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二章（1 / 1）

银时低眉看着桂小太郎握着他的脚，用磨脚石一点一点细致地把他脚上这些日子来的泥垢全部擦去，老板自然地给他套上浴衣，质地柔软的麻布，比他从前过盂兰盆节时穿的新衣质量还要好，他的手上还有两双鞋子，轻软绵柔的声音凉丝丝的就像一条毒蛇。

“这双在外面穿。”他掂了掂木屐，又把另一双鞋子放在木盆边，“这双，在屋子里穿。”

老板站起身来，优雅地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瞥了他一眼。

“我们绝不能像猴子一样露出双脚，这里不是卖肉的铺子，这里，是祗园。”

“记住，这里不养闲人，让这个地方以你为傲。”

银时抬头看着他，眼光无神，桂小太郎拍了下他的脑袋，他忙低下头，新吧唧在身后依旧忙碌地加着水。

老板颇有深意地看了看桂小太郎，终于离开了。

“以后不要这样直接看着别人，在你学乖以前。现在去干活吧。”

“志村，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银时跟在新八身后提着水桶晃荡前行，水声哗哗，前方新八的背影看着也不轻松，但是是已经习惯了的忍耐样子。

“离开置屋？”新八吃惊地回过头，“你怎么能有这么危险的想法？！”

“我想去找我哥哥。”

新八把水桶放下，爬上了梯子，又探下身来，示意银时将水桶递给他。

“这里太大了，你找不到的。”新八第一次看到银时生气，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就像凝滞的火焰，看着火热却透出凉意，他不禁打了个寒噤，手上一哆嗦，一桶水直接洒了银时一头一身，刚换好的新衣颜色深重得像染血。

银时抿着嘴，不再看向新八，他把水桶放正，将另一个水桶中的水倒了一半进去，而后轻轻松松地抬起来又递给新八，新八一下子都忘记要去接木桶了，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直到银时重重咳了一声，新八才接上去。

终于是把两桶水全部倒进了自来水机器里，新八扯出僵硬的笑脸回过头看着银时，却看到银时失神的看着他脚下无边的置屋祗园，天然卷的头发耷拉着，风吹过来水珠顺着他的下颏滑下脸颊。

穷人家的孩子生存力都像野草一样，给点阳光就灿烂，银时已经可以独自完成很多工作了，他抱着竹篓走在走廊里，并没有开灯，他向着咿呀声音传来的地方侧头，便看到那日的白发美人刀锋一样冷丽的凤眼斜斜的蔑过来，眼角眉梢整个的都是轻蔑嘲讽，桂小太郎正在帮他束腰，昏暗中姿势暧昧难明，他连忙跑开。

他埋头把庭院里的草根和枝叶一根一根拾起装进竹篓中，秋末的夜晚一过，这些东西就像春天的绿色一样根除不尽，只不过和春天比起来一点也不美好，只是多了很多的烦躁。

“阿银，阿银！”新八推开庭院中的小屋子的门，向着银时招了招手，嘘声道：“过来啊，过来。”

银时无视了一会儿但是新八的呼唤仍然没有停止，也只得慢腾腾地移过去，抬起头看着新八。

“你知道吗，胧昨晚上一夜未归，他和老板是这么说的，实际上他是和一个男人”

“安静点，小伙子~”胧倚靠在门上，双臂交叉，“哼哼~多长一张嘴巴并不是什么好事。”胧意味深长地看着新八，两个小男孩被突然地声音吓了一跳，新八扶着眼镜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银时抬头看着这个有着几面之缘的美丽男人。

“你就是新来的？”胧拿着烟枪挑起银时的下巴细细打量，忽地又是那种让人不舒服的笑容在他脸上展开，“白发红眸，有意思，有意思。”

“佐佐木是想要再造出一个我吗，带着鱼腥气儿的小男孩儿，你觉得呢？”

银时抿了抿嘴，睁大眼睛。

“我和你不一样。”

你让人害怕。

“呵呵。”胧拍拍银时的脸，“记住，男孩儿，不要进我的房间，不要碰我的东西。”

说完这句话，胧起身，探过身子拍了拍新八的肩膀，便离开了，倒是新八在这么一点轻轻的接触之下，已经吓得瘫坐在小屋子里。

八咫胧，脾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