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如水,平地起波澜(5)(1 / 1)
赵言诚只随便看了看就扔到桌上,事不关己地说:“法律顾问又有得忙了,不过这官司都打得没什么悬念的,我国的劳动争议案里很难得到大笔的精神损害赔偿,同样的案例也就能拿到两三千块钱,我们已经额外付过三万,比那高出了十倍。”
“这家人还真有趣,没拿到钱一声不吭,拿到钱就马上提起诉讼,”周明朗说,“真是恶心,我敢说李洪洲的弟弟绝不是为了他哥哥的悲惨遭遇才上诉的。”
“显而易见,”赵言诚挥手让秘书先出去做事,自己又拿起那张传票看了一遍,“随他们去吧,劳动争议案没有诉讼费用,输了对他们没损失,而若是他们请的律师能够让法官开这个先例,那么法院怎么判,公司就怎么赔,谁能说这不是意外的好运?”
“简直就是桩无本生意。”
“没错,”赵言诚看了眼手表,“我去趟医院,最好是今天能把事情解决,以后就由法律顾问们接手了。”
“我陪您去吧。”周明朗仍然有些担忧地说,“那个弟弟不像什么好人。”
“我也不是一个怕事的人。”赵言诚信心十足地说。
或许是近段时间与妻子的关系融洽,温馨幸福的生活让赵言诚即使来到医院这种晦气的地方,即使要见到一个令他厌恶的人,也依然保持着轻松和蔼的心情。
白墙,白色的门和帘子,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这个寒流突然来袭的日子,妻子给他穿上的御寒毛衣温暖着他那颗忙碌而疲惫的心,凡是入目的颜色都变成了一种温暖的色调。
幸福,总是会蒙蔽双眼和理智。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闭拢的病房门前,抬起手礼貌性地轻叩了一下,门并没有关紧,他的手指刚敲上去,门罅开一道缝隙。
通常这种情形会让人警惕或是兴奋,前者是阴谋论者,后者有偷窥癖的喜好。赵言诚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他大咧咧地顺手推开了门,而眼前的情景是,病房里仅有的两个正在谈话的人转头看向他,脸上带着愕然的神情。
赵言诚也惊愕了,这里所说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坐在病床上,脸色是久病初愈的蜡黄,瘦骨嶙峋,浑浊的眸子依然是久久未能回神的愕然。
惊喜的亮光自赵言诚的眼底一闪而过,他几步跨到病床前,仔细地把李洪洲端详了一遍,轻拍着他的肩膀喊道:“李洪洲!”
“赵总!”李洪洲发出一个嘶哑的声音。
赵言诚喜不自露地坐在床边:“你好了?”说着他又转头看向病房里的另一个人--李洪宇问,“他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今天凌晨。”李洪宇冷淡地答道,他似乎很不高兴见到赵言诚,说完离开了病房。
赵言诚不跟他一般见识,掉过脸跟微笑的李洪洲说:“你记不记得你病了两个月了,这两个月你--”所幸他没有兴奋得忘形,及时考虑到了也许李洪洲并不愿意承认自己患过精神病,他顿时噤声。
李洪洲却是毫不在意地微笑:“我听洪宇说过了,这两个月的事我都不记得,只知道我的手指断了。”他用伤感的神情看了看缺了根指头的手,“赵总,我还能回工厂上班吗?”
“当然可以。”赵言诚爽快地应着,“要是你感觉身体已经完全好了,明天就可以回工厂上班,我跟刘厂长已经知会过了,你可以转到质检科去。”
“那太谢谢您了。”李洪洲感激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