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且行且珍惜（1 / 1）
“对不起，请问一下，这附近最近的医院在哪里？”只见一个女孩随意拉住一个路人问着，不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那位路人顺手指了指一个方向，“那里，走过两个红绿灯，市北医院。”
“谢谢！”她说着，便像个疯子一样的跑开了。
不多时，市北医院的大厅里的护士就遇到了这么一个在她看来最奇怪的病人，一进大厅就问她急诊室在什么地方，虽说有些懵但还是给她指了路。
此人正是黎芊。
可当她心急火燎地找到急诊室的时候，却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一幕，见着身边走过一个大夫，便问道：“请问这里今天有没有救治过一个心脏病突发的病人？”
对方愣了一下，又道：“已经抢救过来了，在急诊病房。”话音未落，就看着她风一样地消失了。
*
急诊病房里。
米莉还在不断地拨着电话，可听到的始终都是忙音，马凯小声问道：“怎么样，打通了么？”“没，她不接。”
“她不会接的。”躺在病床上的高添突然说道，米莉在给谁打电话他当然也能猜到，可是，这多半只是徒劳吧，转念又道：“今天，多谢你们了。”
黎芊刚冲到病房外，透过窗户看到的就是高添那温和又疏离的笑容，就像他平时待人的样子，如果不是那苍白的脸色正暗示着他的病情，她大约都要以为这是场恶作剧了。她一下了冲进了病房，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说了一句：“你们先出去。”
见最后一个走的马凯还识趣地顺手关上了门，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窗下，拉上了窗帘，随即转过身，看着那个病床上的人。
四年了，这还是四年来他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彼此，没有争吵、没有责怪、没有质问。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但还是这么看着他，四年的时间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太深的印记。她在床边坐下，双手握着高添的手臂，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我差点就失去你了……”一阵抽泣声隐约传来。
高添并没有马上说什么，只是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放上了她的头，那样的轻柔换得她一个激灵，却没有什么动作。
“为什么不接电话？”高添许久才问。
黎芊抬起头，咬了一下嘴唇，“出门太急，手机留在房间里了……”
高添眼角抽了一下，确实像她会干的事儿，又想到什么，“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电视上看你脸色不对，”她稍稍定了定心神，“而且你那么重风度的人，是不会在领奖台上一个人先走的，除非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高添听后，直接把她圈进怀里。是啊，端木云不在了，她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只是这样的一个细节她都能看出端倪。曾经的她，谈笑风生之间便能运筹帷幄，那样的风华甚至连他都望尘莫及，可现在，这样一个骄傲坚强的人，却因为他的病，在他的怀里呜咽至痉挛。
高添只听得她断断续续地说：“这一路上我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也不敢想，真的没有你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之前米莉跟我说，不要等到失去了再后悔，我还不以为意，可是我现在突然全想明白了……我差一点就真的失去你了，想想都觉得后怕……高添，我不会离开你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你别丢下我……”
一瞬间高添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父母刚刚分开的时候，诺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小人儿，黎芊泪眼婆娑地拽着他的衣角，委屈地说道：“求你别丢下我。”那样的脆弱、习惯被保护随着她一点点长大而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强和独立，可今天……
高添心里想着，也许这一次，是真的吓到她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医生突然敲门进来，黎芊忙擦掉了脸上的泪痕坐了起来。听了他的各种嘱咐之后，她又不禁问道：“医生，他的病……”
“是先天性心脏病。”那个医生以为她要问的是这个，却不知自己会错了意。
“我知道他是先天性心脏病，”黎芊对这种自以为是有些不满，皱了皱眉，“我是说他小的时候动过一次手术，据说是已经治愈了，而且后来的十几年里他确实也没有复发过，为什么这一次会这么突然？”
“精神紧张、心理压力过大，都是有可能导致的，他本来就有病史，更要注意这些方面。吃点药，去外头散散心，心情好了自然也可以减少发病的次数。”医生解释道。
黎芊听了半信半疑，最终还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高添默不作声，只是心里却在暗暗自嘲，黎芊所说的十几年是对于她还没离开香港之前的记忆里，天知道四年前他知道了“418”案之后当场就发作了，幸亏救治的及时才没有被发现。后来的四年里他拼了命的参赛之余，又不遗余力地寻找黎芊，这旧疾早已不知道复发过多少次。
不过，看了看黎芊满脸紧张的神情，他又觉得，反正她也回来了，这些，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了吧。
也是因为失而复得的缘故吧，他的嘴角明显的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目光也柔和了许多。也许他最真的笑，只会展现给她一人看。
黎芊送走了医生之后，又照顾高添躺着休息，才走出病房，来招呼电击队的朋友，“今天，谢谢你们了，”她感激道，“刚才医生说幸好救治及时高添才没有生命危险的。”
“其实原本我们都没有注意到，”李非说，“是高添远离人群之后才让刘奇送他来医院的，这才发觉他有点不对劲。”
黎芊看着刘奇，“多谢你。”
“应该的应该的，”刘奇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刚才看着他那脸色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黎芊有些歉疚，“他有先天性心脏病，一直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给你们添麻烦了。”她又寒暄了几句，便送走了他们。
马凯临走前深深地看了眼黎芊，那灼热的目光似乎昭示着什么，看得黎芊有种像烤乳猪一样被人吊起来审视一般毛骨悚然的感觉，不得已只好逃了开去躲进了病房里。马凯见此，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人，有的时候心细如发，有的时候又这般神经大条……
真是……
这厢马凯郁闷地离开了医院，而导致他心情郁闷地始作俑者却浑然不觉地照顾病人。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当初……
*
几天之后。银沙湾某处。
“李非，恭喜你拿了冠军，”高添一脸无害的笑。
“谢谢，也祝贺你拿了团体冠军。”李非客气地回答。
米莉看了看天。奇怪，今儿个这太阳没问题啊……
“行了，你们就别寒暄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不过，两大高手如果联手作战，那效果一定非同凡响，”她好像明白点儿什么了，不由得憧憬一番。
李非看了看米莉，那笑意直达眼底，“我一直都想广交天下球手，高添，这一次就看你给不给我面子了。”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怎么拒绝啊，”高添心情似乎也不错。
也不知道最初是谁，在高添出院后没多久出了个馊主意，非要看高添和黎芊来一场对决。于是在这场对决来临之前，就发生了刚才那看上去十分诡异的、在这两个人身上发生的概率极低的一幕。
概率再低，它也已经就这样了，倒也不失为一个圆满的结局。
可是当黎芊到了以后，她对于眼前的一幕表示非常的不能接受。
喂喂喂，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明明只是说对决，其他那么多人哪里来的？
电击队、炫火队、李非、米莉、马凯、许辉，居然一个不少……
黎芊有那么一瞬间满脸黑线，不过到底是和高添一起长大的人，懂得控制自己，于是索性直接无视了那群看热闹的人。对于高添，她向来干脆，“我倒宁可把这说成是对练。好久没有和你对练了，我不会客气的。”
说着，她拿出了火力银电S，自信地使出了天外银龙。高添看着亦不敢懈怠，用幻影星河与之过招。这算是继李非和高添之后的又一场高水平的对决，所有旁观者鸦雀无声，都在欣赏这场美妙的“视觉盛宴”。几个回合之后，两人依然没有分出高下，最后竟然有惊无险地同时收球。
“居然是平手？”沈东疑惑。
马凯若有所思：“这才是真正的天外银龙。”
欧阳则看着身边的人：“李非，看来那天她打败你，还没有发挥出她全部的实力呢。”
“这依然不是她的最高水平，她该换绝招了，”李非突然有了一丝兴味，两次战胜高添之后，大概和黎芊这样的高手对决也成为了他的夙愿吧。
这时，米莉站起来，一边鼓掌，走到高敏身侧，电击队、炫火队众人也纷纷走上来。
看着周围人期冀的目光，黎芊有种莫名的感动。
“哥，”不管怎么样，那是她的哥哥，从小守护她的哥哥。也许米莉说得对，骨肉亲情是任何人都无法去更改的。
“谢谢你，芊芊，”他的脸上，挂着一丝幸福的笑容。
许辉看着这一切，眼神里充满了说不出的满意。
芊芊，恭喜你，时至今日，你才算是彻底放下了吧。
*
第二天，李非和米莉踏上了返回江海市的旅途，而高添和黎芊则在银沙湾停留一段时间。
车上，米莉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想什么呢？”李非忍不住出声问道
“这个假期，比去年更令人难忘。”
“是啊，可终究是要离开的，”不过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高添的妈妈姓黎么？”
“嗯，听说是的，他们一个从父姓一个从母姓。”
“米莉，高添的心愿你帮他完成了，那你知道我的心愿么？”
“什么？”
李非好听又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只希望，你能永远留在我身边。”
米莉微微点了下头：“一定会实现的。”轻柔的话语，却是那样坚定的承诺。
“或许你会经历数不清的离别，但是，无论你是否感受到，我始终都在你身边。”李非看着她，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两人都不再说话。他们的世界因为有了彼此的存在，而变得无所畏惧。他们都相信，无论遇到什么，两个人都可以携手走过。
过去的事已经发生无法改变，未来的事尚不可知，也许活在当下是最好的选择，这样才可以好好去珍惜应该珍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