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并等待那个契机的出现(3)(1 / 1)
也正是因为心上琢刻着这样一个信念,她相信她那不知身处何处、不知与谁在一起的丈夫,他那颗已经被放逐得很远的心,总有个时刻会因为了解到她内心存在的信念而被触动。
楼房里面比外观看起来更为破旧,赵言诚踩着“吱吱呀呀”的木梯,从楼梯的间隙,他看到前面的人每踩一步,震荡的梯板簌簌地落下一大片灰尘。
楼梯的尽头是一扇同样破烂的木门,污黑的门板被蛀虫咬了许多的小洞,密密麻麻又无规则地排列着,推开那扇随时会掉下来的门,一股潮湿发霉、像是从坟地里泄漏出的腐烂变质的气味扑面而来。
冬雪的话不是谦逊之辞,这里真是不能称之为一间房子。十来平米、光线昏暗的空间里找不出一件像样的家具,至少赵言诚敢确定,他出世以后,没有哪个家具厂还会制作这类可称之为古董的家具。
一扇通往另一间房的门边,摆放着一张露出海绵的破沙发,林冬雪指着那里对赵言诚说:“请坐。”
他别无选择地在那里坐下,这个房间里除了沙发和一张积满了灰尘的旧桌子,能坐的就只有地板了。
“为什么不向公司申请单间宿舍,房租不会比这里更高。”
林冬雪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还算新的陶瓷杯子,拎起保温瓶往里倒热水。
“听说公司的单间是两百块一个月,这里的房租和所有费用算下来一个月才两百多块,洪洲的弟弟还和我们一起住,比住公司便宜。”她端了杯水过来,坐在他旁边继续说,“我们住到这里还不到半年,洪洲的父母给他留了套房子,现在暂时不能回去住,相信过不了多久还是可以回去的。”
“为什么不能回去住?”赵言诚疑惑地问,“这里的租金不是五百块一个月吗?”
“不能回去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其实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因为没钱。”林冬雪似乎不愿意再多说,赶紧回答赵言诚的下一个问题,“这里哪租得起五百块一个月,我向您借的是两个月的房租。”
“两个月?”
“上个月交租时,洪洲正好出事,我把钱给了洪宇--就是洪洲的弟弟--不好说是什么原因,他没有拿给房东。”
“是这样啊。”
林冬雪那双眸子漆黑得仿若要刻意掩饰某种隐情,赵言诚好奇的目光与之相接,了然地点了下头,似乎要传达给她这样的信息--他不会仗着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而逼迫她说出自己的隐私。
“赵总,我想问一下,洪洲的赔偿有决定了吗?”
“哦,这事我也正想跟你商量,劳动仲裁争议委员会作出的裁决是按照九级工伤的标准赔偿,根据李洪洲的工作时间和工资标准,赔偿是两万多三万不到,由于他的情况特殊--我指他的病--我会尽力给你们再额外争取两万。”
“就这么点儿?”
显然这种欠缺礼仪教养的语气不是出自性格温顺的林冬雪之口。沙发旁边的那扇门内响起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尾音刚落,松垮垮的门也应声而开。
“你不是出去了吗?”林冬雪咬着下嘴唇,气极又无奈地望着李洪洲的弟弟,他的头发凌乱得像刚睡过一样,站姿很不像样地倚在门边,脸上还是那副蛮横的表情,目光充满贪婪而恼怒地射向赵言诚。
“我哥到现在也没有正常,你们就赔这么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