃一点什么,给她订了一份和自己一样的。

毯子动了动,说:“你帮我再把颜色上回去吧。”

宋容山想了想,权衡了一下利弊,对她说:“我觉得你还是不上色比较好。半透明的一东西,我就不会觉得屋里里有个女人而尴尬。再说,你好像很容易掉色,老是给你上色很麻烦。”

顾三这个人说话几句真几句假,颇让人捉摸不透。他就曾说过,宋容山这个人,颇不体贴人,没学到几分宋家人的左右逢源,但也没学到几分弄虚作假。

简而言之,缺心眼儿是缺了点,但是人已有的那几分心眼还是好的。

但是这也是在比较之下,毕竟顾三看宋家所有的人都不顺眼。

宋家那一群人,表面看着光鲜金贵,实际上还不如宋家那方陈年的荷花塘里的淤泥干净。

那掉色生物没有反驳,也没有提出异议,只是又说了一句:“那也好,我在半透明的状态下不容易饿,很节省。”

似乎就是在映照宋容山那段“我现在就一个22岁的大学生,经济来源就靠克扣过的宋家的教育基金,再加上一点零工收入,要我养个姑娘?做梦啊!”

她似乎是迫切又小心翼翼地想要证明,自己特别容易养。

宋容山不禁想起当年初入宋家的自己,也是被半路拎回来,前些年光着脚丫子在水乡里跑,穿着个小背心就往水里蹿的生活,好像都是宋家容山做的一场荒诞不经的梦。

他特别特别小心地在宋家宅子里生活,还是5岁的年纪,在宅子里不知怎么地就吃了那些叔伯兄姐的瘪,连着比他还小上一些的弟弟都敢欺负他。

他也就这样养成了现在一副不易喜却易怒的性子,但是宅子又把他规范得那样严,一年又一年的精英教育压下来,他连怒都不被轻易允许。

但是,他没有反抗,或许曾经有过那样天真勇敢的念头,但是最终放弃,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能力独自生活。

他会饿死。

或者更悲惨地活着。

现在的掉色生物就和当年的宋容山一样,特别害怕,有些庆幸,或许有些期待,幻想着这个小小的单身公寓和眼前这个端朗冷硬的青年,会给她带来什么不一样的生活。

但是宋容山没有因此心软,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那再好不过了。”

晚间,宋容山打开电视,一边吃外卖一边看电视。

电视节目很是无聊,新闻像在欲盖弥彰,综艺是在粉饰太平,动画片是在以童心绑架现实。

宋容山随便按了一通,按到了一个纪录片,正在讲苏州园林。

苏州园林自然是美的,咫尺之内便是乾坤。身居闹市的人们一进入园林,便可享受到大自然的“山水林泉之乐”。在这个浓缩的“自然界”,“一勺代水,一拳代山”,园内的四季晨错变化和春秋草木枯荣以及山水花木的季相变化,使人们可以“不出城郭而获山林之怡,身居闹市而有林泉之乐”。

念白有点温吞,但是极温柔,听着倒也舒服。

“雨惊诗梦留蕉叶,风裁书声出藕花。这是他们引用来描写园林之美的。”

毯子里的一团缩在沙发上,突然说道。

她的声音清甜柔软,尾调有些悠长,听起来很像是古时的女子在闺阁里念诗。

他内心惊讶,转过头去看毯子,“你读过徐渭的诗?”

她很干脆说:“不知道。”

他换了个办法问:“你见过这些园林吗?”

她又很干脆说:“见过。”

他内心讶异。

拐了个弯儿继续问:“谁带你去的呢?”

她这回想了好一会儿,他的外卖都几乎凉掉,她才说:“是你。”

宋容山睁大了眼睛,用一种看黄口小儿的眼神看着她,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剑眉微扬,显得极有压迫感。

他一字一句地说:“不,绝对不是我。”

可是她分明是言语铮铮,极为笃定的。

虽然她看起来是个智商额数不足的,可是不知为什么,这句话说得这样笃定不疑,他险些要相信。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虽然他的确当年跟着宋家一行的少年少女去过苏州园林,还游历里整整三天,但是他绝对是一直独来独往,更不要说带着谁了。

不对,按照她的说法,他曾带过她,这说明她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种族身份的,但她的潜意识都在说明,她是个人。

或者更准确地说,她曾经是个人。

他又问:“你家里都有谁呢?”

她说:“一个可亲温和的哥哥。”

他问:“没有父母?”

她说:“不知道。”

他问:“还记得姓名吗?”

她说:“似乎有人喊我端端。”

他问:“家住在哪里?”

她说:“不知道。”

他又问:“哪里上学?”

她又摇摇头。

他舒了一口气,起码知道她以前应该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

要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从现在这来看是不可能的,只能慢慢挖掘她的言语信息和记忆。

两个人接下来就沉默地看着纪录片。

苏州园林那一程的印象实在是太过鲜明,他看到每一处的亭台楼阁,每一处的泉石花木,都能从脑海里准确无误地拿出那一段的独属印象。

这感觉颇有些奇妙。

他记得那些人和事,当时仇恨又迷惘,甚至咬牙切齿到一个人哭泣,但是在22岁的年关豁然开朗,逐一原谅了那些个张扬的宋家少年少女。

现在回味起来,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和怜悯。

宋容山最近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花了大量的时间在专业课作业上,最后专业课作业又被自己舍弃不用,他只能今晚早早上床睡觉,周末的时候早些起来,再交一份作业给老杨。

宋容山又冲了一个澡,上床之前问仍旧缩在沙发上,只是稍稍变换了一下姿势的生物,“你要不要睡觉?”

她说:“嗯。”

语气里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困倦。

宋容山把折叠式沙发铺展开,拿出一床被子压上去,给了她一个枕头,“你今晚睡在这里。”

她说:“好。”

顿了一会儿又说:“能不能留一盏灯,我怕黑。”

宋容山点点头,“我给你留一盏小灯。”

宋容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终于睡着,可怜的是,在睡梦中也不安稳。

他做了一个梦。

梦境里俨然是6岁那年同行游历过的苏州园林。

他那时候小小一只,个子矮,也不太爱和宋家的那群小孩儿说话。

领头的那个宋家少年年纪最大,眉眼在梦中看不分明,只是越过许多人或高或矮的肩头,可以看到他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面部轮廓,坚毅又棱角分明。

这是他一直想要变成的模样,看起来快要成熟了,快要变成大人了,快要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宋家追求新生活了。

他想要亲近那个少年,像个愣头青一样顶着身前人的白眼,弓着身子,像个子弹头一样挤开前头拥挤的人群,想要站在那个少年身边,更清楚地看看他。

也想问问他,在宋家生活得一样开心吗。

可是没有,他挤到少年身边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凌乱,头发也蓬起,显得极不整洁可亲。

那个少年似是感觉到了身后的骚动,微微向后侧过头,看到了这样一个狼狈的宋容山。

但是,也就看了那么一眼。

淡淡地,没有任何感情,自然也没有厌恶。

那时候,宋容山觉得,他就像庙里的菩萨。

他在他的眼睛里,可以渺小得忽略不计。

宋容山在内心里笑笑,他没有为自己觉得可惜或者可怜。

他竟然是有些为这个少年感到可怜的。

他像是被抽掉了重要的东西,或许是灵魂。

他可以笃定地说,这个少年在宋家生活的,和他一样不开心。

他那时候挺快的,觉得自己得到了满足,又仍有人流把他推搡回了队伍的最后。

他们这几天已经走过了沧浪亭、狮子林、拙政园、留园、网师园、怡园等多个园林,这算是他们假期的一次小小进修。

这时候,宋容山不想在跟着这群人了。

他转身离开,很快和大部队拉开了距离。

他像个终于获得自由的泼猴,在亭台楼阁之间飞窜,摘花捻草,戏弄游鱼,没有人在他旁边用那种“你这样不配做宋家人”的表情看着他,真是快活极了。

园林里稀稀落落地开始下雨,这雨水也是柔嫩的天青色,这里的绿色是渗入肌骨的,雨水滴到幼童的眼睛里,兴许连眼睛都是绿色的。

他也不在亭子里躲雨,仗着人小,缩在巨大的芭蕉叶下,一双眼睛骨碌碌地打量天幕。

雨是没有尽头的。

客厅里似乎已经陷入熟睡的不明生物动了动腿。

她有些委屈,有些想哭。

她知道自己容易掉色,可是她喜欢自己有颜色的样子。

掉色的时候,他们,包括宋容山看着她,犹如她是一团虚无的空气,但是当她上了颜色,她发现宋容山是阴晴不定的,看着她,他会有诸多的情绪变化,尤其是帮她上色的时候,他白皙的耳垂通红。

她这时候才是真实存在的。

只有干扰才意味着存在。

她从沙发上爬起来,拿着那盏小小的灯摸进了他的卧室。

宋容山睡得很沉,没有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窗外的夜是静谧的,秋虫的叫声催人入眠。秋夜似乎是很长很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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