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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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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生就是我的母亲周安平。

以上,就是我父亲与我母亲的罗曼史。这段罗曼史,是在我高中的时候告诉我父亲“一见钟情才是真爱,日久生情都是习惯”的后,我的父亲才告诉我的。我无法证实,这段仅仅发生于我父亲内心独白的故事是不是确实存在的事实,尤其是他说起这段罗曼史的时机又是如此的尴尬,似乎只是为了给他们所谓的爱情正名。

在之后我又听说了“一见钟情不过见色起意,日久生情不过权衡利弊”,这次我并没有把这句话告诉我的父亲。因为我怕他露出什么马脚,令我们彼此尴尬。

在我了解这段罗曼史前,我不是没有探寻过我父母的爱情。我曾经是一个好奇心极度旺盛的人。我不但探寻我父母的爱情,甚至在知道有安全套这种东西之后,还光明正大地问我的父母要过,理由是没有见过,想看看长什么样子。那个时候我还小,并没有意识到不是每一对已经有了孩子的夫妻都会有那种东西。

我听过的,我父亲与我母亲爱情的最早版本,是从他们大学毕业开始的。

他们是高中同学,但是考到了不同的大学,大学时期并没有恋爱,只是偶尔书信往来。大学快要毕业的时候,我的母亲给我的父亲写信说,她快要大学毕业了,她的父母打算把她嫁出去,她问吴宏文,愿不愿意为她做军师,出谋划策。

放在几乎人人荷尔蒙外喷的今天,这信中含义非常浅薄,不需要咀嚼。但我的父亲吴宏文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可正是这个不解风情的人,看见信中内容的那一刻福至心灵,他知道周安平需要的不是一个军师,而是一个男朋友。

于是他们开始了以结婚为目的的自由恋爱。

我的父亲在恋爱过程中送过我母亲很多东西——

项链,在我母亲坐公交车的时候被偷了。

自行车,在我母亲把它停在家门外的时候被偷了。

……

总之,我父亲送给我母亲的东西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我也可以理解,为什么自我出生以后有记忆以来,我的父亲就不曾送过我的母亲任何东西。

事实证明,我的父母可能确实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的曾祖母在我父亲吴宏文正在热恋的时候去世了,这本来怪不到我母亲头上去。

但是那天,吴宏文和周安平说好了要去约会。

我的曾祖母对他的孙子说,不要去。

那时她已经是一个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的老人了。吴宏文挣扎再三,还是去了。

走之前,他对我曾祖母说:“好,我哪都不去,留在家里。”

等吴宏文回到家的时候,我曾祖母的尸体已经冷了。

我的父亲为此感到懊悔,从那时起,他便成了一个孝子,视他吴家的事,为世上第一大事。

我的父母结婚以后三年生下了我。此后两年,他们在别的城市打拼,在工作上倾尽心血,于是把我寄养在老家,大概一两个月来看一次。

自我两岁,我的父母调至本省的省会工作,我的寄养生活才随之结束。

现在回想起来,此后二十余年的生活,都是为了让我意识到,人生本没有意义,我的父母只是在重复我祖父母的不幸。

自我叔叔去世以后,我祖父的眼睛里就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了,他时常对我的祖母大发雷霆。但我发誓,只要我的祖母一过世,他的眼里又会只剩下我的祖母,天天以泪洗面,心怀愧疚,后悔不迭。然而当我的祖母在世时,我的祖父不会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仁慈。

我听说过不少我父母恋爱时的浪漫故事,比如项链,比如自行车,甚至我父亲曾经带我母亲跳交谊舞。但是自从我有记忆以来,我便不曾见过我父母之间有任何浪漫可言。

充斥我记忆的是另外一些东西。

我刚上小学的时候,我父母突然开始沉迷于麻将。

每天放学以后我回到家门口,我还没有掏出挂在脖子上吊在衣襟里的钥匙开门,我就知道我父母在不在家。如果我可以听见一些吆喝,甚至一些搓牌的声音,我就知道我的父母在家了。

当我打开一条门缝的时候就可以闻到一股烟味。我总是悄悄从大门溜到我自己的房间,很多时候我的父母甚至不会注意到我是否回家。

对于我父母来说,那段时间麻将突然从应酬上司和同事的工具,变成了他们的娱乐方式。那时候还没有自动麻将机,连我家的饭桌都换成了吃饭麻将两用的,它的四面都有小抽屉,以便于打麻将的人放零钱。听起来似乎并不太可怕,我换一种方式来说。

我的父母变成了两个赌鬼。

幸好,这只是暂时的。

我的父亲吴宏文是一个非常理性的赌鬼,他很快意识到再这么赌下去,他女儿的学业可能就要跟着荒废了。

有一天,吴宏文突然跟周安平约法三章, “以后我们两个,谁也不许打麻将了。为了女儿的学业。”

吴宏文和周安平悉心育女的状态维持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我父亲给我做了晚饭,我吃了以后就去写作业,写完作业还看了会电视。过了一会,我父亲说,“太晚了,明天还要上课。快去睡觉。”

我不情不愿地去睡觉,直到我睡着,我的母亲周安平也没回家。

半夜我被敲门声惊醒,随后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我已经很大的时候,我才知道那天晚上我父亲把大门反锁了,将我母亲锁在门外一夜。当时我的母亲向我父亲哭喊,“我地也拖了,衣服也洗了,工作、家务我都做了!出去打打麻将难道就不行吗?”

我的父亲是这样回答她的。

“如果只是为了做做家务,我为什么不找一个保姆?”

然后我的母亲屈服了,从此以后再也不打麻将。

我记得这段原委我是从我的父亲吴宏文那里听来的,我不知道他为何跟我讲这些,大抵是为了凸显他对我教育的重视与严肃。后来我想,他潜意识里可能在宣示,他在这个家庭里的权威与主宰。

我父亲跟我讲这些的时候,我感到不适。我并不想知道我父母之间的较量与暗流汹涌,更不想听到关于我的父亲用任何一种方式征服我母亲的言语。

我感到羞耻。

我上初中的时候,学校离家很远,便选择了寄宿。周五回家,周日返校。彼时,我的父亲周五会开车来学校接我回家,周日开车送我回校。

不知从哪个周五开始,我的父亲不再开车接我回家吃晚饭,而是带我去一个酒楼吃晚饭,只是带我,没有我的母亲。我的父亲总是告诉我,我的母亲有事不回家吃饭,他带我到外面吃好吃的。

每次都去同一家酒楼。

那家酒楼有一个叫狄兰的经理,每个周五我们去的时候都亲自来为我们点餐,从不假手于一般的服务员。她年轻得我分不清该叫姐姐还是阿姨。

她对我很亲热。

我好奇她和我的父亲如何相识。我的父亲说,以前他在管销售的时候经常需要喝酒,那时候狄兰还是一个服务员,有一回她正好服务我父亲他们那个包厢,看到我父亲已经喝得不行了,就把我父亲杯子里的白酒全都兑了水。我父亲一喝便知道她做了手脚,很是感激。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那个学期结束以后,我的父亲再也没有带我去过那家酒楼,我也再也没有见过狄兰。

从我高中毕业以后,我的母亲就开始喜欢与我谈心。

比起听我父亲说他如何动用权威的羞耻,我母亲对我父亲的抱怨似乎不让我感到太过尴尬,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我总是试着去理解她。后来我发现,我的母亲周安平并不需要我的理解。

有一回我的母亲对我抱怨吴宏文的自私与小气。

她说,在我还在上中学的时候,她在与我父亲同一家单位工作,那时她的收入还不如后来那样高,不过我父亲的十分之一,稍微用多一些钱都需要看我父亲的脸色。有一年快过年了,她的办公室里很多同事决定一起上网买年货,彼时电子购物正是新兴的时候,网上可以买到许多普通超市里买不到的进口食品。我母亲见同事都买了,便也跟着买了,她给我们家还有我爷爷奶奶买了很多进口干果,她自己的娘家,是一点儿也没有买的。

那时我母亲自己还没有买车,她和我父亲又在同一个单位,一般都是坐我父亲的车,一道回家。

年货寄到办公室的那一天,我母亲发现东西光靠她一个人是拎不到车上的,便打电话给我父亲叫他来我母亲那层楼接。

我父亲到了以后,看见一地的年货,大发雷霆。

“买什么买!”

他吼了一嗓子,转身就走,留我母亲周安平一个人在办公室。

周安平的身后是一屋子的同事。

我母亲说她当时羞耻得几乎无法在办公室立足,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着公交车把那一地的年货运回家的。

听我母亲讲这事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那一年,我们家第一次吃上碧根果和夏威夷果的那一年。

那一年过年的时候,我父亲总是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对着茶几上的碧根果,吃个不停。

吴宏文从不为他的错误道歉。

每当有人指出我父亲不是的时候,他都会说,男人嘛,总是要些面子。我的父亲可能没有想过,不是男人总是要些面子,而是身为一个人,总是要些面子。

我的母亲每次说到这些眼眶都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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