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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子非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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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荒唐出了门,皆化作雪消散在北风中,主子们安安静静各自回房。

周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悄悄替主子关上了门。片刻,又听得里头周大人感叹似的沉郁之声。

“一个愚蠢,一个愚善......呵.....好啊,真好啊......”

周福站直身子拢紧棉袍,廊外的风雪眯了眼睛,刺在脸上一阵阵生疼。

周沛遗的原则,从来是斩草除根,而非杀一儆百。

※※※

清平斋里,周二爷搂着媳妇儿做了个好梦。而此夜的鸿祚园,却注定不得安宁。

大败而归,周慕赢满肚子的不忿无处可撒。这愚妇彼时只道有法子叫老二面上无光,自己一时疏忽又恰好在父亲跟前受了气便未阻止。谁知道这般愚蠢,这点小事也能叫人抓住把柄,还闹得个鸡犬不宁。

想到就眼中冲血,怒气上了头,拂光桌上的杯盏,灌着热茶的瓷壶碎了一地,溅在严氏脚面上一阵瑟缩。

“蠢货!如今赔了夫人又折兵,我的脸都叫你丢尽了!”

严氏僵着身子不敢动,泪流了满面,嗫嚅道:“爷,我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大少爷一声冷哼,表情愈加阴诡难测,“你不知道?叫你自作主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现在可好,白白叫人笑话一场!”

桌上仅剩的檀木盘子被撇下了地,大少奶奶压抑着哭声亦觉得满腹委屈。思前想后不知道问题出在何处。

“五姨娘明明说就放在老四房里的,怎么今日去搜却不见了踪影......难道叫他们发现运出去了?不......不可能,出入都有咱们的人检查,没人能带的出去......”

周慕赢冷静下来,“几时又跟五姨太扯上关系了?”

严氏偷瞟了眼丈夫,抽抽搭搭不敢隐瞒,“原先只是谎称摆钟丢了,想着能偷偷藏到清平斋栽那顾氏一把,抹黑慕筠那小子也给爷解解气,谁知父亲将这事儿交给了顾氏......”

“五姨娘平日以我走得还算近,又是父亲宠着的,那日正好她来看我,说老四那不长眼的东西得罪了她。我想到老二他速来和四房好,不如送个顺水人情给五姨太,借她的手栽倒四房头上,届时老二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如此......如此也算是拖了他下水。可是,万万没想到,正是关键时刻那东西却不见了......”

“藏哪儿了?”

“那东西等到抄检再放容易露馅,就先两天放进去了。五姨娘说,就藏在老四房里书架靠墙的角落里,平日里断不会注意的地方,怎么才这么点日子就没有了呢?”

周慕赢心中暗骂了句,不再言语。

还能因为什么?定是那边早有了准备,时刻留心着呢。几经折腾,却掉进了人家的陷阱里,没了东西丢了脸,还要打落牙齿和血吞。

这一回,算是栽了。

沉默片刻,竟又凝着眸子冷笑,面上阴诡难测。

没有落井下石,老二,这便是你的过错了......

※※※

长夜翻过,又是清晨。

腊八日是个大晴天,雾气挡不住阳光。干燥,萧索,配着家家户户挂上的彩灯,怪异的温柔。

宫里头近日传出皇上病重的消息,二爷一合计,以此为借口禀告沈氏,便省了往年在家摆宴庆祝生辰的惯例。正好抽出空上红豆馆和瑞麒等人一聚。

子虚由他拥着出了门,光秃秃的树间洒下大片日光,眯着眼一怔,被一小股风乘虚而入冷得打了个激灵。

怀里一震,周慕筠勾勾媳妇儿的小脸,笑了,“入冬这些日子了,还这么怕冷,往后可怎么办?”

二少奶奶摸摸额头,想着也有些无奈,“大约,不出门还好罢......”瞧见他揶揄的神色后也忘了恼,“雪是美的,就是冷,若能不吹风就好了......”

一转头的功夫,偏见门里出来两个人影,不禁停住细看。

巧了,竟是好几日没碰面的卫二小姐。

素青色的缎面披风,雪白的毛领衬着娇花玉面,蹙起两条柳眉,弯弯唇便是一朵青云。

只见这位卫二小姐双目朦胧,轻轻吐出一口秀气,远远透过一抹轻柔柔的目光,呵,百八十斤的壮汉也要酥了半边身。

子虚定住,扯扯身旁人的袖子,看着她越走越近。

“师兄......”欲言又止,带着子虚不曾见过的微妙尴尬。

周慕筠点头,面无波澜,“师妹这是要出门?”

这一说,子虚才注意到她身边丫头手里捧着的包袱,以及身后跟着的几个抬着木箱的家丁。

“叨扰许久,如今伤势也全好了,该回去陪母亲、姐姐了,已同世伯道过别,今日就走......”不知为何,子虚从她眼中看到了不同以往的倦意,方想探个究竟,对方已然避开,垂眼藏住了眼中心事。

怪得很,这可不像她从前说的“来日方长”。

直觉与周慕筠有关,又参详不出,苦恼之际听得周慕筠道:“师妹路上小心,替我向师娘问好。过了年,我再带你嫂嫂给师娘请安。”

蓦地被提起,子虚忍不住看向他,沉默之际被一股视线盯住。

冷冽中透着炙热,像被剖开一样带着探究,是对面的卫小姐。

这感觉令她说不出的难受,回视过去,她又别开了眼。不过一瞬,嘴角就带了笑,还是那个毫无破绽的大家闺秀。

“今儿是师兄生辰,予和备了一份薄礼,还望师兄不嫌弃。”

藏在袖里的双手捧出一把玳瑁为骨的丝面折扇,底下晃着蜜结迦南雕的扇坠,古朴贵气,绝非常人把玩的俗物。

子虚默默捏紧了挂在腰身的一块旧玉,果然是上品啊......

周慕筠亦不扭捏,随手接过道谢,“多谢师妹。”

卫小姐送完礼,再无他言,转身朝另一侧马车走去,放下帘子,启程。

二少奶奶目送着马车离开,拐过巷口消失不见,“卫小姐怎么,突然要回去了?”

恍惚中被人伸手将脸掰回来,他调侃,“怎么,二少奶奶还舍不得了?”

难道不该是他舍不得吗?

子虚瞧了眼他手中的折扇,不无醋意,“这样贵重的寿礼,二少爷不该送送人家吗?”

他别有意味地看向她,片刻俯下身道:“梅儿,我更想要你的......”

二少奶奶顿住。

呸!

※※※

马车里,面若冰霜的卫二小姐捏着手心里的玛瑙珠串慢慢沉了眸。

凤仙粉的指甲扣紧棉袍,扯出一截荷茎色的丝线,绕在指上,勒出一道道细小的血迹。

该是疼的,却又哪里比得了心里的痛!

直到昨日她才知道,那些她耿耿于怀的被夺去的深情,原本,就不属于她。

她从来骄傲,这一回,却是一败涂地。

那日,她带着全部爱意与体谅站到他说“师兄我知道你娶她是迫于无奈,我愿意等你”。

他只是搁下手里的账本看了她一眼。

“予和,你恐怕误会了。”

她一顿,当他是在玩笑,扯开嘴角道:“师兄这么说,还在怪父亲拒绝了提亲吗?”

他轻轻叹气:“予和,你该明白先生的苦心。”

轻哼,“苦心?父亲不过是想保全他的名声罢了。”凑近他,类似诱惑,“师兄,被迫奉旨娶那顾氏,你当真不恨吗?”

然后,她看见他慢慢弯起唇,目光清冽理智,“予和,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他说的这样慢,在她心里锤起隆隆的鼓声,一点点打在心上,喘不过气。

“怎么.....怎么可能?师兄,你在赌气是吗?”

他起身,将桌上的凉茶冲热,声音仿佛茶烟,“我娶她,心甘情愿,求之不得。”

她终于慌张,颤抖着问他:“那我呢?”

马车突然一震,回忆断裂。

她猛地闭上眼拒绝回想,手里的丝线越扯越紧,像是系在心上,微微扯痛。

可是,又怎么能逃过......

她分明记得那张毫不犹豫的侧脸,寒潭一般将她的热情吞噬,没有余地。

他说,“你是妹妹。”

卫予和,听到了吗?你只是妹妹。

只是妹妹啊......

咬牙撑住,用最后的力气求证,“如果......如果父亲没有拒绝,如果太后赐婚的不是——”她......

“不会。”他回答得这样快,连假设的希望都不给她。

随后,她看见了那人从未有过的咄咄逼人。用一贯优雅的声线击溃她所有的自欺欺人。

“纵然如此,我也不会娶你。予和,我容你,是为了同门情谊。你不说,我便不提,毓蓉和那匹受惊的马儿是怎么回事,想必你明白。予和,你该懂得收敛。”

他知道,他都知道!

像被挖开最深处的隐秘心思,浑身长满了倒刺,过往对顾子虚的所有嘲讽如今全数反噬。

多像个笑话......

她用整个少女时光放在心上的人说,他所有的善意,不过是在容忍。

有多狼狈,就有多不甘心。

雪地里的车辙混乱而深刻,卫二小姐停车站定。抽光一朵牡丹叶后,缠在手指的丝线终于崩断。

再抬头却只看得见发红的眼眶,全无悲戚。

那就让我们等着看看,到底谁是谁的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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