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绝——拾玖(1 / 1)
绝——拾玖
四月初夏,一对燕子在绝英屋檐下筑了巢,孵出了三只小雏鸟,每天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也叫人喜欢得不行。
“来。你先尝尝。”
“呀!烫!”
绝英剥开竹叶,里面糯米混合竹叶清香和蜜枣的味道弥漫开来。他小心的喂了小女孩一口,问道:“能入口吗?”
“能!”小女孩使劲点头,说道:“公子,太好吃了!”
“我也要!”站在一旁看得馋的另一个女孩道。
当白里雪走进院子,刚好就瞧见这一幕。
“做什么好吃的呢?”
在绝英身旁站的两个女孩惊吓一跳,赶忙行礼道了句:“主子!”
白里雪不理她们,走过去径直从身后搂住了绝英,轻声道:“别对别人那么好,我会受不了。”
绝英任他搂着,也轻声道:“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也知道我对你还没有这样的情绪。我喜欢她们,不是你的那种喜欢。我对她们好,只是因为她们是小女孩。”
白里雪看了眼那两个侍女,问道:“你喜欢小女孩?”
绝英答道:“我喜欢所有的女孩子。”
白里雪叹了口气,换了个话说:“花满园的花都开了,在这院里你也憋了几个月该出去透透气了。你陪我吧。”
“好。”绝英从白里雪怀里脱出来,说道:“你等等,厨房还煮着粽子,我带去到时候吃。”
看着绝英走了以后,白里雪突然抓住了那两个侍女,扣住她们脖子的手在她们尖叫出来之前就猛然收紧,她们只挣扎了几下就被掐断了脖子。动作之娴熟既狠又快。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门缝里看到这一幕的绝英将一把木筷搓成了粉。
看着浑身都在发抖的人,雷霆伸手握住了他的肩膀,说道:“公子,别激动。”
绝英回头来看雷霆,眼里已盈满了泪,哽声道:“你是铁打的吗!是我害死她们的!”
雷霆握住绝英肩膀的手猛地一紧,再不说话了。
绝英压下情绪、压下泪,将煮好的粽子放进木盒交给雷霆,用还有些发颤的声音道了句:“你和我一起去。”
“公子——”雷霆忽然叫住了绝英,低低说道:“这不是公子的错。”
绝英没有说话,在水缸里打了些水洗了脸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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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园满园花香四溢,但气氛却压抑之极。
“清宁英澈,我们会信守承诺的。”这话是二公子百里赫说的。
“什么时候行动?端午那日如何?我觉得白里雪这人太阴了,找个阳气足的时日比较好。”这话是十三公子吕叔同说的。
清宁英澈自忖半晌才说道:“我得想办法先和白里雪那边的人通个气儿。”
百里赫不耐,沉声道:“我们那么多人,难道就拿不下他一个白里雪吗!”
“他是条狡猾的毒蛇。”说着,吕叔同打了个寒颤又说道:“死掉的其他公子大多都是他杀的——”
“嘘——”清宁英澈蹙眉听着,就看到十五从花满园外飞身过来报道:“六公子和十七来了,据属下勘察随行有二十人左右。”
挥退十五,清宁英澈对对面两位道:“就今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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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冠摇摇,百花夭夭。
绝英走进花满园就不禁深吸几口气。
白里雪从他身后揽住了的腰,在他耳边说道:“走,进去看看。”
走进花满园的百花池便是满目群芳争艳,风过留香。
“六公子——”吕叔同话说一半便看向白里雪揽着的人,不由蹙眉道:“我是不是见过他?”
绝英也看向吕叔同,一听他说话便走了去,说道:“你请我吃过点心。”
“哦!”吕叔同睁大了眼,大声道:“你原来是男孩子!”
绝英忍不住“呵呵”直笑,说道:“我当然是男孩子。”
吕叔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喃喃说道:“真是漂亮的男孩子。”
“好。”绝英拿过雷霆的木盒,说道:“既然你都这样夸我了,这盒点心给你。”
吕叔同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木盒,低声道:“你送我点心,可我没什么东西送你怎么办?”
绝英笑了,说道:“可以欠着。”
“不。欠别人的不好。”吕叔同将木盒交给身后侍女,在自己身上看了又看,最终一把扯下了自己的腰带。
绝英的目光猛地一沉,只听吕叔同说:“这个看着像腰带,其实是个鞭子,给你吧。”绝英接过鞭子,对吕叔同点了点头。
绝英拿着手里的鞭子对一旁看半天的白里雪说:“为什么是鞭子?”
白里雪笑道:“因为他知道你喜欢挨打。”
绝英瞪他,不悦的说:“我什么时候喜欢挨打?”
白里雪做个害怕的表情,说道:“你自残!”
“我还是喜欢打人——”话未说完,绝英的鞭就已袭上白里雪的面门!
白里雪反应奇快,险险躲过。
与此同时,只听破空之声在天空竹炸响。
不知何物的粉末飘落大地。
白里雪看着在形成合围之前就已纷纷倒地的人,就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看看最后赢得人是谁!哈哈哈哈、哈哈哈——”
清宁英澈趴在地上看着他像疯子一样大笑,艰难的笑道:“你这算什么?我们的人是倒了,可毒倒的还有你自己的人。”
白里雪满脸都是疯狂,瞪着清宁英澈无辜的说:“我一个人站着还不够吗?”
“不。”清宁英澈“呵呵”的笑,说道:“不。还有一人,有他足够了。”
的确还有一个人站着,一个手持九尺长鞭的人。
他站到了白里雪面前。
白里雪忽然很好奇的问:“你是谁?”
持鞭的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冷说道:“非忆墨。”
白里雪睁大了眼看着他,说道:“不。我不是问你名字……名字不重要……我是问你,你是谁的?”
非忆墨蹙眉,觉得自己好像被说成了一件东西,但还是回答了说:“我的主人,是清宁英澈。”
“哈哈哈哈——”白里雪又歇斯底里的狂笑起来,说道:“不!你是我的!是我的!”
看白里雪将手伸入怀中,雷霆挣扎着撑起身体大喊道:“公子!蜡烛!你中了蟾蜡!”
非忆墨大惊!
白里雪就在非忆墨震惊就一瞬间一退十丈余,蜡烛和火折子已在手中!
白里雪点燃蜡烛的瞬息间,只觉后心一痛!
他惊愕回头——
易己——
这个被他控制了两年之久的侍卫!
清宁英澈!
又是剧痛!
白里雪看着那修长漂亮的手指挖进自己的胸口。
白里雪笑了,笑得不再疯狂,微微的笑着说:“绝英。你好狠。我从没有见过比你更狠的人。明明不喜欢我,却还要骗我。”
清宁英澈!
白里雪满眼猩红,状似如鬼!
他一掌击退非忆墨一手掐断了身后易己的脖子,一跃十五丈站到了清宁英澈面前给他灌下了自己的血。
天下致毒之物,是他的血!
“呃!”白里雪看着穿透他身体的手掌,扭头看向身后的人,像个疯子一样说道:“我要他死!”
非忆墨甩开还未死透的尸体,赶忙摸上清宁英澈的脉。心下大惊!
怎么会这么快!身体脏器都开始衰竭了!
太快了!
非忆墨赶忙抱起清宁英澈飞身而起。
清宁英澈痛苦的揪着眉,勉强说道:“你走错了……这是去哪儿?”
“没错。”非忆墨说道:“我要面见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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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男人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望着天,单薄的月光照在他刀削般的侧脸上,显出悲伤。
一个满头白发的年轻男子从屋内走来,站在男人身后,他说道:“城主,小公子体内的毒是百毒之毒,无法配制解药。”
男人扭头看他,不咸不淡的问道:“然后呢?”
“我只能让他活三天。”这白发人有一喉咙苍老的声音,他像是老人一样说道:“我家族有种灵药,能调体内阴阳驱外邪,可以救小公子。但这种药,城主知道,配制太难。我远离尘世太久了,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这种药,但城主可以去找找。现在……是如何给公子续命。”
他小心的从袖子里拿出了个小盒子,继续说道:“城主看,生死蛊如何?”
“小公子体内有吕毒,可用生死蛊将两个服吕毒之人的性命绑在一起。”白发人摩擦着盒子,缓声问道:“那服吕毒之人,还没死吧?”
男人一震,大声喊道:“绝意,快去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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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宁英澈醒过来时已经过了半个月,他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父亲。
他一直曾恨着的父亲。
可他现在看到他父亲却一点也恨不起来了,甚至还有点高兴。
清宁英雄看他醒了也什么话也没说,只吩咐人去熬粥,然后端着熬好的粥喂给他。
“父、父亲……”清宁英澈感到喉咙既干痛又沙哑之极,不由吞了吞唾沫才慢慢说道:“父亲……他人呢?非忆……不,绝英在哪儿?”
清宁英雄微微蹙了蹙眉,才冷冷说道:“他险些害死你!”
“不、咳咳咳——”清宁英澈激动的差点从床上摔下来,瞪着清宁英雄颤声道:“你杀他!”
“没。”清宁英雄扶着情绪激动的儿子,锁眉道:“他活着。”
清宁英澈已然激动着,竟吼起来:“那你让他过来见我!”
非忆墨过来了,还未等他唤一声“主人”,就被清宁英澈颤抖着手拉开了仅有的一件单衣,满身未愈的伤展现眼前。
清宁英澈淡淡地说:“我要回我自己殿里。”
清宁英雄冷声道:“不行。”
清宁英澈笑了,说道:“三年之期尚未结束,我留在这儿不合适。”
清宁英雄依旧说道:“不行!秦解要看你!”
清宁英澈支起身子厉声道:“那就让他去我那看我!”
清宁英雄不说话了。
清宁英澈对非忆墨说道:“你还抱得动我吗?”
非忆墨笑了,应了声“当然”就将清宁英澈抱了起来。
在他们走出时,只听清宁英雄愤怒的吼了句:“你是我儿子!”
在回去的路上,非忆墨泄了口气,说道:“他是你父亲。为了你,已经尽心竭力了。”
清宁英澈不说话,似乎是应了一声就昏睡过去了。
当非忆墨刚进了殿,清宁英澈突然说道:“去正殿。我有安排。”说罢,他便真的昏睡了过去。
非忆墨加急速度,直接越过前院的门到了前厅。
影卫察觉到人赶忙来看,一看,却是自家主子回来了。
会会带非忆墨到早已收拾妥当的房里将清宁英澈安顿下来。
十五再给非忆墨简单的说了清宁英澈之前的安排和现下情况。
非忆墨蹙眉,说道:“百里赫和吕叔同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主人准备怎么说?”
十五回想着清宁英澈的话,道:“尸体已经扔到绝命崖下了,想要,就自己跳下去找。”
非忆墨眉头抽了几下,自忖着而后又突然问道:“白里雪的人死光了吗!”
十五说道:“这个,我是要说的。白里雪的人是被我们杀了,可那时叫你公子的那人被我和易已拦下了没有死。我带你去。”
清宁英澈的正殿里没有密室,雷霆只是被锁在下人房里。
他看着走进来的人,低声道:“我还是活着。”
非忆墨解开了他的镣铐,淡淡说道:“上天让你不死,你就不该死。”
雷霆说道:“公子想让我做什么?”
非忆墨微笑起来,说道:“在正殿南面有个独院,百里赫和吕叔同暂住在那儿。你去帮个小女孩照顾他们吧。虽然易已也在那儿,可他实在不是那块儿料。”
“好。”说罢,雷霆便走出了门去。
再说那被清宁英澈一气之下叫来看他的秦解,还当真当晚就是来了。
秦解看着站在清宁英澈床前同自己一样满头白发的人,一直看到那人回头来看他。
“医殿殿主?”
“哦、呵呵——”秦解笑了,笑的时候脸上带着因光景润滑才有的和蔼。他说道:“我本以为,是个同我一样的老人家了,谁知再看,却是个孩子。”
非忆墨也笑了,不待他说话,一个沧桑的声音就插话道:“年龄不大,心却老了。”
秦解看着那床头灯笼上会说人话的黑鸟也不惊讶,就说道:“你看起来比我还老?”
羽黑点点头道:“按你们人类的年龄来说,我已经一百多岁了。”
“哦?”秦解说道:“那我们说不定会是朋友。”
黑羽像人一样“呵呵”的笑,挑挑喙说道:“医好床上那人你才是我朋友。”
秦解不说话了。他拉开被子给清宁英澈诊脉而后又上下查看一番。
非忆墨满脑思绪理不清,不由冷下声音说道:“生死蛊让他吊着一口气……到底怎样才能医好他?”
秦解也不看他,边忙着手下的活、边说道:“上古神农氏有灵药,能让他已经衰竭的五脏恢复如初。”
非忆墨攥紧拳头,咬牙道:“传说神农氏有灵药……灵药,哼!因为根本就找不到才会是灵药!”
秦解停下手,抬头看他道:“我没有说是传说。”
非忆墨愣了一愣,一愣再愣,呆滞的问:“你知道它是什么样的吗?”
秦解想了一想,说道:“凝晶状白丸,有酒香清冽之气,味辛辣、苦。”
看非忆墨笑起来,秦解又说道:“城主已经派人去找了。但这世间还有没有此物还尚未可知。”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所以,即便是只剩下一口气在,也要活着。因为未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在他说话间,清宁英澈慢慢睁开眼,说道:“你还真是个老头子啊,啰啰嗦嗦。”
秦解笑了,也不理清宁英澈,单对非忆墨说:“我看得出,你也是个练武的人。我给你演示一遍,你每天走着穴位给他按按,多按按。腿脚若是躺坏了,以后就是病好了也下不了床了。”
事实证明秦解低估了清宁英澈。清宁英澈在床上就躺了一个多月就能下地走路了,到快三个月的时候除了虚弱,已经是行动如常了。
秦解不由感叹:“年轻人的底子就是好!”
时间突然慢了下来,没有争斗和阴谋,平静的像是水在默默地流。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六月三十。
清宁英澈由着非忆墨给自己按摩虚弱无力的身子,轻声道:“我们去看看那两位公子吧?”
非忆墨手上一顿,说道:“再过些时日吧。等你再好些。”
清宁英澈想自己怕就得这样拖着再好不起来了。他笑了,对非忆墨道:“我能等,可那两位怕是早等急了!”
非忆墨妥协,带清宁英澈去了他们原先所住的那处院落。
非忆墨在院门前将怀中人放下,清宁英澈不由道:“你还知道给我留点面子。”
非忆墨不说话,只是落了半步在清宁英澈身后进了院去。
易已一见自家主子就掩不住激动的迎上来。
清宁英澈问:“他们还好吗?”
易已回道:“两位公子都没有异样。应该很好。”
清宁英澈又问:“有问过我吗?”
易已想了想,回道:“没有。一次也没问过。”
清宁英澈没有再问,带非忆墨就进了前厅。
哪知一进门还未来及打招呼,一个人就撞进了非忆墨怀里。
“哥!你要想死我了!”青蛙在非忆墨身上蹭了又蹭,大声道:“你不知道伺候两个大男人有多难!他们就是什么都不会干的猪!”
所有人都静了——
突然,青蛙像是明白过来什么面上通红,直接把脸埋进了非忆墨怀里。
清宁英澈看再无人说话就要陷入窘迫境地了,只好开口道:“我以前怎么不见你如此抱怨我呢?”
青蛙可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张口就道:“你也是猪!连绣花都学不会的猪!”
清宁英澈气结,却听一旁的吕叔同撂了句:“你会绣花?”
青蛙一听来劲儿了,在身上翻翻找找半天,拿出了块儿帕子对吕叔同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黄——”吕叔同在帕子上看了又看,说道:“呃……是对黄色的鸟?”
青蛙“嘿嘿”笑了,抖抖帕子说道:“我家主子管这叫凤凰!亏你看得出来是鸟。”
清宁英澈一把夺过帕子,大声道:“你别说话!”
青蛙果然是不说话了,非忆墨看着清宁英澈不知是被气还是羞的红的脸,笑着说道:“青蛙这是见我们高兴的。”
这厢说着,那厢青蛙就一把抓住了非忆墨的一撮头发,说道:“你头发是怎么了?就跟个杂毛狗一样!哈哈哈——太难看了!”
非忆墨低头看着自己白里掺黄的长发,只听清宁英澈阴阳怪气说道:“是。青蛙是见我们高兴的!”
“快说呀——”青蛙看非忆墨不说话就不耐烦的说:“哥!你头发怎么回事?”
非忆墨没办法,只得说:“我头发本来是黑色的,后来……现在药效快退了。”
青蛙抓住非忆墨不放,问道:“后来怎么了你快说呀!为什么要染白头发?”
清净了几个月的清宁英澈实在是被青蛙弄得头疼,不由向非忆墨使眼色。
非忆墨见了,就扶着青蛙的肩膀把她往外推,说道:“几个月不见了,我想死了你做的点心。你快去做,好让主人也尝尝你有没有退步了。”
等把青蛙糊弄走了,清宁英澈才寻了把椅子坐,歇了口气说道:“我以前怎么就没觉得她那么要命啊……”
雷霆来上茶,清宁英澈看着,忽然说道:“你就是雷霆?你肯定不知道这杂毛狗生起气来比‘雷霆’可吓人多了。”
刚到清宁英澈手里的茶盏被非忆墨拿了去还给雷霆,说道:“主人不能喝茶,你去换杯水来。”
清宁英澈的脸阴了,拿过雷霆的茶壶塞给非忆墨,沉声道:“你给我去!”
雷霆本想转身离开,却突然被清宁英澈抓住了胳膊,只听他轻声道:“我想求你个事儿——”
雷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答应了清宁英澈的恳求,应该是答应了,他想。因为他背着昏迷不醒的人,也已经出了梵城。
吕叔同望了望漆黑的天,说道:“赫……我们要去哪儿?”
百里赫笑了,说道:“不是说好了吗?我带你游山玩水,逍遥自在去!快要七夕了,我们随便寻个地儿看花灯去!”
吕叔同扭头看他,问道:“我们出了梵城,真的就没问题了吗?”
“要有问题就这两年。我们大不了找个地方躲两年。”百里赫搂住吕叔同的肩,又说道:“我觉得清宁英澈的人品信得过!等他接掌梵城,不会寻我们事儿的!”
“他就要死了……”吕叔同蹙了蹙眉,说道:“他的脸色真的很差。”
百里赫回想了一下,叹息道:“是啊……看他的样子,我只要轻轻推一把他就能在地上滚上两圈。”
吕叔同看了眼那昏迷不醒的人,也叹息道:“七公子也是费尽心机了。他若是醒过来可怎么办呐……”
“就说他主人不要他了——呃……”百里赫蹙眉,又说道:“八成会气得跑回去。”
“不!他不会回去,也不能回去!那不是他该待的地方!”说这话的人是——毒医。
待毒医还要说话,却听身后雷霆突然说道:“公子,这是大公子托我交给你的。”
“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就——”毒医睁大了眼看着正满脸愤怒的人。
“姬良!”非忆墨浑身都翻滚着明亮的蓝色火焰,这蓝焰正在慢慢凝聚,凝聚成一头张牙舞爪的野兽!
吕叔同见此不由后退连连,抓住百里赫道:“这、这、这是什么啊!”
百里赫也是惊吓一跳,对人身上能冒火还能化为野兽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毒医双手不住地颤抖,声音也跟着发颤的说:“王……还记得姬良啊……”
不待非忆墨说话,他就突然双膝跪下,大声道:“愿我王复我大凰大好河山!还我家国!”说罢,头已磕地。
非忆墨气得拿着刚雷霆交到手里的东西就砸在毒医身上,怒道:“自己看!”
毒医展开了那黑色卷轴,手却不停抖得厉害,待他看完,全身都已颤抖起来。
“这不可能……不可能!”
非忆墨不愿多说,就对毒医说:“我不愿细说。你到冷州凉城贤王那里去找乌成,让他给你说!”说罢,非忆墨便转身要走。
“王就愿意被清宁英澈锁一辈子!”毒医站起身来,说道:“已经一整晚了,回不去了。”
“锁?只有我愿意他才能锁住我。”非忆墨冷笑,又说道:“梵城……既然我进得去就能出来,能出来,我当然就回得去!”说罢,便飞身而起。
“公子!”雷霆看人眨眼间就没了影不由得慌了,也飞身往回赶。
只听四方有人说道:“你不跟他们走吗?”
雷霆连忙四处张望,大声道:“我愿跟随公子!”
非忆墨忽然落在了雷霆身边,拖住他的胳膊便又飞速穿梭起来。
非忆墨回到了梵城,他在路经绝命崖时看到了一个人。那人坐在悬崖边,双腿悬在崖外,他走了过去也坐下来。
“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
“等了多久?”
“十一年。”
“若是等不到了怎么办?”
“那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非忆墨望着远处慢慢泛黄的天,浅浅笑起来道:“日出了。”
清宁英澈望着天,也笑起来道:“是啊……这里的日出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