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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流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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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夏大四那一整年,过得飞快。

开学之后,常夏并没有搬回宿舍。当初从宿舍搬走,他满心欢喜,完全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还会回去。仅仅一个多月,常夏的世界天翻地覆,他失去了自己的家,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室友解释发生的一切,他也不想编造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去粉饰。他不知道怎么表现得正常,也不想强迫自己表现得正常。他只想一个人躲在角落。

大四基本上没什么课了,仅有的几门课也大多是在上午,常夏直接在一家包吃包住的咖啡店里找了份晚班的工作。他外形好,人勤快,即使不怎么笑,也非常招人,老板对他特别满意。常夏每天白天上课,晚上上班,忙得像个陀螺。深夜回到员工宿舍的时候,常夏通常累得连动都不想动,倒在床上,他甚至来不及胡思乱想,瞬间就会陷入深眠。这让常夏格外满足。

石晓峰和莫潇还是隔三差五就找常夏出来吃饭、聚会。常夏知道他们当然和沈彦川还有联系,原本的四人行,突然被分裂成两个三人组。聚会的时候,石晓峰和莫潇开始会刻意避开有关沈彦川的话题,不过,四个人一起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不管是聊过去、聊现在还是聊将来,话里话外,一些关于沈彦川的事儿还是避无可避地夹在他们的谈话中。时间长了,石晓峰他们也就不再那么避讳,常夏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松了口气。他骗不了自己,他想知道沈彦川的近况,想知道他过得好还是不好,除了从他们俩那里,常夏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从哪里得到沈彦川的消息。

很多次午夜梦回的时候,常夏都想着,下次聚会的时候,自己就努力装作轻松的样子,跟石晓峰他们提起沈彦川,发表一些“即使做不成情人,也可以再做朋友,大家像过去一样,一起吃个饭,也没什么吧?”这种言论。然后由石晓峰他们组个小局,见一面,慢慢的,一点点的,沈彦川就又可以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天光大亮之后,夜里格外软弱的常夏会在晨光中快速消散。常夏会揪着头发嘲笑自己:怎么可能再做朋友呢?只要稍稍想想,如果沈彦川不想见自己,如果沈彦川表现得尴尬或者冷淡,如果沈彦川身边有了新的女朋友甚至男朋友……自己受得了么?一直没见面,常夏都日思夜想,如果见了面,还能撑下来么?姥姥怎么办?沈彦川的爸妈怎么办?

这些不切实际的痴想,就这样被常夏一次又一次地压回心底。

常夏大学毕业那年,回了A市。

彼时石晓峰和莫潇已经在省会站稳了脚跟,两人还没毕业就签了工作,一年多过去,他们俩发展得都不错,正准备第二年一起贷款买房子。

常夏这一年来虽然一直没有见过沈彦川,但总会有意无意地从石晓峰他们口中听到沈彦川的近况。两个月前,沈彦川顺利地进了省会一家大型冶金企业。常夏由衷地替他高兴,心里却又有点说不清的怅然。

找工作这段时间,常夏想了很多。是留在省会,还是回到A市,常夏反反复复考虑了很久。

如果他还和沈彦川在一起,那毋庸置疑,常夏一定会选择留在省会,不管多苦多累,两人一起为了未来打拼,什么困难都不在话下。

可现在,离开了学校,离开了沈彦川,在省会这座巨大而空旷的城市里,常夏常常感到陌生和害怕。与其留在这里,时时惦念着不该惦念的人,不如回家吧?

常夏毕业之后,回家之前,石晓峰和莫潇在家设宴,一起给常夏送行。

当初石晓峰他们家的折叠桌子、塑料凳子已经变成了漂亮的四角餐桌和靠背椅,常夏坐在桌前,控制不住地羡慕。三个人没有多说,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不少酒。

对于常夏和沈彦川的事儿,石晓峰和莫潇之前甚至产生过小小的争执。

石晓峰总觉得,两人的感情没变,为什么就不能在某些地方各退一步,不再顾虑那么多,日子毕竟是自己的,即使是家人的意见,也不该全都遵从,守着顽固的诺言,并没什么值得称赞的。而在某些方面,两人如果能各进一步,再勇敢一点,未必没有机会再走到一起。

莫潇却认为,很少有人能像晓峰一样,洒脱到那种程度。人其实生来就被困在各种框架中,很多时候,不可能只想着自己。尤其是常夏和沈彦川的情况,更是特别复杂。他们俩在一连串猝不及防的意外中,走到了最糟糕的一步,被迫选择了分手。他们无法置最亲近的人于不顾,最后只能承诺放弃彼此。重然诺的他们俩,破镜再难重圆。

这场三个人都各怀心事又无法畅所欲言的离别酒,喝得多少有点憋屈,常夏最后醉得不省人事,被石晓峰他们塞到小屋床上。常夏夜里睁开眼睛,半醉半醒之间,看到这间熟悉的屋子,这张熟悉的小床,慌忙地伸手在床上摸索,以为自己不小心把沈彦川踹到地上了,可狼狈地下床之后,常夏却蹲在地上站不起来了。那还有沈彦川呢,再也没有了。

常夏在A市找了一份房地产策划的工作,勉强算是专业对口。不过,因为是应届毕业生,没有实际的经验,公司恰好有即将开盘的项目,分管营销的经理没让他上来就干策划,而是让他先从销售做起。

虽然和预期的不太一样,不过常夏还是顺利度过了培训阶段,正式上岗。常夏融入角色的速度,比自己想象得要快一些。他生得好看,言语不多,却句句切中要害,中老年大妈、年轻小姑娘都特别喜欢找他介绍房子。常夏又是个负责的人,即使是已经买了房子的客户反反复复地找他处理一些相关、不相关的问题,他也总是耐心地帮忙。客户们对他有口皆碑,一个带一个,年底的时候,常夏竟然无意中成了销售冠军,分到了数额不少的提成。

年三十的时候,舅舅给常夏打电话,邀请他去家里一起过年。常夏跟前一年一样,婉拒了。

常夏小时候特别盼望过年。过年的时候,可以去姥姥家,可以吃好吃的,还有压岁钱拿。长大一些之后,过年在常夏的心里也一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这些年,每一个年三十,他和沈彦川都会掐着点,给对方打电话拜年,有时候是常夏快一步,有时候是沈彦川。当然,更多的时候却是手机占线。听着手机话筒里对方带着笑意的声音和隐隐传来的鞭炮声,俩人的心里都满足得不得了。

这一年,跟之前的很多年都不一样,但多少能比前一年好一点了。去年的这个时候,常夏在年三十这天,去了姥姥、姥爷的墓地,坐了一个下午,回家之后,大概是白天冻着了,常夏发起了高烧。家里空无一人,常夏没有吃饭,也没有吃药,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常夏好像又看到了姥姥和沈彦川,看到他们责备自己不懂得照顾自己,常夏咧开烧到干裂的嘴傻笑,可一转头,两个人又都不见了……最后还是邻居爷爷、奶奶给他送饺子的时候,发现他人都快烧糊涂了,急急忙忙喂他吃了药,还帮他多捂了几层被。第二天大年初一,常夏的烧多少退了一点。他披着衣服,摇摇晃晃地走到大门口,推开院门,满地鞭炮残红嵌在银白的素雪之中,跟常夏惨白的皮肤和通红的脸颊相映在一起,常夏心下凄然,到底还是挣扎着去了医院。

今年,常夏自己一个人早就准备好了丰盛的菜饭,福字、对子、鞭炮这些应景的东西,常夏也买了不少,家里里里外外的门窗都被他贴满了东西,看着多少有了几分喜庆。

下午,常夏照例去墓地看了姥姥、姥爷,只是这次没有久坐,待了一会就上了回城的汽车。下车的时候,常夏鬼使神差地拐到了姥姥家的旧址。

一年半了,买房子的人挺有头脑,把大屋窗户砸开,开了一道门,原本平凡的房子轻轻松松就变成了一个小门店。现在似乎成了一家理发店。常夏走到门前,往里张望的一下,却没走进去。他走到墙边,坐到姥姥家墙外专有的石凳上,发了一会呆。

坐了半天,常夏终于拍拍屁股,慢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溜达。他走了一两百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就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常夏直接就愣住了。一个他怎么也忘不掉的身影,从拐角处转出来,直直地走到那个石凳上,坐下,那个人并没有往常夏的方向看,而是低头,死盯着自己交握的双手。

常夏扯出一个带泪的笑容,深深地把那个身影刻在心里,然后转身,继续走上回家的路。至少,他们在今天,坐过同一个石凳,自己何其幸运地有机会为沈彦川做了一件小事,在沈彦川坐下的时候,那个石凳上,大概还能有一丝自己的温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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