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倾诉的天性和寂寞的本质(2)(1 / 1)
“你还不回去?”云涛见势悄悄问。
“等会儿吧,现在还不想回去。”她把脸深深地埋进膝间,发出一声叹息,“最亲最爱的人之间也最容易相互伤害,妈妈当时那样对我,是不是跟我现在顶撞父母,伤他们的心求得发泄的行为如出一辙?”
“你跟言诚究竟怎么了?”
她轻轻摇头:“我不知道怎么了?还以为他会永远爱我宠我,这才两年--我已不记得被他伤过多少次心了。我说服自己不去计较,因为他疲倦的表情,每次都给我的心狠狠扎上一针。”
“那么心疼他?如果当初你也会心疼我就好了!”云涛有些吃味地说。
“这怎么能比的?那时我二十岁,现在的我二十七岁,年龄可不是白长的。”
“有没有理智地跟他谈过?”他说,“我记得你那时可没有理智地跟我谈过一次。”
“这点倒是很相似,”凌筱无奈地用手背擦着下巴,“我跟他不能平心静气地谈,他就和当年的我一样,别人多说几句就开始发火。”
“当年--当年你家的事我还是不太明白,给你造成的伤害真有那么大吗?”
“我刚刚也这样问过妈妈,大概我的情况比她好点儿,她一个小时能想到几十次死,而我只想到了一次,但我真的干了那种蠢事。”
“也差点把我吓死。”云涛心有余悸地说。
“我觉得压力太大了,那些事都是突然一下子冒出来的,爸爸外遇出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只有我和妈妈不知道。平时看起来温柔的妈妈眨眼间变得表情狰狞,她仿佛有股抑制不住的破坏欲一样,先是砸屋里的东西,然后是跟爸爸大打出手。爸爸不回家了,她又在家里哭着哀求我,要我等爸爸回来后给他下跪,求他不要抛弃我们母女。”
那些事情如今说起来仿佛是别人的事,凌筱的家就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起因是一家人在看电视时,母亲接到一个找父亲的电话,父亲径直去卧室用分机接,母亲跟着就拿起客厅搁在一旁的听筒,而凌筱就瞪眼看着母亲偷听。
父亲接完电话说:省厅突然来了人,我要去接待。
凌筱和母亲同时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夜里十一点。父亲刚出门两分钟,母亲也随手拿起一件外套出门,临走前还嘱咐凌筱早点睡觉。
凌筱隐约感觉到了事情很不妙,但她也没有往更坏的地方想,看了会儿电视就回房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时,被客厅尖锐而杂乱的声音吵醒。她把头伸出被窝,母亲哭闹着,似乎在问父亲某件毛衣的来历,父亲很不耐烦地呵斥她。不知道吵了多久,关门声响起,父亲大概走掉了,只剩母亲嘤嘤啜泣的声音,不知所措的凌筱也潸然泪下。
早晨醒来时,客厅里没人,沙发上,茶几上,电视柜上,到处都是毛衣剪成的碎片,触目惊心。她换好衣服就去了云涛家里,大学放寒假,除了这次,她从没有在云涛起床前去找他的。
她的心情和思绪也像被蒙上了冬天清晨那种灰色潮湿的雾霾,混沌又找不到方向,只急切地想找个人诉说,把憋在心里一夜的“新鲜又痛苦的事”对一个亲近的人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