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结局篇(1 / 1)
画面一转又至厉睿这边,他紧追封景的步伐跑出了会场,封景却头也不回的上了那辆红色法拉利,车旁的云修看到厉睿焦急的从会场中追出,一时怔在了原地,不知是该上车与封景离开,还是该让厉睿上车和封景一起走,两难之下,封景落下了车窗,在驾驶位上冲他冷声吐出两个字:
“上车。”
云修额前滴落了一滴冷汗,正欲拉开车门,厉睿却已达到身旁,云修的直觉告诉自己,如果不让二人将误会解除,那封景将会悔恨一生,封景的敏感脆弱他最清楚不过,若是让其后半生在痛苦悲伤中度过,那他也会懊悔不已,再三考量下,他让出了车门,直面厉睿阴沉的脸色:“厉总,我相信你们之间一定有所误解,但再深的心结,也有解开的时候。”
厉睿抬手握了握他的肩,深深的望了对方一眼,便上了车。
封景简直不敢相信云修分分钟就将自己“卖了”,他握着方向盘,双目冰冷的直视前方,对副驾驶位上的厉睿淡声道:
“下车。”
“我来给你一个解释。”厉睿定定的注视着他。
“我不想听。”封景停顿了一下:“厉总,你的未婚妻还在等你。”
厉睿却毫无下车的举动,只侧身系上安全带,沉声道: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封景红了眼眶,颤声道:“好…你不走…”
“我走。”
说罢他打开车门便走,厉睿紧追上他的脚步,正欲将人拉住时,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向封景的方向冲了过去,而步伐迅速的封景丝毫没有察觉,待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时,厉睿已推开封景倒在了血泊中。
封景回眸,看到卡车驾驶位上,远藤九朝正冲自己露出恶意凶狠的笑容,云修被这从天而降的变故惊地怔在原地,下一秒他已经和封景一同冲了上去。
“厉睿…厉睿…”封景握住厉睿沾满血液的手:“你怎么样了回答我…”
“睁开眼睛…回答我啊——”封景沙哑的嘶喊着,泪一滴滴打落在厉睿逐渐冰冷的脸庞上。
“厉总…保持清醒…坚持住…”云修手指发着抖在键盘上按下急救电话,一边低声呼喊着。
厉睿睁开沾染了血色的眼眸,回握封景的手,只低声轻笑:“别…哭…”说着他口中涌出了一口鲜血。
封景肝胆俱裂,连忙嘶声道:“别说话了…别说了…”
厉睿无力的摇了摇头:“…不说…就来不及了…”他气息愈来愈微弱,声音近乎微不可闻,他双目望向湛蓝的天空,脑海里的记忆就像走马灯一样显现出来,一帧帧都是封景的样子,有初见时的桀骜不驯、工作时的凌厉傲慢、在自己身边时的稚嫩狡黠、离开时的萧索绝望…没想到,上天以这种方式让他重回对方身边,而现在,又要用生离死别来切断他们所有的联系。
他剧烈的咳了几声,苍白如纸的脸上露出一抹抚慰般的笑容:“我…还欠…你一个解释…”
“这个解…释…我不能说了…”他紧紧握住封景的手,将其交入云修的手中:
“答应我…照顾他…”
云修落下了泪:“厉总…我…”
“答应我——”厉睿忽然提高的声音:“不要再…让他哭…”
“我答应你…答应你…”云修低下头,颤巍巍的握住封景的手。
厉睿的血染红了整件银白色的礼服,出血量仍在不断加剧,他耳边充斥着警笛声、呼喊声、嘈杂的人声,现场一片混乱,他将目光缓缓定格在封景白皙的脸庞上,抬手拭去他脸上的泪,最终阖上了双眸。
纷杂的脚步声在医院走廊内响起,护士与医生在手术室进进出出,个个神色匆忙而慌张,封景焦急之下唯有握住一名小护士的手腕询问:“他怎么样了?”
那名小护士知晓正在进行手术的人是什么身份,自然也认得封景,见其如画的眉目间满是憔悴悲痛,便柔声道:“病人正在抢救,我们也不敢妄断。”
此时主刀医师从手术室走出,取下医用口罩,不忍看封景、云修及所有人期待的目光,只摇头道:“病人颅内积血很严重,伴随大出血,还有些感染并发症,双腿的神经也有所损坏…你们…你们准备后事吧。”
封景闻言几乎无法站立,云修与魏擎赫连忙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形,秘书Lisa上前急切询问:“医生…!医生…!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吗?”
主刀医师虽见惯了生离死别,此刻看到所有人哀伤的神情却还是悲痛不已,只轻声道:“我只能说到这里了。”
封景仓皇失措的摇头:“这不可能…不可能…”他断断续续的低喃着,突然便冲手术室内厉声嘶喊:“厉睿——你他妈给老子醒过来——醒过来啊——”
“只要你醒过来…”他泣不成声,平日里的清冷高傲全都化作了只有在厉睿身旁才会显露的脆弱无助。
在场的人无一不为此深深撼动,主刀医师劝慰道:“病人家属,请您冷静一些。”
封景却骤然失控般的抓住他的衣领:“你给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双目血红:“快去救他——救他啊——”
医生被吓的面如土色,云修与魏擎赫见状连忙将二人拉开。
“封景,你冷静一点。”
云修握住他的手臂。
主刀医师无奈道:“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封景靠在云修怀中,泪如雨下。
此时手术室内突然冲出一名小护士,焦灼对主刀医师道:“教授…心电图有变化了,血压一直在上升,病人的求生意识很强。”说着她看了眼正在悲泣的封景:“像是被人唤醒了一样,您快去看看吧。”
主刀医师听了,立刻带上口罩与小护士一同返回手术室。
众人见此眼中都浮起希翼的光芒,云修欣喜的握住封景的手晃了晃,颤声道:
“封景…你听到了吗?”
封景的泪不断滑落,回握对方的手点头:
“听到了…他还在…还在……”
Amanda将头迈入褚风怀里不住啜泣着,而Lisa则一直在画十字祈祷,魏擎赫焦躁的在走廊内来回走动,顾恣拾拉住他的手,靠在他肩旁低声安慰,厉逍则在不远处的吸烟区,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裴清只静静地站在他身边陪伴,谢颐与经纪人牧哲白靠在墙边,盯着大门紧闭的手术室,林萱抱着还未满月的儿子自走廊的另一端向手术室跑来,翟倾涯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担忧的望向手术中三个红字。
这一夜,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期盼着、祈祷着、悲伤着…他们摒弃了所有的恩怨情仇,只盼望手术室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能够重新回到身边,在永别分离面前,所有的爱恨情仇都显得是那样渺小,甚至微不足道,一个人的生命,将所有人紧紧联系在一起,每个人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平安。
接近凌晨时,手术中三个红字终于变为了灰色,翟倾涯站了起来,所有人都围到了手术室门前,门逐渐打开,主治医师率先走了出来,原本带着凝重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在场所有人喜极而泣,手术床被几名护士推了出来,厉睿带着氧气罩,挂着血袋,苍白的面色在众人眼前慢慢清晰起来,封景站在他身旁,含泪在其额前轻轻一吻,厉睿便被护士们小心翼翼的推回了重症监护室。
医师见状便又道:“病人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但脑部淤血会带来一些后遗症和并发症,他颅内积血还有少量积血,可能导致失明和肢体障碍等并发症,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他停顿了一下又道:
“病人什么时候苏醒,还是个未知数,你们要有信心。”
这消息真如五雷轰顶,厉睿那样骄傲强悍的人,封景无法想象如何让对方接受失明这个事实,只迫切询问医师:“还有恢复的可能性吗?”
主刀医师微笑:“如果病人配合治疗并且意志坚定,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
众人闻言长舒了一口气,只期待着厉睿的苏醒。
可接下来的几天内,厉睿依旧没有一丝醒过来的迹象,在这期间封景兼顾了ESE的大小事务,与魏擎赫一同处理远藤九朝时得知了厉睿所隐瞒的一切真相,这才明白厉睿最终没有解释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毫无背负和枷锁,安定的活下去。
可对方真若出了什么意外,他又岂会独活在世。
自从出了这样的意外,封景的心思便全在医院,甚至将病房当做了第二个家,他每天快速地处理完工作便回医院悉心照料,从不假手他人,来看望厉睿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窗边的百合花换了一束又一束,他依旧未曾醒来。
封景时常在他耳边低语,诉说着外面发生的变化,以及公司的事物,还有他所承受的压力,与近期以来的娱乐新闻,厉睿偶尔听到他的声音,手指会颤动两下,而后又恢复昏迷的模样,只给封景一点浅淡的希望,便又剥夺了它。
这几日封景前往A市谈判合作项目,便将厉睿托付给了魏擎赫,一下飞机返回S市后,他便带了一束白百合直奔医院,走在长廊上,他的脚步带了一些轻松愉悦,几乎迫不及待的与厉睿分享公司即将上市的好消息,走过他身旁的小护士们都因其冷峻容颜上露出的一丝欢欣而纷纷感到惊艳并钦慕。
可到了病房,推开门后,雪白的窗帘翻飞,封景手中的百合掉落在地,空气中霎时间溢满了清新的香气,整洁的病床上,哪里还有厉睿的半□□影,他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病房,又一再确认了门牌,并没有弄错,封景苍白着脸询问一旁的护士。
“这个病房的人呀,一天前就出院了。”小护士的声音脆脆的:“这位先生,没什么事我就走了。”说完她便踩着白布鞋匆匆离开。
封景整个人像是被抽光了力气,滑坐在病房门前。
“封景,你终于回来了。”是魏擎赫的声音。
他抬眼快速起身揪住对方的衣领:“厉睿在哪?他藏到哪里去了?这是在耍我吗?!”他质问着。
魏擎赫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他,解释道:“我前天过来的时候,睿哥已经离开了。”
“他只留下这个,你看看吧。”
信的内容大致写了ESE的股权转移以及离开S市的打算,对于和封景的感情,却是只字未提,唯落款二字珍重,再无其他。
封景将信纸死死捏在手中,声音发抖:“他一个人该怎么办?还有他的腿…和眼睛…”
魏擎赫眼眸闪烁:“没错,睿哥应该还没走远,我现在就派人去找他。”
“没用的…”封景失魂落魄的低喃着:“如果他想离开,就不会留下一点踪迹。”他太过了解对方的性格,厉睿一定是不愿他看到他醒来后腿部残疾与双目失明的狼狈,才选择了悄然离开。
魏擎赫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便劝慰:
“总会有办法的,我先派人去找。”
而这一找,便是两年之久。
他消失了两年。
而这也是他复出的第二年,他今天下午有一个专访,那个笑容甜美主持人,目光中带着钦慕崇敬的注视着他,她说:“很荣幸可以专访到我们的新晋影帝封先生……”说着,她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虽然封先生从来不在任何访谈中提及自己的情感生活,可我们今天节目的主旨是‘人生’,试问一个完整的人生怎么会没有属于自己的情感呢?所以封先生来讲讲关于自己的事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吧。”
而整个主播室中没有一点声音,坐在女主持人对面,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沉默了很久。
就在女主持人有些尴尬的想要转开话题时,他却缓缓开口:
“我的父母很早便去世了……说起来也奇怪,起初他给我的感觉,很像父亲……”
“因为无论我做的多么糟糕,或者如何去孤注一掷,他都会信任我……支持我,无论我掉进了怎样的深渊,他总能在我最痛苦的时刻,带我走出来……”
“我在他身边,不用刻意隐藏什么……甚至有的时候,可以像个孩子……”
“后来,他又像是一个最亲密的朋友,我了解他也清楚他在想什么…而我不用说,他也懂…”
“…我所缺失的很多东西……亲情、友情、爱情……都在他身上得到了满足……”
“我全部的感情世界便是,我十六岁爱上的那个人,就是我要与之相伴一生的人。”
千里之外的N市。
今天是厉萌十二岁的生日,她在厉睿的陪同下切了蛋糕,欢快的唱了生日歌,可她发现,她的养父并没有展现出多么快乐的情绪,他还是如往常一样,沉静而肃穆,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的心再起一丝的波澜。
她的亲生父母在N市一次强烈的台风中下落不明,而幸运的是,茫然无助年仅十岁的她遇到了厉睿,她清楚的记得那个傍晚,她蹲在狂风席卷过后的街旁,看着空无一人、楼房坍塌、灰蒙天空的惨景,无措的哭泣时,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英俊男人向她伸出了手,他说:
“记住,今后你的名字,叫厉萌。”
她握紧了男人温暖略微粗糙的大手点头。
从那之后,她叫他父亲。
后来,她才知道她的养父是盲人,但并不是天生的,她在陈旧的抽屉中翻出了医院的诊断说明,上面清楚的写着,脑部由于淤血所致血液循环障碍,使视神经及视网膜高度缺氧缺血,导致失明。
她不明白父亲曾经历过什么,她唯一了解的便是,他时常会在傍晚打开电视机,一个人坐在客厅内,静静地听着新闻、或是娱乐方面的新闻,厉萌观察过后,发觉父亲听的所有节目中,都离不开一个人的名字,封景。
这个名字在这两年几乎是家喻户晓,无人不知,封景,亚洲最有实力的娱乐公司执行总裁、金马奖影帝、国际电影节掌门人、法国戛纳电影节总评审,仅仅一个人的名字,几乎撑起了半个娱乐圈。
厉萌不知晓父亲和那个国际巨星之间有何牵绊,但她时常会在深夜看到,深沉的暮色里父亲坐在窗边望向远方,而一旁的桌上,满都是那个天王巨星的新闻与杂志报道。
父亲的心是孤寂的。
厉萌时常这样想着,虽然父亲给了她很好的照顾,给了她一个家,她也陪伴着他,可她总觉得,父亲的身体中,有什么东西被抽空了,就像他失去光明的双眼,就像他失去自由的双腿……对于厉睿,厉萌怀着的心疼比感激与尊敬要多的多。
直到今天,她陪同父亲看夜间访谈时,听到那个叫封景的男人谈起自己的感情,在那一瞬,她看到厉睿的眼中出现了波动,尤其是那个男人在访谈中深情的阐述着:“我十六岁爱上的那个人,便是我要与之相伴一生的人”时,父亲握着轮椅边缘的手都微微发白。
厉萌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第二天,她独自乘车前往S市,她决心要找到封景,给自己一个答案的同时,也要将父亲的心寻找回来。
她在封景拍戏的片场等了半天时间,快要被太阳晒中暑时,终于看到了封景在一群记者与保镖的包围下走出片场,她站起身险些因为低血糖而晕倒,可为了那个答案,她追了上去,并且大声呼喊着:
“封先生!封先生!”
可是那个人太耀眼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围绕在他身旁,她稚嫩的声音完全淹没在鼎沸的人声中。
她没有放弃,她拼命的向前挤着,却被人群推倒,就在即将被人踩踏的一瞬间,一个有力的臂膀扶起了她。
她抬眼,正对上男人妖冶带着魅惑的双眸。
她怔住了,虽然早就在电视与各大海报商业广告中见识过男人完美的容颜,可这一刻却依旧压不住心底的惊艳与眼中的钦慕。
封景看着这个衣着普通,双眼却清亮无比的女孩,莫名便有一股亲切之感,他示意旁边的保镖和记者散开,将人扶起后,淡声斥道:“你年纪这样小,不应该在这种地方跟人挤,出了意外可一点也不好玩。”
厉萌因他优雅好听的声音又怔愣了一下,下一秒便反驳道:“我没有想跟他们挤,是他们太欺负人了。”说着她狠狠地瞪了瞪四周的记者与保镖以及粉丝们。
这孩子真是有趣极了。
封景眼中含着浅淡的笑意询问:“你父母呢?你叫什么名字?”
她直视着男人一双妖娆的美眸:“我没有父母,只有一个父亲,我叫厉萌。”
闻言封景只感到一阵眩晕,他颤抖着声音艰涩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你叫什么……?”
“厉萌,我叫厉萌。”她一字一顿的回答道。
封景的脑海一片空白。
今后咱们俩领养两个小孩玩玩,男孩叫厉铮,女孩就叫厉萌…厉萌厉萌,暗含萌芽的意思…有点可爱又阳光…我想了好久,是不是很好听……?
当时他拉着厉睿衣袖争取着对方的意见,而厉睿点头唇角含着宠溺的笑意…一切都仿佛还在昨天。
而厉萌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她说:
“封先生,今天我来找你,是为了一个人……”
“明天午后两点,N市的银蚩海边,你会见到你一直在找的人。”
封景一夜未眠,好不容易等待到清晨的第一缕日光,他便迫不及待的驱车前往N市。
午饭后,厉睿最终抵不过女儿的软磨硬泡,同意了她带自己去看海的请求,N市的银蚩海辽阔无边,清爽的海风掠过银波荡漾的海面,像丝绸一样柔和,微荡着涟猗,徜徉着宁静与自由,向远处望去,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海天一色,这样的美景使父女两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厉萌在沙滩上推着厉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厉萌正与厉睿交谈今日以来学校发生的事情,突然看到一个熟悉身影向沙滩跑来,她心下了然,便蹲下身对厉睿道:
“父亲,或许我这么做会被你责备…”
“但是我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她说着轻抚厉睿英俊的脸庞。
厉睿双目空洞,眉头却皱了起来,一时不解厉萌的话语,只沉声问:
“你在说什么?”
“是你给了我新生…和一个温暖的家…”厉萌说着便开始哽咽:“所以我才不忍心看你…始终沉浸在回忆的痛苦中…原谅我…”
说罢她便起身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朝正在奔跑的封景挥手。
“厉萌…?”厉睿低声呼唤,以为是女儿出了意外,立刻显现出了不安。
他又叫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应,他正欲自己寻找时,忽然感到有人站在了身前,厉睿侧耳倾听,试探性的询问:
“是厉萌吗?”
此时厉萌已走到了一旁,将与父亲独处的空间留给了封景。
此时正处初冬,厉睿简单朴素的衣襟上,搭着厉萌为他织的围巾,他浓密的睫羽下,原本深邃锐利的眼眸此刻黯淡无光,他在封景的注视下伸出手,摸索着,却感到手背上滴落了灼热的液体,他手掌一顿,颤声道:
“……是你吗?”
封景单膝跪地,将头枕在厉睿膝上,就像个归家的游子,泪眼朦胧声音哽咽:
“是我…是我……”
他与厉睿初次相识便在海边,没想到命运兜兜转转,又将两人带回了起点,厉睿手指颤抖着一寸寸抚过封景的发丝、俊美的容颜,低声道:“瘦了。”
封景在他双膝间抬头,冷声质问:
“为什么要离开?”
“你知不知这些日子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厉睿收回了手,空寂的眼眸定格在远方的海面,温声道:“如果不能再照顾你,那我甘愿离开。”
封景的泪沾湿了他的衣襟,同时敲打着他的心扉,现在他只是一个双目失明、身带残疾的普通男人,他无比庆幸此刻看不到对方失望的目光,这使他的愧疚与沉寂两年的痛苦减轻了不少。
“那就让我来照顾你。”封景握住他的手,澄澈的眼底闪动着至死不渝的深情:“我带你回家。”
沉静许久,厉睿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带着初见时的沉稳成熟:“别拍戏了,太辛苦。”
封景戳了戳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不满道:
“不拍戏我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
厉睿猛的握住他的手,包裹在温热的手心里,微微勾起了唇角:
“我养你啊。”
“小狐狸。”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