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番外一 3.携手共度（1 / 1）
“这……”叶老爷依旧想着蒙混过关，反正现在叶凝尘神志不清，“苏大人有所不知，当时，当时……”
“当时怎样？”苏玥麟冷笑，“小尘现在的记忆的确有些模糊，不过对于他母亲的事，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的，对于你们做出的事更是不敢忘却。你大可以自己问他，看他记不记得。”
叶凝尘此时终于褪去伪装，起身走到叶老爷面前，居高临下的质问道，“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应该清楚吧？我母亲当初带来的东西去哪儿了你也应该知道吧？”
叶夫人瞬间明白了苏叶二人回来的真正目的，见事情败露索性不再隐瞒，厉声道，“你们回来就是来算账的？叶凝尘你不要忘了，你始终是我叶家的儿子，难道你想背上不孝之名吗？”
“不孝？”叶凝尘听见这话只是冷笑，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叶夫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今生已然不会有后，早已是不孝之人，又岂会在意多背一条罪名？”
谁知苏玥麟在听到这话后一把将叶凝尘拉到身侧，亦是冷言相对，“不孝之名不必小尘来背负。叶老爷，我今日来无非是想要回我家小尘应得的东西，顺便除了名，从此以后，他便不是你叶家人。”
叶老爷的面色瞬间黑了，“分家产？除名？不可能！老夫不同意！”
“怎么，难道一定要我父亲来一趟吗？”苏玥麟威胁道，“若是我父亲来，只怕这叶家就要易主了。”
“你……欺人太甚！”叶夫人不顾形象的尖叫。
苏玥麟只是看着如狂犬一样的叶夫人冷漠道，“这话应该说给你听吧？诗夫人早已知道你在她药中动手脚的事，她为何隐而不发，不过是希望她死后你可以善待她的孩子罢了。”苏玥麟字字诛心，更是以“夫人”之名来称呼诗烟，令现任叶夫人咬牙切齿。
“而你却私自克扣例银，迫害庶子！这可是七出之罪，杀人更是要偿命的。叶老爷知情不报，包庇罪犯。若是我想计较，不需要什么证据，叶家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叶老爷，这后果，您可是想想清楚啊。”苏玥麟笑了笑。拉着叶凝尘准备离开，“今天太晚，我就不便叨扰了，还望叶老爷能够尽快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二人走后，叶夫人立刻凑到叶老爷面前，“老爷，这不能由着他们啊！况且他们没有证据，不敢怎么样的。”
“证据？你没听见他说吗？苏玥麟就是证据！咱们是民，再怎么样也斗不过官的呀。当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出府自求生路已经仁至义尽了，没想到这小畜生竟然敢找上门来，真是随了他不知廉耻的娘！”
假若叶凝尘在，不免又是一阵腥风血雨。叶家人颠倒黑白的能力当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那现在……”
“现在？破财消灾！去把账本拿来，今日把他的东西一并给了他，以后他便再不是我叶家的人！”
叶家仆役很快送上了账本，叶老爷拿着账本左算右算，却是不舍得给东西。谁知叶府小厮突然闯了进来，“老爷，苏大人派人送信来了。”
叶老爷连忙打开纸，随即双眼一翻，昏了过去。只因那张纸上清清楚楚的列出了他叶家应该给的东西，一样不少。连当初诗烟的嫁妆及这些年克扣的月例银子，还有叶凝尘应分得的家产，至少得要了半个叶家。
叶老爷一醒便是怒骂“这个逆子”，然骂完之后不得不派人筹备这些东西。单子上写的清楚，三日之后两人再度登门除名，到时这些东西要一并给他叶凝尘。
“这天下间那有这样的道理？这贱人既要从家族中除名，又要分家产，世间怎有这样的好事？”
“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叶老爷甩下这两句话转头就走。留叶夫人独自生着闷气。
三日后，苏叶二人果然再次登门。叶家一族像是来了祖宗一般丝毫不敢怠慢，尤其是家主叶老爷，立刻吩咐人端茶倒水拿清单开祠堂，只盼着赶紧送走二人。
苏玥麟接过清单，看也不看的交到叶凝尘手上，“你看看对不对。”
叶凝尘自然的接过，打开，一页页的翻过，“似乎没错。”
叶老爷赔笑道，“当然没错了，不仅你娘当初带的书籍和嫁妆在此，还有这些年贱内疏于管理时少掉的月例银子以及他作为庶子该得的家产，一并都在这里了。”
“开祠堂吧。”苏玥麟道。
叶凝尘收了清单，起身牵住苏玥麟的手，“走吧。”今天之后，一切都结束了。
叶家祠堂外，叶凝尘不知该作何感想了。他母亲一生都希望记入族谱，而自己却想如何彻底与叶家断了关系。他自嘲的笑了笑，若是母亲知道，只怕要骂自己不孝了吧？握着苏玥麟的手紧了紧，叶凝尘深吸一口气，在叶家各族人的注视下，第二次踏入了叶家祠堂。
叶家族谱，“叶林氏庶子凝尘”的字样刺痛了叶凝尘的眼。这里本该是“叶诗氏子凝尘”的，只因叶林氏作梗，自己母亲始终未能冠以夫姓。
不过，都不重要了。他身边的这个苏氏，才是归宿。这个叶氏，不要也罢。
家族祠堂本不应让外人踏足，但是叶家却无人敢拦苏玥麟。大概主动要求从族谱中除名的人叶家是头一回碰到，若是被赶出家族，那自然是要有除名仪式，一纸书文告知邻里除名原因。叶凝尘却是个例外的，众人没敢准备除名仪式，更加不敢写文告知城中名门望族，反倒是苏玥麟吩咐苏家随侍拿来一摞纸分给叶家众人，“你们看看，若是没什么问题便发了吧。”
那张纸上写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苏玥麟已经命人发过一份，这一份只是拿来让叶家人看的。在纸的最后，苏玥麟着重加上了一句：叶凝尘不再追究叶家，从此各不相干。叶家的事情前几天被二人闹得满城皆知，如今这话一出，明眼人都知道其中内涵，叶家表面上保住了面子，实则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好了，我们走吧。”叶凝尘干净利落的将自己名字划掉，将族谱扔给叶家族长，苏玥麟却是抢先一步将族谱拿回，随意的撕下一页扔到烛台上，“这一页你们重新写吧。我不希望叶家有任何关于小尘过去的事。”
叶凝尘愣住了，许久才问道，“那我岂不是没了官籍？”
“乖，你是苏家的人。”
你是苏家的人。
这一刻，叶凝尘的眼睛突然发酸，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一个人护着他，宠着他，一切由着他，心心念念着他。不问性别，无关身份，只因为是他，只因为他是叶凝尘，是独一无二的叶凝尘。
“玥麟，我爱你。”
苏玥麟一如表白心迹时的温润如玉，只是多了一丝满足的笑意，“我知道的。”
短短的四个字，却是彻底的击碎了叶凝尘的心房。
这人真的很好。
“小尘？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跟你说话听到了吗？”
沉浸在回忆中的叶凝尘被苏玥麟唤回了神智，默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想到了那一日你我二人去叶家烧了族谱，然后冒着被打出门的危险回苏家见了你父亲母亲，在他们面前跪了整整一天才求得了首肯上了你家的族谱。现在想来当真是不易。”
“现在不是苦尽甘来了？而且娘她喜欢你可是远大于喜欢我的，真是不知道谁才是她亲生儿子。”苏玥麟醋道。
“没办法，谁让我从小就没娘爱呢？娘听过我的身世之后，可不就觉得我可怜了？对我好也是应该的。”
叶凝尘本就依偎在苏玥麟的怀里，此刻却是靠得更近了些，倚在苏玥麟的肩窝处，慢慢的闭上眼睛，“时间还早啊，接着睡吧……”
“是是是，都是应该的。你呀。”苏玥麟侧身调整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就势将人抱入怀中，嗅着怀中人身上独有的墨香，闭了眼，心满意足的紧了紧胳膊。
即使他对叶凝尘一见钟情。
即使他决定护他一生。
却也从未想过能与他相守一生。
但一切都像梦一般美好，安宁。
上天似乎格外的眷顾他，让他苏玥麟身边有了这样一个人。
原本的奢求已经实现，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苏玥麟在他发上落下一吻，亦是睡去。最后只听得一句虽低声却是坚定的话语。
“小尘，我爱你。”